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則亂，沒有看到結果，誰也不知道答案，不是嗎？”羅美人坐到景天行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過柳傾城倒是覺得，很可能是馬蘭無意識的憤恨，導致這些人死亡的，畢竟景天行的天賦如此出色，若是他妹妹也遺傳了這樣的天賦，並非不可能。

雙子靈探，這樣的人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過。

“走吧，用我的雙眼去見證一下，否則只是在這裡無聊的猜測，根本沒有意義。”景天行搓了搓自己的臉頰，站起身來，帶着些許精神上的疲憊，開口說道。

三個人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向着外國語大學行去。

一進入校園，整個學校中慘淡的氣氛，就讓人覺得壓抑，畢竟一下子死了將近三位數的學生，即便都是自殺，也夠讓人心裡壓抑的了，雖然警方鑑定這些學生都是自殺，但是在同一天，選擇同樣的方式，還是給校園中增加了神秘主義的色彩。

作爲除鬼師和靈媒，景天行和柳傾城這兩個靈識敏銳的人，瞬間就感受到了更多東西。

“怨氣不散，鬼魅不生，這裡不正常，若是自殺之人，斷然怨氣不會這麼濃，怨氣如此濃重，卻沒有厲鬼產生，就像是有人把它們的鬼魂都拘禁起來一般。”柳傾城一手揉着太陽穴，一邊對着身旁的兩個人說道。

景天行點點頭，補充道：“我的靈識中，也沒有發現任何鬼祟，這簡直不可能，即便不到回魂日，這些鬼魂也應該有一些痕跡，但是這裡沒有。”

三人繼續向裡走去，整個校園中，學生匆匆而過，沒有了上次來時那輕鬆的氛圍，也沒有小情侶在這裡駐足，尋找校園的單純與浪漫，壓抑的氣氛彷彿感染了所有人，就連景天行三人都沉默不言，似乎沒有說話的慾望。

迎着三個人的面，一大幫學生走了過來，顯然是一起上公共課的學生，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麼，忽然都站立在原地，騰出了一大片空間，靠着道路兩邊站着，還帶着一些驚恐。

景天行眼瞳猛地一縮，手不自覺攥緊，那是低着頭，有些怯怯的馬蘭，衆人看她的眼神除了恐懼，還有一些厭惡，就像是中世紀人們看到女巫一般，而原本跟着馬蘭的女孩兒，此時也不知所蹤，顯然是棄她而去了。

馬蘭雙手環抱着書，低着頭，臉上毫無表情，但是那平靜之下，卻彷彿要哭出來一樣讓人看到之後心裡扎刺一般，腳步輕快，卻重重地落下每一步，彷彿揹着巨石前行般艱難。

“嘿。”景天行走上前去，有些尷尬地打了個招呼，他無法坐視不管，不管這一切是不是馬蘭所作，他都可能是這一切悲劇的元兇，而且，景天行在意的是，對方的身份，是否真的是

他妹妹。

馬蘭看着眼前忽然出現的一雙腳，驚訝地擡起頭來，看着景天行，隨即重新恢復一臉淡漠，低着頭繞着景天行而去。

即便是被人害怕，被人孤立，馬蘭也對這個男人沒有任何好感，毛手毛腳不說，還是讓她受到如此待遇的元兇，沒有痛罵對方一頓，只是害怕眼淚不自覺流下來，顯露出自身的軟弱罷了。

景天行不死心地還想去和馬蘭搭話，卻被兩隻手分別扯住了雙手。

“你最好不要現在去。”羅美人自然是從人情世故上考慮的。

“那姑娘身上有着不尋常的氣息。”柳傾城身爲靈媒，自然比景天行看到的更多，於是兩個人就這樣阻止了景天行上去湊熱鬧。

馬蘭一離開，衆人的時間彷彿恢復了流動，所有學生都發出一聲如釋重負的嘆息，紛紛快步向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很多人對景天行指指點點，顯然也是認出了他這個當天和馬蘭有所牽扯的男人。

“哦，你原來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學生們都離開後，一個皮膚有些黝黑的女生路過三人站着的地方，對着景天行冷笑一聲，隨即死死盯着他，慢慢離開。

羅美人眼神一變，有些陰霾地看着這個女人，顯然是個南洋人。

“感覺到那個女人的氣息沒有。”羅美人對着柳傾城歪歪頭，指了指剛剛過去的邱晨，柳傾城聞言皺皺眉，有些不解地看向羅美人說道：“沒有任何問題，怎麼了，你認識對方？”

