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一張照片

【191一張照片】

女管家走了進來，道：“先生，律師已請好，我們馬上就要去警局了。柺杖需要帶麼？”

當管家提到柺杖兩個字時，林書以臉色微變，着急道：“林叔，是不是今天右腿又犯病開始疼了？”

“沒事。”

林墨笑意清淡，“別擔心。”

林書以這纔想起，林墨今日大多是坐着的，無論是立着和行走時，都比前些日子艱難許多，速度也慢上了數倍。

今日天晴大好，根本不是陰天下雨時，右腿該疼痛的季節。

“前兩天，我在醫學雜誌上看到有一位美國外科專家對頸肩腰椎類風溼性疼痛病頗有研究，治療減輕了不少病患疼痛症狀”，林書以急着拿起手機，道，“我馬上跟他聯繫，看看能不能儘快過來！”

林墨不予置否，沒有回答———

書以一直都以爲他的腿腳是風溼症狀，由小到大努力請了不少名家來治療，可惜卻都毫無療效。

林書以不清楚，但他卻是明白的，自己右腿的疼痛源頭，來自於哪裡。

畢竟，這是意識復甦的表現，恐怕是因從前的自己，太習慣沒有右腿和疼痛的生活了罷……

“先生”，管家再次提醒，“先生，時間差不多了。”

“嗯”，林墨應一聲，接過了管家遞來的柺杖，回頭道，“書以，我出門了。”

說罷，走了出去。

管家見此，便急忙拿起車要是，先行提車去了。

林書以沒有接腔，他站在沙發後，盯着向前行走的林墨看。

林墨正右腿微瘸的扶着拐，朝客廳外走去，他的臉面，因疼痛而顯的異常蒼白，他拄拐的動作，並不狼狽，可看在人的心裡，卻全是苦澀與心疼。

沒有經過重創，沒有受到外傷，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查不清道不明，莫名其妙的疼痛瘸腿症狀，會出現在他的養父身上？

林書以眉擰的很深———

從前，養父只是偶爾感到右腿疼痛，但卻仍能忍受，現在，卻變的如此頻繁，並且有時，已強制性的令他必須拄拐或做輪椅，次啊能前行。

林書以記得，少年時期，剛遇到養父時，養父沉默，少言，幾乎從不與人搭話，看到他時，也是那樣微帶滯然的目光，冷冷掃過。只是時而，纔會倏然換一張溫潤的臉面，對着自己笑，陪着自己讀書，教他一些人生道理……就如同，現在每日的養父。

儘管，林書以對現在這個性格溫和，爲人着想，又喜歡照料人的養父很是尊崇與喜歡，可是……看到這般疼痛在養父身上蔓延，甚是愈加劇烈，他內心其實，更寧願要從前那樣一個寡言冷漠卻健康的養父，也不願看撫養自己長大的人，倍受這份煎熬。

“林叔！我送你去，正好見見律師！”

林書以追上前，扶住他，語氣已是怪罪，“既然今天從早上右腿就不舒服了，怎麼還一直強撐着，到現在才拄拐？剛纔還上下爬了兩樓……”

別人不知道，林書以清楚，那樣的強撐，那對於養父來說，可謂是錐心之痛。

“還好”，林墨看到了林書以臉面上的焦急，笑容欣慰，道，“並沒有別的意思，我這麼做，只是不想讓人勾起一些不愉快的回憶罷了。”

“不愉快的回憶……”林書以低語，問道，“林叔和方纔那些人是認識的吧。還有……剛纔林叔向南宮先生所問的那個她是……”

“我的書”，林墨並沒有接他的話，只是眸色輕動，想起什麼似的低言，“書以，去把我的書帶上。”

林書以聞言明瞭，走回客廳裡，不加考慮，就把方纔林墨從治療室裡拿來的書放在懷中，拿在過去———

生活這麼多年，林墨的從前，林書以仍然只能用一無所知四個字形容。

可對於林墨的一個習慣，林書以是非常清楚的。

每次腿疼時，必然翻看這本書。

其實只是普通的醫學著作，他讀過，沒有任何出彩之處。

但那書冊裡，有一張兩寸照片。

是一位少女。

十五六歲的模樣，身着校服，爽朗朝氣，面容甜美，笑顏燦爛。

照片，雖有着年月的痕跡，卻被做成書籤，保管的極好。

照片背後，有鋼筆寫下的兩行小字，看的出，也有些年頭了。

字跡，是他的養父林墨的。

兩個字，一個符號———

墨，知，mz。

四把槍，同時收起，十分齊整，訓練有素。

南宮透跨開腳步那一刻，其餘人便謹慎的跟上步伐，隨透少爺走出了這十三號公寓。

衆人都是沉默。

因爲，他們此次的調查，在這位林墨身上，分明沒有感覺到任何戾氣和殺意。

甚至，連當年渾然天成的變態陰冷感，也不見了。

溫和，有禮，目色誠摯……

再加上歲月痕跡並不明顯，面容幾乎未曾怎麼變，當林墨出現在他們面前言語動作時，甚至讓人覺，這不是跟隨狄德洛戴着面具的南宮墨，這分明是……當年死於泰唔河邊……令宋小姐夢中是哭的淚流不止的南宮墨……

怎麼回事？

白貓抿着脣，不知該不該把心中的意見說出口。

當她擡頭，望到灰貓和boss皆露出了沉思神情，便沉下氣，沒有再言語了。

理性的人，喜歡分析，擅長判斷，不會太過相信直覺，這兩個最理智的人也是如此，那麼就是說，大家此時對林墨的想法與看法，是一樣的。

當然，除了某個遲鈍且智商未達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