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小耗子訕訕地撓了撓了亂糟糟的頭髮，領着莊翼坐到一張稍乾淨一點的桌子上，自己也很自然地一屁股坐到在莊翼面前。

菜單很簡單，一張張皺巴巴的紙上，羅列着幾個簡單的菜名，莊翼費了好大的勁也沒從一層污垢下分辨出寫的是什麼東西。

“對……對不起，我們這裡不太在意這個。”董浩指了指髒兮兮的地面，說着又習慣性地撓頭髮。

“哦，沒事，我也不在意，比荒野上好多了，只是我實在看不清。算了，你幫我給老闆娘說，弄點素食就好了，最好可以是麪條。”

“好嘞！”

董浩歡快地跑到後面，回來繼續坐在莊翼對面，眼睛總是偷偷瞄着莊翼放在桌角的槍。

“你喜歡搶？”說着莊翼將槍抓起來放到董浩的眼前。

“喜歡……不……我不是……。”董浩努力抑制自己的渴望，連連擺手，他曾經不小心碰過一個傭兵的槍，結果被打得在牀上躺了半個月，若不是劉嬸照顧，他早就沒命了。

“沒事，我不介意。”

“真的……”

董浩對槍支並不熟悉，但這毫不影響他對手裡槍支的狂熱，感受那冷冰冰的金屬質感，他的心跳和呼吸已經不由自己控制的加快。

不管是舊時代，還是新時代，對於兵器，男孩子總有一股天生的鐘愛。當然，新時代，槍的意義更不同了，它代表着的是權利。只要擁有一把這樣的槍支，毫無疑問，他在村中的地位立刻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感受着槍支帶給他的震撼，只幾分鐘，董浩就十分克制，小心翼翼將槍雙手捧着輕輕放在莊翼眼前。

“謝謝！”

看到這一切老闆娘小跑着過來，不由分說就是一頓巴掌伺候，打完了一手叉着腰，一手指頭戳着董浩的腦門，“叫你給我不長記性，上一次吃的教訓還不夠麼，告訴你，老孃不養廢物，再被打殘了，別妄想老孃照顧你。”

董浩也不敢吱聲，別人家的事情莊翼裝作沒看見。教訓夠了，老闆娘揪着董浩的耳朵，“你呀，氣死我了，起來，給客人端飯去。”

早被罵喜歡了，在莊翼面前，董浩也不覺得那爲情。只是木訥地跟着老闆娘進了後廚，半路嘟囔了一句，劉嬸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轉眼，熱騰騰地飯就被端上來了，是兩份。董浩將一份放在莊翼面前，手裡端着另一份，店裡沒有其他客人，那碗應該是他自己的。

“我去那邊吃，您有事叫我！”

“這裡還坐的下，就坐這吧。”

“我怕……”董浩低頭示意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應該有好些年月沒有洗過了。

“沒事，我也好不了哪裡去，坐吧。”

“哎！”

董浩碗裡散落着幾片肉，而莊翼碗裡卻清湯寡水。看到莊翼注意自己，剛準備動筷子的董浩急忙將自己的碗推到莊翼面前，“要不，您吃這個？”

莊翼反手又推了過去，苦笑，“我喜歡清淡一點的，還有我又不是什麼變異猛獸，你不用怕我的。對了，你們這裡肉很便宜嗎？”

“纔不呢，變異獸太厲害了，村子裡能打獵本來就不多，後來又被城裡抓走了一些，更少了，我好幾天才能吃上點肉。”

“嗯！”莊翼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便專心碗裡的食物。董浩小心翼翼地將一塊頭放在碗的一邊，嚴格計算着吃肉的進度。

飯的味道並不怎麼樣，是高粱面，不知道磨了多了次，裡面糠和麪應該差不多多，而且水質也很不好。不過對於吃了三個月肉的莊翼來說，卻是吃的很開心。

意猶未盡地將麪湯一飲而盡，莊翼這才滿意地放下了筷子。老闆娘就坐在門口旁的凳子上，見莊翼吃完，立馬就過來了。

“一共兩塊錢，如果你有它的東西代替也可以。”

莊翼知道，錢應該是附近地基發出來的鈔票，那東西他可沒有，不過有了剛剛的經歷，他知道村中的人可能認子彈。

將兩發子彈放在桌子上，莊翼問道，“夠嗎？”

“夠了，太多了，用……用不了一顆子彈的。”老闆娘扭捏着沒有動手去拿，一發子彈她可以換來不少變異獸的肉。

“拿着吧，剩下的就當時董浩的領路費了。”老闆娘嗖的一下就將子彈抓在手裡，生怕莊翼後悔，莊翼多看了老闆娘一眼，奇怪他剛剛竟然沒有看出胖胖的老闆娘有這麼快的速度。

莊翼那奇怪的眼神讓老闆娘有些尷尬，“你……你還需要什麼？”

“噢，你們這裡有住的地方嗎？”

老闆娘眼睛立馬變得透亮，“有，有，有。”也難怪老闆娘警惕，村子裡很多人家都收留過客的，競爭十分激烈，“先生，您還需要什麼，村子裡有漂亮姑娘，都很乾淨，也很便宜，您……”

莊翼趕緊打住老闆娘的話，“不用了，這一發子彈是另外的費用，你收好。”

“吃……吃，你還吃，還不帶客人上去，餓死鬼。”大概是高興，老闆娘難能可貴的沒有動手，只是訓斥了幾句。

“不……不，我不急，你慢慢吃吧。”

住宿條件很差，勉強算是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被褥更是慘不忍睹，幸好莊翼隨身帶着虎皮，裹着自己一卷就完事了。

有人的地方讓莊翼感覺很不錯，一時他倒不急着離開。在村上住了三四天，每天莊翼都會在周圍狩獵，然後將賣給老闆娘，老闆娘那裡沒有什麼他看得上眼的，每天就換兩碗麪吃。老闆娘對莊翼越來越熱情，面也做的越來越精細。

今天，莊翼該回來的時候還沒有回來，董浩心裡涼了一大截，以爲莊翼不會再來了。剛準備失落的離開，遠處莊翼扛着一隻三百斤的大山羊回來了，董浩興奮地跑了上去。

壯實的男子依然守在村口，莊翼也知道他的名字了，牛大彪。對於老大的話，牛大彪一直都不服氣，見莊翼扛了一頭山羊，獨自在一旁酸溜溜地說道：“用子彈打山羊，真是敗家子，還以爲多有能耐，原來就靠手裡這破玩意。”

牛大彪沒有刻意避諱莊翼，莊翼自然聽得見，只是懶得搭理。每次見到莊翼，董浩嘴都不停一刻，將周圍他所知道的事情都說給莊翼聽。

晚飯的量更足了，董浩碗裡的肉也多了起來。到了自己的房間，莊翼發現自己所用的被褥都換了，雖然依舊破爛，但乾淨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