羅美人搖搖頭說道：“只是直覺那個女人那樣的眼神，絕對不是普通人。”

不過柳傾城並沒有在意羅美人的話，畢竟羅美人是個六識遲鈍的人，一切全靠拳頭解決的女漢子，她的直覺在鬼事上，也多半沒有參考價值。

“爲什麼攔住我？”景天行三人坐在人工湖旁的石凳上，景天行有些鬱悶地看着兩個女人，他當時真的想衝上去問一問馬蘭，一切是不是她做的。

“馬蘭身上陰氣有些過重，若是一般人陰氣過重，不是體弱多病就是命不久矣，可是她卻和沒事人一樣，這很不尋常。”柳傾城解釋起來，“但是沒有鬼魂，就像那些鬼魂消失了一樣，它們肯定被藏在這個學校的某個地方，若是你貿然上去驚動對方，恐怕只會起反作用。”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已經認定是馬蘭做的了嗎？”景天行聞言有些不高興，看着柳傾城的眼神也不善起來，但是卻找不到反駁對方的話，畢竟他也是靈識敏銳的人，自然感受到馬蘭的氣息不同尋常。

“我倒是覺得，馬蘭可能和這些人的事情關係不大，倒是那個南洋女人，看上去有些問題，太過普通了，不是嗎？可是她看景天行的眼神，分明是要給你好看的兇狠眼神，你們就沒有這樣的感覺嗎？”羅美人看着兩個大眼瞪小眼的傢伙，對他們說道。

景天行搖搖頭說道：“沒有

任何感覺，靈識中，那個女人很普通，根本沒有任何異常。”

“也沒有被任何冤魂的氣息纏身，只是眼神兇了一點，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吧。”柳傾城補充道，然後看了看羅美人，笑道：“你的經驗倒是有趣，給別人好看的眼神，是什麼樣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羅美人有些懶散地靠在石凳旁的石桌上，側着身子，點燃一根香菸，眼睛望着前方，做出一副惆悵地樣子，猛地轉過頭來，盯向柳傾城。

那兇狠的眼神，雖然沒有配合任何威脅的話，但是柳傾城這個可以算是宅女的靈媒，瞬間感覺心臟被人攥住一般，張大了嘴巴，像是沒有水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呼吸起來，發出像是破風箱一樣的呼嚕聲，整個人佝僂着後背，已經是出了一身冷汗。

“就是這樣的眼神，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像是要死掉一樣。”羅美人緩緩回過頭，抽一口煙，翹着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顯然這是進入了某種奇怪的模式。

“嚇死人了，那眼神真的彷彿要在下一刻用刀子抹了我的脖子一樣，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六道口扛霸子還是海腚區大姐大？”柳傾城緩了好一會兒，纔有些虛弱地說起話來。

景天行倒是回憶起，六爺似乎對羅美人也有些敬畏，而鬼手當時怎麼叫羅美人來着？美閻羅，是了，用閻羅王來形容一個女人，那麼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個庸手。

“這樣吧，我們分開調查，柳傾城你負責馬蘭的事情，我和天行去調查那個南洋女人。”羅美人將菸蒂在地上掐滅，然後扔到垃圾桶中，分配了任務。

“其實，高校中是不讓抽菸的。”景天行點點頭，指了指一棵柳樹上的禁菸標誌。

羅美人聳聳肩，示意自己無所謂。

“這和剛剛羅美人說的話沒有關係吧？服了你們兩個了，這可是跟可以驅使鬼怪的對手周旋，你們兩個還一副輕鬆地樣子，難道不怕陰溝裡翻船嗎？”柳傾城不可思議地看着這兩個談笑風生的搭檔，只有她覺得後背發涼嗎？

“怕？怕就不用死嗎？生死天定，做這一行，死了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反過來說，死且不懼，又何懼鬼祟，若是老孃死了，變成鬼也要和它們練練，看看誰更厲害。”羅美人捏了捏自己的粉拳，一副光棍的樣子。

景天行則是聳聳肩，示意他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柳傾城搖搖頭，頓時覺得這兩個人都是瘋子，口中呢喃道：“瘋子，果然當初不該因爲好奇就跟出來，還是在家裡安全，我可是很愛惜生命的。”

“你只是怕死罷了，你父親死的時候，很痛苦嗎？”羅美人看着柳傾城雙手不停搓着自己的雙臂，嗤笑一聲。

柳傾城有些憤怒地回過頭來瞪了她一眼，可惜帶着經年不化的黑眼圈，沒什麼威懾力，還帶着一點滑稽，惹得羅美人笑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