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繁星密佈,給平凡的鳳陽村增添了幾分華麗的色彩。
一間殘破的小屋子裡。
陳耀陽坐在正方桌前,看了眼不遠處的那個一米五左右高的窗口,才把目光轉到對面的崔玉慈身上。
看到女皇一般的崔玉慈,突然變成一個村姑。陳耀陽笑了,笑得沒心沒肺:“哈哈……”
抱着陳耀陽一隻手臂的童靈雅,看到陳耀陽笑得這麼高興,她早己一臉笑容的俏臉上,再增添了幾分燦爛的笑容。然後像一個小女孩一樣,跟陳耀陽說起崔玉慈的不是。
“她說自己有潔癖。不能穿臭衣服。所以我就……找了幾件衣服給她。開始的時候,她死活不穿的,說什麼有臭味。但後來還是偷偷地穿了。看到她穿成這個樣子時,我都笑了很多天。真的很搞笑!”
“笑你個頭。”崔玉慈揉着右腳,向童靈雅大罵,一臉的不悅。然而她心裡卻罕有地出現害怕的情緒。
崔玉慈知道童靈雅是一個膽小鬼,最大膽的事情就是偷東西,而殺人的事情,一定不會做。不然她現在就不能活着坐在這裡。然而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這裡突然多了陳耀陽這個超人存在。
陳耀陽殺人的畫面,崔玉慈在大電視機裡已經看得非常清楚。而且覺得陳耀陽有很大可能會殺她。不然,她這個利害的女人就不會罕有地,產生害怕的不良心理。
“那麼你們每天都吃什麼?”陳耀陽大笑着問道。
“我們每天都吃包子之類的食物,又硬又冷的那種。”童靈雅笑道。
“哈哈……想不到她也會吃這種東西!”陳耀陽抱着肚子,笑着更沒心沒肺。
“是啊!我也想不到她會吃這種東西。”童靈雅笑着配合道。
“哼”了一聲,崔玉慈瞪了童靈雅一眼,然後撇過頭去。
笑了片刻,陳耀陽終於停下了大笑。深吸口氣,愧疚地看着童靈雅:“對不起!連累你吃苦。”
“只要你還活着,再苦我都能吃的!”童靈雅緊抱着陳耀陽手臂,忽然笑着問道:“對了!你是怎樣找到這裡的?”
“你也太擡舉我了!”陳耀陽苦笑着把褲袋裡的包子石頭,拿出來放在桌面上:“我已經來了鳳陽村兩天了。直到今天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這包子石頭,原來跟鳳陽村的整個地貌是一個樣子。所以才找到你們。”
今天,陳耀陽看到溪水中自己的倒影。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想着手中的石頭既然像一個包子,那麼它會不會像鳳陽村?
因爲石頭上有鳳陽這兩個字。好像是在說明這石頭就是代表着鳳陽村。所以陳耀陽帶着這種突然涌現出來的想法,跑到山上高居臨下鳳陽村。
結果真的如他所想。鳳陽村的整體地貌跟他手中的包子石頭差不多一個模樣。
最後陳耀陽在仔細地觀察了石頭三四遍後,最終目光全集中在石頭上的某一個小圓點上。這個小圓點不是天然風吹雨打而成,更像是人爲。
按陳耀陽猜測,這包子石頭可能就是鳳陽村模糊地圖。而那顆不是很顯眼,也可能說是很礙眼的小圓點。就是童靈雅她們大概的藏身之處。
再把手中石頭跟鳳陽村比對幾下,決定小圓點大概在鳳陽村那個位置後。陳耀陽沒有心急,而是耐着心,等到入黑才進村尋找。直到他向第三間房屋,也是最殘破,最可疑的房屋貓叫後。終於找到差點讓他想把鳳陽村翻個地朝天的童靈雅了。
“我就知道你最利害的。”童靈雅得意道。目光投向對面崔玉慈。像是要告訴崔玉慈,她所說的從來都沒有錯過一樣。
崔玉慈輕“哼”一聲,還是撇着頭。
“這些傷腦筋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陳耀陽一手把那塊,可恨又可愛的包子石頭掃到地上,然後笑眯眯地看着崔玉慈:“現在就輪到商討如何把面前,這個更大的麻煩解決掉?”
