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小隊凱旋迴去的時候，戰場已經被打掃乾淨。城門上點了兩個火盆，董浩、範明一干人等在面前，見莊翼回來，急忙迎了上來。

沒有看到寇莽和牛大彪，莊翼心中一沉，臉色頓時變得凝重，看向一旁的董浩，董浩會意，趕緊說道：“城主別擔心，副城主失血過多，只是暫時昏迷。”

“將這兩個人押下去關起來，對了，先將腿打斷，別讓他們跑了。”將人交給董浩，莊翼說道：“帶我去看寇城主。”

因爲戰鬥慘烈，戰士傷亡嚴重，城主府的衛隊全部換去城防戍守，寇莽的病房外面連一個守衛都沒有。

寇莽已經被簡單的包紮過，城內唯一的赤腳醫生守在一旁，牛大彪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低着頭一言不發。

“醫生，寇城主的傷勢如何？”

醫生搖了搖頭，“子彈全部被取出來，沒有傷到要害，但失血太多，情況很不好，怕是……”

“你個混蛋說什麼？”牛大彪噌的一下站起來，扯住醫生的領子，“你這個庸醫，再敢胡說八道，老子現在就掐死你，我大哥不會有事的。”

莊翼伸手拉開牛大彪，“大彪，你冷靜一點。”

“不……大哥一定不會有事的，多少次都撐過來了，這次怎麼會有事，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牛大彪捂着臉，蹲在地上，身體抽搐，哭的像個孩子。

擔心刺激了牛大彪，莊翼拍了拍牛大彪的背，示意醫生出去說話。其實從進入那一瞬間，他已經感覺到了不妙。

平常人雖然沒有他們這樣的人磁場強烈，但也有磁場散發，到了莊翼這個境界是可以感覺出來的，而現在寇莽的身體磁場已經弱到難以覺察了。

“醫生，能有什麼辦法嗎？”

醫生小心地說道：“城主，我其實只會一點處理傷口的知識，其他的，我真的不懂啊。就算我懂，城裡也沒有醫療器材和藥物啊。”

“好了，你下去吧。”莊翼知道醫生說的是實話，平常人得了病，受了傷，身體如果不夠強壯，就只有等死的份。

莊翼再次返回房間的時候，牛大彪突然跑過來跪在莊翼面前，“莊兄弟，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求你救救我大哥。只要你能救我大哥，我牛大彪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你就是讓我死，我牛大彪都不眨一下眉毛。”

“大彪，你先起來。”莊翼雙手托出牛大彪的胳膊，強行將牛大彪托起來，“你放心，他是你大哥，也是我大哥，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你一定要想出辦法，我大哥他……”

莊翼點點頭走出了房間，他心中很不痛快，很堵，獨自一個人站在樓頂，趴在檐上。葉靈雀一直跟着莊翼，站在莊翼不遠處默不作聲。

“靈雀，我救不了他啊。”

“翼，這不怪你，我們雖然比普通人厲害，但畢竟還是人，人力是無法和天地規則抗衡的。”

“靈雀，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覺得他是我的朋友，在我心底裡他只是一個盟友，或者僅僅是彼此利用的關係，甚至我心中曾經萌生過除掉他的念頭。

但當今天他躺在這裡，我才感覺自己不願意失去他，覺得他是我兄弟，是我的朋友，不再是利益上單純的彼此互利了。

他算不得好人，這不怨他，怨這個世界。但他有擔當，率直，講義氣，他不應該死的，他應該看着臨山城一點點壯大，看到曲平村的村民再不被欺壓的那一天。

我心理難受，我救不了他。”

葉靈雀在背後看着莊翼，又重新找回了熟悉的莊翼。從新京逃出以後，莊翼越來越冷，話越來越少，有時候她都感覺陌生，害怕，擔心自己曾經的小哥哥不在了。

但今天，她知道小哥哥一直都在，他冷，他狠，他沉默，他孤獨。那是因爲他揹負的東西太多了，壓得他喘不過氣，逼得他如此。

仇恨、背叛、逃亡、無盡的廝殺，沒有改變他的心，他依然有淚，有心，一顆溫暖的心。

“小哥哥，這不怪你。”

莊翼轉身輕輕地將葉靈雀拉緊懷裡，“靈雀，謝謝你，說出來我感覺輕鬆多了，有你在身邊真好。”

“小哥哥，靈雀會永遠陪伴着你的。”

“嗯，我相信你。好了，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我再想想辦法，雖然人力無法抗衡命運，但我還是要試試，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放棄的。”莊翼握緊了雙手。

“我陪你。”

莊翼苦思冥想，一遍遍梳理，一遍遍回憶曾經在新京學過的知識，還有自己曾經遭遇的事情。當他快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想起今天從謝龍父子手裡拿到的箱子。

“箱子，對了，我怎麼把它忘了，那兩個人逃命的時候都捨不得丟掉，一定是重要的東西，或許裡面有東西可以救寇大哥的命。”

莊翼興奮地匆匆跑下樓，打開了第一個箱子，裡面是鑽石和金條，莊翼失望的丟到了一邊。到第四隻箱子，莊翼長呼了一口氣，慢慢地打開箱子。

“是藥，不對，這個樣子是……是上帝之吻，有救了，寇大哥有救了。”

提起箱子就朝寇莽的房間跑去，牛大彪見莊翼過來，急忙跑出來，“有辦法了，是不是有辦法了？”

“有一個辦法，我們只能一試了。”

“莊兄弟，我相信你，你的方法一定可以的。”

寇莽已經快不行了，呼吸都變得遲緩。顧不上考慮那麼多，莊翼直接給寇莽注射了一支上帝之吻。

呼吸平穩下來，莊翼看着寇莽說道：“一切就看你自己了。”

牛大彪守着寇莽，莊翼在城中轉了一圈，便回去歇息。第二天一早，莊翼去看寇莽，情況雖然穩定下來，但人依然昏迷。

莊翼吃過東西，開始看董浩送上來的報告。這次守衛戰，臨山城損失相當大，陣亡了一千三百人，其中戰士陣亡了六百多，幾乎傷了根本，剩下的便是民兵和居民。

看報告的過程中，有一個女孩過來添水，他沒太注意，只知道這個女孩一直站在房間裡。看完擡頭的時候，才發現，女孩竟是他在救得那兩個雙胞胎之一。

“你怎麼在這裡？”

“回城主，我被送回來後，寇城主就將我們姐妹安排在這裡，讓我們姐妹負責您的生活。”

“哦。”莊翼點了點頭，他這裡也是該有個人收拾。

女孩的話讓莊翼想起了以前照顧他的劉穎，失神了片刻，纔想起眼看還有人，“對了，你是姐姐？還是妹妹？你們叫什麼名字？”

女孩低着頭，“我是妹妹，姐姐昨天受傷了。我們沒有名字，家裡沒有給起名字，從小家裡人叫姐姐大妹，叫我小妹。”

“名字只是一個稱呼，大妹，小妹挺好，你姐姐的傷的重嗎？”

“不重，胳膊上被子彈擦傷了，腿碰了一下，不礙事。”小妹怯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