又講了幾句,我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
明天是一個新的開始,顏顏,你等着媽媽。
第二天,我比平時早了半個小時到了公司,到行政部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準備去銷售部報到。
行政部的同事也都挺和氣的跟我道別,我朝他們笑笑,對她們說以後見面的機會還有的是。
是啊,雖不是一個部門,卻在一個公司,總能見面的。
抱着箱子來到銷售部,小林堪稱熱情的迎接了我。她從我的懷裡拿過一些東西,引領着我來到了屬於我的桌子旁。
那是比較靠窗的一個位置,離遲馨的座位不遠。
“遲晚你是第一天來上班,總監說讓你先看看我們目前客戶的相關資料和交易案例,熟悉一下業務。”小林說着,將我的東西輕輕的放到了桌子上。
“謝謝。”對於這個和氣的女孩,我印象還算不錯,人家好心幫忙,我心懷感激。
“資料我待會兒會整理給你,”小林說,“你先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吧。”
果然是銷售總監的私人助理,不消一刻鐘的工夫,小林就給我送來了一摞高高的文件,整整齊齊,分門別類。
“你先看看這些,剩下的我會用電子郵件的方式發到你的郵箱。”小林說。
我笑着向她示意,開始翻動手裡的資料。
果然是大公司,光是今年的業務都數不勝數。我仔細的查看着資料,將感覺有用的東西用筆記下來。
上午十點的時候,小林用專門的擴音器在寬敞的銷售部廣播了一則信息,原來是銷售例會要開始了。
例會在專門的會議室舉行,遲馨爲了照顧我,特意跟我走在一起。
偌大的會議室很快便坐滿了人,我和遲馨挑了一處離講臺不遠不近的距離。小林在調試投影儀,周圍的光線有些暗。
不知爲何,原本都非常活躍的銷售精英們此刻都一臉嚴肅的樣子,沒有人交頭接耳。
“姐,”遲馨偷偷的碰了一下我,湊到我的耳邊小聲的嘀咕,“看這個樣子,是大老闆要來講話了。”
我皺着眉頭,不太清楚遲馨什麼意思。
但是這種疑問在看到從外面進來的人的時候便消失了。
隨着衛延一起進來的,還有名副其實的大老闆霍擎川。
小林的投影儀已經調好,暫時還用不到投影,所以整個會議室被燈光映照的如同白晝。
在霍擎川面前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就差集體起立說一句“霍總好”了。
如同一直給人的印象那樣,霍總鋒利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在坐的人,那氣場就像主席閱兵一般威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看到我們這邊的時候,霍擎川的眉頭皺了一下。
隨後,這位新老闆對所有的銷售人員進行了一番震撼人心的演講,期間一直保持着嚴謹的表情和鄭重的語氣,我大氣不敢出一聲,只能在關鍵的時候隨着大流爲老闆精彩絕倫的演講喝彩。
霍總髮完言,像是有什麼其他事情的樣子準備離去,走到會議室門口,他轉頭對衛延說了句“開完會來找我”之後,便離開了。
整個會議室的氣氛瞬間沒有那麼嚴肅了,因爲衛延並不是霍擎川那種高傲冷漠的領導。
接下來他用ppt投影的模式爲大家輔導了一些營銷上面的技巧,並接受了一些有上進心的業務員的提問,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會議終於結束了。
對小林囑咐了些什麼之後,衛延也離開了。
“真累啊。”旁邊的遲馨設了個懶腰,“待會兒一起去吃飯吧。”
看了眼手錶,確實再過半個小時,就是午飯時間了。
跟着遲馨一起到了員工餐廳,點了平時喜歡的伙食,一邊吃,我心裡卻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腦海中總是浮現剛纔霍擎川看我的眼神,揮之不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巨蟹座的第六感特別的準確,下午上班的時候,我就被衛延單獨叫進了辦公室。
“壞消息。”看到我,他面帶無奈的說。
我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按照道理來說我才上班半天,不會有什麼紕漏纔對。
“等會兒兩點的時候,你去一趟霍總的辦公室。”衛延雙手交叉看着我,莫名其妙的說。
我皺了皺眉頭,“爲什麼霍總要見我?”雖然之前有過幾次跟霍擎川單獨打交道的機會,但是我並不認爲自己在哪裡需要被叫到總裁辦公室的。
“你這麼聰明還不知道嗎?”衛延笑笑,“當然是因爲你突然出現在了銷售部的這件事啊。”
“霍總對轉部這件事肯定有很多問題要問,你知道的,他是一個嚴厲的人。”衛延繼續說着,大有把所有問題都交給我的趨勢。
“可是……”你纔是我的頂頭上司啊,爲什麼這種事情需要我一個最基層的員工向最頂層的老闆解釋啊。
