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嗅到她的氣味嗎?”景天行看了看身邊的犬妖,灰白色的犬耳一抖一抖,瓊鼻皺起,不停嗅着空氣中的味道。
“沒有任何氣味殘留,對方似乎連味道都能吸收掉。”從阿呆那裡借來的犬妖皺着眉頭說道。
兩人再次來到袁彪被襲擊的事故現場,但是一無所獲,犬妖擁有強大的嗅覺,甚至能通過氣味的濃烈程度,分辨出這個人來過這裡的時間,而上限是24小時,因爲一旦超過這個時間,氣味本身也會消失。
但是隻是幾個小時前的味道,她卻嗅不到,只能嗅到景天行和袁彪留下的味道,那麼對方真的很可能萬物皆可食,連味道也能吃掉。
“那就難辦了,不過對方一直在這一代覓食,是不是有什麼原因?”景天行摸着下巴,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對方說。
犬妖琪琪用手揪了揪景天行的衣袖,說道:“那個人來了。”
那個人自然是指昨晚和景天行搭檔的袁彪,犬妖不愧是擁有靈敏嗅覺和聽力的妖怪,不一會兒,袁彪鐵青着臉,一臉憂鬱地出現在了街道的另一端。
“爲什麼我們要躲起來?”琪琪有些疑惑地看着景天行,兩個人蹲在草叢後面,避開了袁彪。
“當然是要看一看,袁彪要做什麼,他是唯一一個見過對方真容的人,可是他卻三緘其口,除了暗中觀察一下他的反應,我們還有別的辦法找到線索嗎?”景天行的話讓琪琪點了點頭,尾巴甩來甩去,顯然這個犬妖還是蠻喜歡這種隱秘工作的。
袁彪只是在這裡站了一會兒,就嘆息着離開了,因爲昨晚的事情,袁彪已經和隊裡請了假,他要休息一些日子,一方面他在後悔自己以前太重視工作,而忽略了家人,另一方面,他要單獨做些調查。
景天行饒有興趣地跟在袁彪身後,不知道他會給兩人帶來怎樣的驚喜。
袁彪躊躇了好一陣,才離開這裡,景天行二人尾隨其後,琪琪的大尾巴不停地掃在景天行腿上,這個犬妖少女一臉興奮,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都是好奇,就像是看到骨頭的家寵一般。
“安分點。”輕輕用手敲了敲對方的腦殼,看到琪琪明顯縮了縮脖子,老實了一點,不過尾巴捲住了他的褲腳,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無奈帶着這個具有偵探情懷的犬妖,兩個人一路尾行袁彪來到了一間咖啡館,看樣子,像是在等人。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一個戴着墨鏡,穿着打扮十分成熟,踩着高跟鞋踢踏踢踏的女人走到了袁彪對面,坐了下來。
“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嗎?”景天行和琪琪扒在沙發的邊緣,偷瞄着身後斜對面的袁彪,兩個人就像小偷似的,賊溜溜地。
“能聽到,不太清楚。”琪琪壓在景天行背上,探出耳朵,一對犬耳不時抖動兩下,耳蝸衝着袁彪那邊,盡力在蒐集聲音。
服務員拿着菜單,一臉黑線地看着這一對情侶不像情侶,倒是有點像偷窺狂的客人,
咳嗽一聲,說道:“客人您可否點一下飲料。”
景天行隨即扭過頭啦,尷尬地看着服務生,說道:“抱歉,那就來一壺紅茶吧。”
“琪琪要水果茶,黃金蜜餞水果茶!”某隻犬妖聞言頭也不回地說道,語氣之堅決,態度之誠懇,讓人不忍打斷。
但是服務員一臉黑線地說道:“很抱歉,我們這裡既沒有紅茶也沒有水果茶,只有咖啡。”
“哎?這裡不是賣飲料的嗎?連水果茶也沒有啊。”琪琪回過頭,略帶失望的看着服務生,一臉鄙視,頓時服務生額頭青筋暴起,手中的菜單都被捏出了褶皺,他真的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來找茬的。
“那就來杯雀巢吧。”景天行想了想,似乎他就知道雀巢咖啡,還是速溶的,不過這裡貌似都是研磨出來的手工咖啡吧?
