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從窗戶的縫隙中透射而進,破碎的光斑將房間映照的通透。
夏易望着窗外蹦跳的雛鳥,心想今天天氣還算不錯,漫長的雨季總算是過去。
他轉過腦袋,打開面前擺放的丹瓶,淡淡的荷花香氣溢散而出,使人心情也漸漸寧靜下來。
“這麼多丹藥,應該足夠我突破真氣五層了吧?”夏易輕聲自語,倒了一顆養氣丹出來,走到牀上盤膝坐下,擺好修煉的姿勢,將丹藥吞進口中。
濃郁的藥味伴隨着草木香氣擴散開來,就像吃了一顆不甜的薄荷糖,讓人神清氣爽。
如此過了幾分鐘,一股清氣從夏易小腹涌起,左衝右突,極爲的不安分。
夏易操控真氣,與清氣交織在一起,沿着特定的經脈循環往復,運轉了一個個大周天,最後緩緩歸於丹田。
“呼,藥效果然不錯,按這進度,我估計七天之內就能突破。”
夏易眼神中亮起一抹溫潤的光彩,沉下心神,繼續消化殘存的藥力。
修煉無歲月,一轉眼,便是五天過去。
這幾天夏易不是待在房中吞丹修煉,就是在院中磨拳練掌,連巡守府都沒出過。
而這番苦修效果也十分顯著,他的真氣量水漲船高,離進階只差臨門一腳,說不定睡一覺起來,自然而然就突破了。
在此關鍵時刻,他修煉的更是刻苦,五瓶丹藥如今只剩下兩瓶,殘存的不到二十顆,但已經超乎夏易的預料了。
這一百兩銀子,花的並不虧。
夏易心裡想着,一次性又吞了三顆養氣丹,可這樣藥力並不會疊加,反而會因爲藥力過大,無法全部吸收而衰減。
若是尋常武者看見他這麼做肯定會大罵暴殄天物,但夏易要的就是一鼓作氣,些許的損耗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晚風吹過髮梢,澎湃的真氣在體內涌動,夏易手勢一變,如長鯨吸水般猛吸了一口氣,眼中精芒一閃,真氣運轉了好幾個周天,似海浪般拍擊在一層無形的屏障上。
咔!
屏障碎裂,夏易渾身氣勢提升到頂點,而後又歸於平靜,輕聲笑道:“總算是突破了,那麼——”
話音剛落,他伸手一拍,一層無形的波動碾壓而過,咚的一聲,泥灰嗽嗽墜落,牆壁上留下了一個清晰可見的掌印。
夏易沉思片刻,翻身下牀,走到院子裡對着一個銅人竭力運轉罡力掌。還未擊出,地上的落葉泥沙就被溢散的真氣刮開,清理出一個半徑一米的空地。
氣壓越來越強烈,夏易的手掌似是握着什麼重物,顫抖間拍向三米外的銅人。
“當。”
銅人胸口向下凹陷,震盪的金屬之音在夜空中傳出老遠,彷彿擊鐘一般。
幾個巡守聞訊趕來,略帶驚慌道:“大人,出什麼事了?”
夏易淡淡的擺了擺手:“沒什麼,就是我在練功,你們繼續去巡邏吧。”
“是。”
夏易走近端詳銅人上的缺口,沉吟道:“若是我全力以赴能拍進十釐米,而現在只有五釐米,也就是說真氣外放的殺傷力只有原來的五成,還算是不錯。”
一般的武者要到真氣七層才能真氣外放,如今夏易五層就已掌握,肯定很少人能猜到。
到時戰鬥中猝不及防的用這一招,那敵人不死也要重傷,可以當成殺手鐗來使用。
......
夜風席席,一間破廟裡,三個衣衫襤褸,面色枯黃的乞丐癱坐在地上,神情麻木,雙眼無光,看不見明天的希望。
較老的乞丐咳嗽兩聲,有氣無力道:“阿牛,你說我們還能活多久?”
阿牛嘴脣乾裂,半躺在地上,自己都不信的安慰道:“三叔,我們還能活很久,等我傷養好,立刻就去幫工,到時就能養活你和狗兒了。”
老乞丐勉強笑了笑:“我恐怕堅持不到那天了,只要你們兩個能活下去就好。”
“三叔......”
阿牛的話卡在了嘴裡,瞳孔中映照出兩個蒙面人的身影,他們陰森森的站在門外,不懷好意道:“運氣真好,三個聚在一起,又能節省掉我們許多時間。”
阿牛聞言心裡一涼,拿起身邊打狗的棒子,吃力的起身,低喝道:“你們要幹嘛?都給我滾出去。”
兩個蒙面人對視一眼,都是毫不顧忌的大笑起來,笑了沒有多久,較瘦的蒙面人衝到阿牛身前,一拳打在他臉上,只是一擊,阿牛就虛弱的暈倒在地。
動靜驚醒了一旁熟睡的瘦弱少年,他看見地上昏迷不醒的親哥,立刻大哭道:“哥,哥,你怎麼了!求求你們,不要打我哥!”
“吵死了。”
蒙面人冷哼一聲,一腳踹在少年臉上,少年滾瓜葫蘆似的翻了幾圈,遭此重擊,也昏了過去。
“連乞丐也要欺負,你們不得好死啊!”老乞丐手腳冰冷,哆嗦着嘴皮子道。
“哼,老傢伙,要死也是你先死。”
蒙面人走過去一手刀劈昏老乞丐,將三人裝進麻袋裡,和同夥一起擡出院外。
半個時辰後,雲府外,兩個蒙面人將三個麻袋一一擡進去,擦去額頭上的汗水道:“好險,差點就被巡守發現了。”
“還不是你,謹慎一點能出差錯嗎?”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趕緊送到地牢,別讓家主等急了。”
兩人依次將麻袋擡進陰森的地牢,今日氣溫明明已經回暖,但地牢裡卻是寒冷刺骨,透着一股詭異,死寂,滲人的感覺。
其間還夾雜着化不開的血腥味,讓人心裡毛骨悚然。
走進去,七八具屍體被隨意的放在牆邊,他們的喉嚨都被割開,眼睛睜的老大,表情驚恐絕望,臨死前似乎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兩個蒙面人不敢多看,眼睛瞟向站在地牢中間的人影。
人影身着長袍,背影厚實,聽到聲音緩緩轉過身子,露出一張蒼白,猙獰,瘦削的只剩骨頭的臉。
他雙眼血紅,冒着森然的邪氣,聲音像是沙子卡在喉嚨裡,讓人極爲不舒服的說道:“你們總算是回來了。”
兩個蒙面人打了一個寒顫,解釋道:“因爲今天外出的巡守比較多,請家主勿怪。”
見男人沒有反應,他們趕忙將麻袋解開,把三個乞丐一一用繩子綁住,而後倒掛在木樑上,飛快的退到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