“沒有可是,”衛延打斷了我的話,“這件事情只有你親自去才行,我幫不了你,人家可是老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再堅持下去他也不會爲了我去頂撞霍擎川,看來只有自己去解釋了。
想到又要再一次向一個老闆去表明我的心意,我的心裡有些沉重,尤其還是那個霍擎川。
這個人總是給我很複雜的感覺,說他冷血無情吧,他會在顏顏生日的時候送上禮物;說他高傲疏離吧,他又會不顧自己重要的會議陪着我送生病的女兒去醫院,雖說這是當老闆的一種美德。
所以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霍擎川,我是真的不清楚。
從衛延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腳步沉重,一如現在的心情。
離兩點還有十分鐘,我只好認命的朝着霍總的辦公室走去。
霍總的辦公室在整個建築的最上層,那個位置代表着最高身份的樓層,也只有他和他的助理使用。
同樣是請示了一下之後,我被讓進了霍擎川的辦公室。
果然是符合總裁辦公室的格調,從裝飾到擺件到格局,無不彰顯着使用者的身份。
一直作爲公司的基層員工,我從來沒有機會來過大老闆的辦公室,不論是之前,還是現在。
這是第一次,站在一個堪比我們整個行政部面積的單人辦公室裡,但是現在的我根本沒有心思來好好參觀這裡。
“霍總,”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去說服這個看起來相當嚴厲的老闆,只能現學現賣,“衛總讓我來找您。”
只要能說服了這個大老闆,那麼我就能真的在銷售部站下腳跟了。
可是,用什麼方法呢?
雖然心裡在打鼓,但是我並沒有做什麼錯事,所以我依舊直視着男人的眼睛。
凌厲的目光猶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我看不出任何的他的想法。
“馬上轉回行政部。”頓了一下,霍擎川斬釘截鐵的說。
對於這種不給別人任何解釋的機會就直接命令的口氣,即便是一向平靜如水的我也因爲無法理解而氣惱。
“我應該已經讓衛延安排你回去行政部了,雖然不明白他讓你來找我有什麼意圖,但是我的決定不會變。”見我有些愣怔,霍擎川補充道。
我的大腦前所未有的快速運轉着,消化着他話裡的意思。
按照他的說法,他已經讓衛延直接將我打回行政部,但是衛延卻讓我來親自見他,那個男人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看着霍擎川沒有一絲動搖的眼神,我突然意識到,現在並不是考慮衛延想法的時候,應該首先對付眼前這個人才對。
“霍總,您爲什麼要讓我轉回行政部呢?”爲了對症下藥,只能先搞清楚這個總裁的想法。
“你不適合做銷售。”霍擎川單刀直入的說。
又是這個理由,爲什麼大家都靠着第一眼印象來斷定一個人到底適不適合做某項工作呢?
“我認爲這個只是您的主觀判斷,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就證明我不能做銷售呢?”感覺自己的自尊正在被這些人漸漸的蠶食,我不得不爲了爭回臉面而與男人爭辯。
似乎沒有料到我會跟他頂嘴,霍擎川看着我,眼神裡充滿了不解。
“我承認,我以前的性格確實不善於與人打交道,也喜歡安靜。”見霍擎川似乎給了我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我準備從感性的方向入手替自己辯解,“聽到我要轉銷售的時候,周圍的人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您剛纔說的那句你不適合。”頓了一下,我繼續說,“我實在不明白,爲什麼大家就能那麼斷定我不適合呢?”
霍擎川沒有說話,只是直視着我,那頗有壓力的目光讓人不由的畏縮。
“也許性格真的可以決定一個人到底適合做什麼,但卻不失絕對的。有的時候,外界環境的改變會壓過一個人性格的好壞,從而引領這個人去做別人認爲不適合的事情,甚至會做的更好。”我不能在那雙猶如高原的目光注視下低下頭來,我必須爲自己爭取。
“所以,我現在請求您能給予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給您看,我到底適不適合做銷售,如果真的不適合,到時候您再讓我轉回去甚至炒我的魷魚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的。”我一口氣將自己的話說完,等待霍擎川的回覆。
“你說環境的改變?你出了什麼事嗎?”霍擎川沒有迴應我的期待,而是提出了一個我沒有想到的問題。
這個老闆還真是會抓重點,偏偏就從我特意隱藏的話中看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