崔玉慈竟然沒有被童靈雅殺掉。陳耀陽又高興,又鬱悶,還有頭痛。他不怪童靈雅的心軟。來這裡之前,他就覺得童靈雅可能沒有殺掉崔玉慈。因爲童靈雅沒有這個膽。只是崔玉慈不死,的確是一件讓他頭痛的事。
“我答應你們,我一定能不會再傷害你。”崔玉慈有些慌張地趕快道。
“是嗎!?那我們該如何多謝你?”陳耀陽笑眯眯道。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但我這次真的很有誠意的。”
面對死亡,崔玉慈不得不放下架子跟陳耀陽求請:“雖然被你們捉來到這個窮鄉僻壤,但你老婆一直都待我很好。而且她沒有殺我。就是這一點,我的心再黑,再毒,也不能再做出傷害你們的事情。靈雅你幫我勸一下你的老公。”
崔玉慈哀求地看着童靈雅。
看了眼崔玉慈,童靈雅拉了拉陳耀陽的手,低聲說道:“我跟她相處了也有一段日子。雖然她比較狡猾,但她的本性也不壞。而且她之所以不放過我們,都是因爲家族利益而己。”
“彩葉死了!”陳耀陽忽然面無表情地說道。
愣了一下,童靈雅驚訝地看着陳耀陽。跟她一樣動作,還是崔玉慈。因爲聽陳耀陽的口吻,崔玉慈就知道他想幹掉自己。
“不但彩葉,還有夕霧、四葉和一個來救我們的男影子侍衛也死了。”陳耀陽嘆了一口,自嘲的笑了笑:“唯獨我們兩個最該死的人沒有死。這對他們很不公平。”
“如果殺了我,對你們沒有一點好處。”崔玉慈忽然插嘴道。她臉色嚴肅,目光炯炯。
“誰說的!?”陳耀陽淡淡地說道。
“我死掉後,江家的影子侍衛一定會找你們麻煩。我知道你家還有很多女人。你能保住靈雅,但你能一次過保護這麼多女人嗎?殺了我對你們有害沒有一利。”崔玉慈鏗鏘有力道。
“不殺你,我覺得對自己更有害處!”陳耀陽淡淡地說道。
“我真的不會傷害你們。難道你就不能賭一把嗎!?”崔玉慈秀眉皺起,目光中不禁帶上了一點怒火。
看到陳耀陽不爲的動,崔玉慈猛地轉過頭,向童靈雅說道:“靈雅,難道他瘋了,你也跟着他一起瘋嗎?在這一段日子裡,難道以你的智慧,還看不出我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嗎?快點幫我勸一下你的老公。”
“好!我答應不殺你。但有一個條件!”就在童靈雅左右爲難的時候,陳耀陽忽然說道。
“怎樣條件?”崔玉慈有些激動地看着陳耀陽。
“想到再告訴你!”陳耀陽笑道:“現在我們先睡覺。爲了找你們和捉你,已經浪費了我很多力氣。你們不要忘記我還是重傷的病人,病人就要多休息。”
“耀陽,過來這裡。這裡有牀!”童靈雅緊張地扶着陳耀陽,走到崔玉慈身後的一張整潔的破牀上。
崔玉慈沒有動,靜靜地坐在殘破的飯桌前。目光銳利,白齒緊咬,雙手緊握。自己堂堂的江家家主,是人見人怕的毒寡婦。竟然淪落到向一個臭男人乞憐求饒,狼狽不堪。可笑,可笑!
崔玉慈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然而很快就被怒火所吞噬了。不過當聽到陳耀陽叫她的時候,崔玉慈臉上的怒容瞬間變爲笑容了。
臥薪嚐膽這個典故,崔玉慈是知道的,只是想不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而且要卑躬屈膝的不是齊王一樣的男人,而是一個樣子看起來就像快要死,像一個廢物一樣的男人。
“臭婆娘你在想什麼?還想逃跑嗎?”陳耀陽坐在牀上,臉上露出猶如罌粟般的邪魅笑容,饒有興致地看着崔玉慈的背影。
崔玉慈轉過身,臉帶微笑道:“怎麼會呢!?也請你千萬不要這樣想。因爲我還不想這麼快就死掉。”
“那就給我快點睡覺讀書閣!”陳耀陽背靠着牀頭,抱着童靈雅,監視着崔玉慈的一舉一動。
“嗯!”崔玉慈笑着點了點頭,很識趣地走到不遠處一個用爛布鋪着的地上睡。這個地方一直以來都是童靈雅的專牀,然而陳耀陽來了。崔玉慈當然知道不能再搶牀睡。
希望你能想到一個能讓我不殺你的方法。不然這一切的屈辱,我一定會十倍償還。崔玉慈目光銳利,緊握着拳頭,身體捲縮,背對着陳耀陽和童靈雅。
“耀陽,不到萬一都不要殺她好嗎?”童靈雅低聲向陳耀陽求請。
“我會的。這一個多月裡,我知道你都沒有睡好。現在你就可以睡個夠了!”陳耀陽輕柔地撫摸着童靈雅的秀髮,看着崔玉慈的背影,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黑夜很快就被白晝推走了。
當清晨的第一絛陽光通過窗戶射進來的時候,一整晚都沒有睡過的陳耀陽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低頭看到童靈雅連睡都要緊抱着他的手臂,和臉帶甜蜜笑容的可愛睡樣,陳耀陽被逗笑了。
知道這一個多月要她監管非常狡猾的崔玉慈,一定很辛苦。不然,童靈雅昨晚不會不用一會兒就入睡了。也是在場三人中唯一一個能安心入睡的人。
低下頭輕吻了一下童靈雅的額頭,陳耀陽把目光轉到一整晚都背對着自己崔玉慈。雖然沒有看到崔玉慈的正面,然而陳耀陽很清楚她一定沒有睡,而且還想着趁機逃跑的事情。
笑了笑,陳耀陽輕聲道:“要你堂堂的江家家主睡狗窩,真的難爲你了。爲了彌補我的歉意,我決定今天找點好東西給你吃。”
崔玉慈沒有反應,像是入睡的樣子。不過就算是這樣子,陳耀陽還是認爲她只不過是在裝睡而已。
“希望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要動壞思想。不然你就祈禱着不要給我捉到,否則我要讓你永遠都留在這包子村裡。”陳耀陽臉上雖然還帶着笑容,然而掩蓋不到他有些冰冷的聲音。
崔玉慈身體縮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