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希望我們這個決定不是錯誤的。”

我和羅隊長都沒說話，因爲我們心裡有着和阿塔莎一樣的擔憂，之後羅隊長坦然一笑：“現在擔心也沒什麼用，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先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在說，我看這個新村還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們去研究呢。”

我和羅隊長回到了房間，短短几分鐘，羅隊長就鼾聲四起，羅隊長畢竟是刑警，什麼市面沒見過，而我站在窗臺，看着外面無比詭異的新村，根本就睡不着，一直捱到第二天早上，瑤瑤過來找我們，她帶我們去吃早飯，新村的早上倒是有人，都是一些年輕人，穿着淺灰色或者白色的工作服，他們看上去並不像是一般的村民，倒是像一些學者，大學生，他們穿梭於工廠之中，彼此之間也沒有過多的交談，匆匆而過。

我們跟着瑤瑤去了食堂，食堂里人不少，但食堂靜悄悄的，大家都在埋頭吃飯，彼此只見並沒有高談闊論，這讓我心裡更多增加了一些疑惑，這新村怎麼什麼地方都看上去如此不正常。

瑤瑤幫我們端來了食物，早餐很簡單，無非也就是包子、粥和鹹菜什麼的，既然別人都不說話，我們幾個也只能埋頭，彼此只見沒有交談，而我喝粥的時候，發覺脊背一陣刺癢，我回過頭，只感覺有人似乎在盯着我看，可是當我轉過頭，視線就已經消失了，我有些迷茫，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瑤瑤。”一個聲音響起，我們擡起頭，只見飯桌前站着一個戴眼鏡的男人：“這幾位應該就是昨晚造訪的貴客吧，”男人畢恭畢敬地說，只是聲音裡有幾分諂媚，讓我聽着不怎麼舒服。

瑤瑤點點頭：“對，就是他們幾個，張叔叔，有什麼問題麼？”

“啊，宋教授讓我把他們帶去a廠區，吃完飯，你就可以先回醫護室了。”

瑤瑤乖巧地點點頭，之後我們就跟着這位張叔叔去了a廠區，a廠區在新村的裡側，明顯這個廠區要別其它廠區看上去老舊一些，應該是新村最早的廠區了，我們跟着張叔叔進了廠區，一走進去就聽見一陣嗡鳴聲，這個嗡鳴聲讓我心裡一陣不舒服，只感覺渾身上下的骨頭縫都疼，我們去了二樓，走到辦公區，這陣嗡鳴聲才慢慢減弱，可還是能多少聽見一些，張叔叔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我們走進去，我一怔，因爲辦公室裡的人我認識：“蔡嶸，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在辦公室裡的這個人正是我們在郇城棺材裡見到的蔡嶸，他曾經是904所的成員，是邵蔚明的同事，也是極少數知道中俄邊境地下城市真相的人之一，我們從郇城出來就再也沒見過蔡嶸，更沒想到會在新村遇到蔡嶸。

蔡嶸見到我，哈哈笑了起來：“看你這張驚訝的臉，來，來這裡坐。”

我們幾個坐在了蔡嶸辦公室的沙發裡，張叔叔識時務地關上了門走了。

羅隊長沒跟我們去撫遠，而阿塔莎更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而且她沒有進入郇城，自然也就沒見過這個蔡嶸，但是她對蔡嶸的事情有所耳聞，他知道當年是蔡嶸出賣了邵蔚明，導致後來904乃至諸多魂繼站的消失，卻並不知道，這裡面另有隱情。

蔡嶸上下打量了我：“你從山崖墜落下去，我們幾個都以爲你已經死了。”

我回想起郇城那一幕也確實心有餘悸，還好蔡嶸之後沒有跟我們一起去黑鬼巖，否則我現在還得跟阿塔莎和羅隊長好好解釋一番，那就要廢更多的口舌了。

“沒有，我們很幸運，倒是沒有死。”我簡短地回答，隱去了很多重要的內容。

蔡嶸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小子福大命大。”

“可是你怎麼會在這裡？”

蔡嶸站了起來，拉開了身後的百葉窗，窗戶外面就是工廠裡的景象：“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我當然是要在這裡了，因爲這裡就是904所。”

904所？我心裡一沉，我也站到了窗臺邊，順着窗戶向下看過去，一條條流水線，操作檯上的工人，還有遠處的監工和指導專家，這裡完全不像是904所，那種神秘和陰霾的地方。

“這不可能。”我斬釘截鐵地說。

蔡嶸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你看到的只是新村的一部分。”

“這下面的工人在做什麼？”阿塔莎問。

“我帶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們跟着蔡嶸去了下面的流水線，當我靠近流水線，看清他們手裡處理的東西的時候，我心裡不禁一沉，只見流水線上處理的竟然是我之前曾經在郇城見過的琉璃魂燈，我拿起其中一個，放在燈光下觀察，這魂燈沒有燈絲，但是在琉璃燈的內壁明顯凹凸不平，應該是有符文刻在內壁上，一旦有魂魄被裝進琉璃魂燈，這些燈才能真的發揮作用。

“你要這麼多燈做什麼？”我狐疑地問道。

“這只是904所的一部分，這些魂燈自然有他們自己的用處，這些魂燈就是我們904的敲門磚。”蔡嶸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帶我們在整個新村轉悠了一圈，果然，這個新村就是904所，裡面的幾個工廠和研究所都是在從事生產和研究和魂魄的力量相關的課題，而且似乎這次蔡嶸從郇城出來之後得到了某些啓迪，他已經將一部分魂魄的研究用於實踐之中，比如琉璃魂燈，還有一些依靠着魂魄的力量運轉的儀器。

只是蔡嶸的研究還只是很淺層的，而且我從蔡嶸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懷疑，很顯然，他現在也不清楚，所謂魂魄的力量到底是如何運轉和如何作用的，只是他現在手裡的一點點成績依然讓他激動不已。

我們跟着蔡嶸一路走着，羅隊長的越來越陰沉，這個時候，有人喊蔡嶸去看看流水線那邊的狀況，蔡嶸就把我們扔在了原地，自己跑了，他讓我們自己先四處轉轉，蔡嶸一走，羅隊長就低聲質問：“這個傢伙到底是在搞什麼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