服務生嘆了口氣,說道:“好的,請稍等。”
當然,這裡不是星巴克,只是普通的咖啡館,你就是點速溶咖啡,人家也是會爲你做的。
不一會兒,景天行他們的咖啡就端了上來,琪琪還趴在景天行背上,努力蒐集着袁彪的情報,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情報,尾巴一掃一掃地,正端着杯子喝咖啡的景天行,頓時被掃了一臉毛,張着的嘴巴也被對方關照了一遍。
“老實點好不好,你的尾巴幹嘛搖晃的這麼來勁。”景天行一臉黑線,一把捏住琪琪的尾巴,扔向一旁。
哪隻琪琪嬌呼一聲,整個人癱軟在了他背上。
“尾巴,人家的尾巴是敏感點,討厭!”琪琪臉色羞紅,眼角含淚,嘟着嘴巴埋怨地看着景天行,但是那樣子,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撒嬌。
頓時景天行就不淡定了,剛喝下的咖啡噴了一桌子。
服務員走過來一臉不爽,這兩個人是故意來找茬的吧,點了雀巢咖啡也就算了,雀巢也不是沒有非速溶的咖啡,但是還噴了一桌子,這是要鬧哪樣。
掏出抹布擦乾淨桌子,服務員還沒抱怨,景天行就說道:“可以續杯的吧?幫我滿上。”
說罷,又和琪琪一起盯着袁彪那桌的方向。
服務生悶哼一聲,差點氣得給景天行杯子裡裝些噁心的液體進去,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雖然喝咖啡的往往是小資情調比較濃的白領,或者是情侶,但是像景天行他們這樣渾身是毛病的人也不少,服務生也只能忍了,誰讓顧客就是上帝。
“他們在說什麼。”景天行小聲問琪琪。
琪琪輕聲複述道:“那個女人在問男人,是不是有他們女兒的消息了,另外,女兒找回來,一定要和他離婚之類的。”
“那個男人說,還不肯定,但是他一定會努力去找的。不過女人很不耐煩地打斷了男人,質問他是不是浪費她的時間,沒有眉目就把她約了出來。”
景天行看了看坐在袁彪對面的女人,確實很激動,但是袁彪一言不發,冷靜地就像個受氣包。
“那麼那個
男人說了什麼。”景天行看着忽然露出錯愕表情的女人,知道袁彪一定爆出了猛料。
琪琪臉色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個男人說,他們的女兒,被髒東西纏身了,他也不確定能不能救回她來。”
女人之後的話,根本就不用說了,袁彪的妻子激動地站起身來,大吼大叫着說道:“袁彪,你個王?八蛋,你以爲老孃那麼好哄弄嗎?你要是不想找我們的女兒,就直說,用這種藉口,你還算不算男人!”
說罷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袁彪臉上,高跟鞋咔噠咔噠地踩着離開了咖啡館。
那一巴掌真是響,景天行只是聽聲音都覺得臉皮發燙,琪琪更是坐在座位上縮成了一團,捂着自己的兩隻狗耳,緊閉着眼睛,小臉皺成一團,顯然對於她的聽力來說,剛剛女人的叫聲,着實刺激到她了。
沒一會兒,袁彪也起身離開了,咖啡館中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這個一邊臉頰紅腫起來的男人,所以景天行的注視也沒有讓袁彪感覺到異樣。
看着袁彪離開,景天行將錢付給服務生後,抓起正在喝咖啡的琪琪,也跟了出去。
不知道袁彪究竟打算去哪裡,跟着跟着,就發覺四周行人逐漸少了起來,而四周的建築也變得低矮了許多,不知不覺就走進了一條小巷。
“跟着我幹什麼。”袁彪的聲音帶着些許嘶啞,轉過身來,看着景天行和琪琪,眼睛中佈滿了血絲,加上腫脹起來的臉頰,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景天行早就猜到自己蹩腳的跟蹤技術,絕對不可能瞞過袁彪這位老刑警,於是大大方方地站出來,說道:“自然是看你接下來的行動,似乎你在刑警隊那邊請了假,是準備單獨出來,找到那個襲擊你的人嗎?你是認識對方的吧?”
“不關你的事。”袁彪沙啞地說道,乾裂地嘴脣抿了一下,眼神有些兇狠地說道:“這是我的事,你們不要插手,你要是敢傷害她,我、我……”
景天行聳聳肩,果然袁彪認識那個襲擊者,而且很可能是阿呆所說的障貓,寄生在人身上的低級靈體。
“放心,我們並不是儈子手,你如果擔心我們只是抓住對方,殺掉對方的話,就大錯特錯了,事實上,遇到這種事情,也只有我們能夠幫助你,所以,袁彪大哥,說出來吧,你究竟遇到了什麼,這樣我們纔能有針對性地幫助你。”景天行像是勸說劫匪放下武器的談判專家似的,好言好語相勸。
不過袁彪並沒有反應,顯然他並不相信景天行。
“讓我自己去做,你不會明白的。”
“你不說清楚,我怎麼明白。”景天行眉頭皺起,他也有些不耐煩了,這個男人婆婆媽媽,爲什麼就是不肯說清楚,就算是他女兒被附身,也沒有必要如此婆婆媽媽吧?
“不,你不明白,她是我的女兒啊!”袁彪虎目中,終於流下了熱淚,整個人癱倒在地,痛哭起來,說道:“她早就死去了啊!”
“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