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

“這是孫家的守護神，就和你們胡家那隻該死的黑色的狗一樣，都是神獸，只是我們家的比較古怪，它是刑天，是巨獸的一種，我沒見過它變成巨人的樣子，自從幾十年前它瘋了之後它就每天晚上在這棟宅子裡遊蕩，負責看管孫家渠道。晚上只要有厲鬼幽魂在這層活動，刑天就都會把它們撕裂，吃掉，可能就是早些年他吃了太多的厲鬼，才導致現在的瘋癲的吧，我猜。”孫凱解釋道。

我又貼着門縫看了一眼刑天，看習慣了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刑天在我們這層遊蕩了一會兒，就去了樓上，那種讓人渾身上下皮癢癢的聲音漸漸變小了，但遠遠的，依然聽得見，我離開了房門，轉身坐在了孫凱對面的牀上，故作嚴肅地看着孫凱，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大腿：“你小子今天繞了那麼多彎子！依然沒和我解釋明白，這個孫家的渠道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別以爲我忘記了！”

孫凱臉色一白，沒打岔，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我覺得你今天之所以沒說，是因爲還有外人在，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了。”

孫凱笑了起來：“果然是你小子懂我，其實後面的內容也有些匪夷所思了，當時我沒講，也是因爲我覺得你們未必會相信我。”

“拉倒把你，我還不懂你，你不過就是向買個關子吧。”

孫凱搖頭：“其實很多關於孫家的事情，我自己也搞不懂，而我一直在排斥孫家很多事情的真相，因爲我發現，只要是沉迷於去尋找這些真相的人，他們都死了，無一倖免，包括我父親在內，他一直是剋制着自己不去陷入孫家的那些離奇的往事之中，結果最後他還是陷進去了，最後死掉了。

這麼看來，我爺爺確實是個幸運的人，他一直讓自己遊離在孫家的事物之外，我爺爺很聰明的，我不相信他一點沒猜到真相，他只是不願意去點破，不願意去追究那些真相背後的真相，所以他活了下來。

當年孫家老祖宗的設計圖就一直掛在這個宅子裡，幾十年前，我爺爺繼承了這裡才把設計圖收了起來，他說這個東西這樣堂堂示人不吉利，就把設計圖收進了箱子裡，再沒有見過天日。”

“這個設計圖設計出來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是一個大型運轉的機械，而這些機械中間的，是一扇門。”

“一扇門？”我感覺我後背的寒毛忽然立起來了一下：“什麼樣的門？”我其實腦海裡已經出現了一個畫面，在一排排陶俑後面，那一扇巨大的石門，一條狹窄的縫隙露出淡淡的光芒。

“通往陰界的門。”孫凱輕輕地回答：“人走人路，鬼走鬼道，人鬼殊途，若是人走了鬼道就會變成死人，鬼走了人道就會變成孤魂野鬼，自古以來一直都是陰陽兩隔，若是活人想要進入陰界，就需要離魂，將自己的魂魄釋放出來，然後再通過一些手法進入陰界，這期間還要通過半步多客棧和鬼門關，有的時候還會遇到鬼使神差的排查，另外，想招出來引魂燈沒有那麼容易，需要像曹元這樣高等階的鬼引路，但是招引魂燈會折鬼壽，被發現了又是了不得的罪過，因爲亂招引魂燈會造成陰陽的不平衡，所以陰界對於引魂燈的控制極爲嚴格。

可是孫家造出來的這臺機械就不需要這些步驟，這臺機器能夠直接開啓鏈接陰陽兩界的門。

我們孫家做的是死人的買賣，在陽界我們收冥器，在陰界我們收鬼晶鬼牙，你之前見過孫老闆，他在陰界的買賣做的很大，收上來的鬼晶鬼牙最多的時候裝了一庫房，其實鬼晶鬼牙在陰界並不算值錢，至少遠沒有在陽界值錢，但是他沒辦法將這些鬼晶鬼牙運到陽界，如果通過幾個離魂的小子每天搗騰，那麼多鬼晶鬼牙根本不知道要運到什麼時候。

開啓了這個陰陽兩界的門之後，那些鬼晶鬼牙隨時可以運過來，而陽界的一些物資也可以很輕鬆地運到陰界，而我們孫家就在這中間發了一大筆橫財，很多人在我們背後罵我們是發了死人財，掘祖宗墓，其實我們確實是在發死人財，但是這個財並不是通過掘祖宗墓賺到的，而是我們孫家本來就應該有的財。

在民國時期，這臺機器開啓的頻率最高，在當時陰陽兩界的物品不停地在交換，竟然也早就了陰界的一段時間的太平盛世，然而好景不長……”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那天機器不怎麼好使了，大概在建國初期，那臺機器徹底罷工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在被啓用過，這個時間差不多是四五十年，之後到了我老爸這一代，機器纔再次啓用，沒人知道我爸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修好了這臺機器，我只知道，他沒有把這個技能傳授給我，如果這臺機器再次停用，我也沒有辦法去修好它。

所以我老爸死了之後，沒幾年我就已經開始去管孫家的賬簿了，在我管帳的這幾年一直沒有發現從這條渠道上的進賬，我一直以爲這個地方已經徹底荒廢了，沒想到今天來了才發現，這裡依然維持着當年的樣子，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孫凱暗暗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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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索了一會兒，問孫凱：“我們來猜猜你老爸到底是用了什麼樣的方法重新啓動了那臺機器？”

孫凱搖頭：“我覺得我們明天去看看那臺機器也許就能找到答案了，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去看那臺機器，這臺機器的負責人叫耿爺，是孫家老祖宗養的鬼，之後一直就在我們孫家這麼多年了，他知道的秘密可不少，只是耿爺平時就不愛和人打交道，尤其是活人，我們上一次見面不太愉快，我有點怕他。”孫凱尷尬地搖搖頭。

我不禁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你孫凱怕的東西，我真是更想去見見這個耿爺了。”

“你見到他就知道了，到時候你自己別後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