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雙人牀的時候,不要睡在一側,不然的話,會有疲憊的孤魂野鬼,睡在你身邊。
那個聲音在我耳邊輕聲說着。我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頓時嚇了一跳,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看到月亮從窗簾的縫隙中漏進來。而我身邊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了。
我擦了擦冷汗,嘟囔着說:“又做惡夢了?幸好,幸好這張雙人牀是有兩個人睡的,幸好方齡在我身邊。”
我想到這裡,隨手向旁邊抹摸去了,可是我摸了一個空。
我吃了一驚,猛地回過頭來,看到身邊空空如也,方齡不見了。
我的心一沉,輕聲喊:“方齡,你在哪?”
我從牀上跳下來,打開了房間的燈,這裡空蕩蕩的,只有我自己,方齡不見了。
我看了看錶,凌晨兩點鐘。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掏出手機,想要給方齡打電話。
我衝到門口,猛地拉開房門,結果外面站着一個人,正在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嚇了一跳,驚叫了一聲,身子向後退了一步,被腳下的地毯一絆,就摔倒在地上了。
等我坐在地上的時候,我纔看清楚,站在我面前的是方齡。
我長舒了一口氣,看着她說:“你去哪了?”
方齡笑了笑:“哪也沒有去啊。”
我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她說:“你是不是去那座宅子裡面了?”
方齡點了點頭:“你不和我去,我只好趁你睡覺,自己偷偷去了。”
我奇怪的看了她兩眼,低聲問:“沒有遇到危險吧?”
方齡笑嘻嘻的說:“能有什麼危險?”她在我面前轉了一圈:“你看我還不是好好地?你太多疑了。”
我放下心來,拉着她坐在牀上:“你在那間宅子裡面看到什麼了?”
方齡坐在牀上,拖着腮想了一會,猶豫着說:“我看到什麼了?我不記得了。我走到宅子裡面的時候,覺得有點困,所以看了兩眼就出來了。”
她打了個哈欠:“好像還畫了兩筆畫,把吳豔的畫給弄壞了。嘿嘿,過兩天她可能會被氣瘋,不過,誰知道是我乾的呢?”
方齡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大串,到後來的時候,語無倫次,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心裡話,還是夢話了。
我嘆了口氣,心想:“總算平安回來了,那座宅子的事,我明天再問她好了。”
於是我躺在牀上,蓋上被子,繼續睡覺。
可是我剛剛睡覺,就聽到身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人起牀了。
我在心裡哀呼了一聲:“今天這是怎麼了?死活不讓我睡一個好覺嗎?”
我睜開眼睛,看到方齡正在起牀,她穿的整整齊齊,然後拉開窗簾,讓月光漏進來了。
我打了個哈欠,對方齡說:“你怎麼了?大晚上的不睡覺。”
方齡沒有理我,她把身上的鏡子慢慢地掏了出來。一邊照鏡子,一邊來來回回的梳頭:“魔鏡啊,魔鏡,我希望鼻子再高一點,臉再瘦一點。看起來,要嫵媚一點……”
我驚恐的看着她,有點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方齡了。
我捏着美玉,正要把白狐叫過來的時候,方齡把鏡子放下去了,然後走到牀上,打了個哈欠,又陷入到沉睡中了。
我瞪着她看了一會,伸手推了推她:“方齡,你沒事吧?”
方齡迷迷糊糊的說:“沒有事啊,我有什麼事?如意姐,我困死了,你讓我睡一會。”
我答應了一聲,輕聲說:“你睡吧。”
方齡睡着了,我卻睡不着了。我坐在牀上,猶豫了一會,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雞叫聲。
天亮了,陽盛陰衰,百鬼退散。我放下心來,也歪倒在牀上睡着了。
這時候,方齡伸手推了推我:“如意,醒醒,咱們要回學校了。”
我睜開睡眼,看了看錶,發現已經上午十點鐘了。
我和方齡洗漱了一下,就從酒店走了出來。
在向學校走的時候,陽光照在我們兩個的臉上,我無意中看了她一眼,頓時嚇了一跳:“方齡,你覺得怎麼樣?”
方齡奇怪的看着我:“什麼怎麼樣?”
我猶豫了一下說:“你的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方齡撓了撓頭:“沒有啊,感覺挺好的。”
我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只是時不時的瞟她兩眼。方齡的臉,真的起了一些變化。鼻子變挺拔了,臉也變瘦了。
雖然是很細微的變化,但是我們朝夕相處,我很快就發現了。
一路上,我都在盤算:“方齡的變化,肯定和那座宅子有關係。裡面到底有什麼古怪,能夠改變人的容貌呢?就算藏着一個高明的整容師,也不可能在幾個小時內動完刀,而且在天亮之前拆掉縫線和繃帶,恢復如初。唯一的解釋,恐怕就是,我們見鬼了。”
我還沒有想清楚這些事,就聽到方齡說:“總算回來了,累死我了。”
我擡頭看了看,發現我已經心不在焉的回到宿舍了。
我們兩個推門進去之後,就聽到宿舍長忽然驚呼了一聲:“方齡,你怎麼變漂亮了?”
然後是方齡的聲音:“真的嗎?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她掏出鏡子來,在自己臉上照了照,然後拍了下手:“是真的,我真的變漂亮了。”
她晃着手裡的鏡子說:“這可真的是魔鏡呀,簡直心想事成。”
宿舍長從牀上跳下來,感興趣的問:“你怎麼弄的?我也想把皮膚弄白一點,把臉上的痘痘除一下。”
方齡笑嘻嘻的說:“如果是別的人,我肯定不告訴她,但是咱們是好姐妹,我就告訴你,但是你別告訴別人。”
宿舍長使勁的點頭:“好,我誰也不告訴。”
方齡神神秘秘的說:“昨天晚上,我去了一間宅子,出來之後,就漂亮了。”
宿舍長疑惑的說:“一間宅子?你在裡面看什麼了?”
方齡歪着頭想了一會:“我不記得了。我昨天去的時候,感覺特別困,回來睡了一覺,就不記得了。”
宿舍長拿出紙和筆來,問方齡:“那座宅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