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城。

賓館套房，浴室。

寬大的溫泉池內，馬麗、BB、八荒姚、陳思雯各自坐在一角，享受熱水帶來的愉悅。

“想不到這麼偏僻、破爛的賓館，還有如此高大上的浴缸。”

口吐幽蘭，陳思雯脖子以下藏在水裡，雙眼眯成一條線：“突然有些喜歡這地方了。”

“賓館破，是因爲藏城許久沒有人煙。”馬麗解釋：“在當年鼎盛的時候，這間賓館可是也屬於五星級別的。各項設施全有。”

“嗯。”陳思雯點頭，爽到打呼嚕：“舒服。”

“你們都很舒服嗎？”漂浮在水面上，BB歪頭：“人類喜歡泡在熱水裡？”

“這不叫熱水。”陳思雯睜眼，糾正：“這叫溫泉。”

“明明是普通的熱水。”BB反駁。

“但泡在身上，就叫溫泉。”

“……好吧。”BB點頭，一邊遊動，一邊在腦海裡整理：“原來人類喜歡泡熱水。”

“那泡沸水裡應該會更喜歡吧……”

念頭至此，BB把腦袋沉入水面，“咕嚕咕嚕”的冒泡。

“說起來，那個段野，你們都熟悉嗎？”擡起雙臂，搭在大理石池邊，陳思雯掃視馬麗和八荒姚：“似乎很屌的樣子。一看就是個超級大反派的苗子。”

“我不是很熟悉。”馬麗看向八荒姚：“但小姚、宇哥、段野他們曾經是一個班的。小姚應該瞭解。”

半張臉埋在水裡，頭頂放着香囊的八荒姚神態低迷：“咕嚕，咕嚕咕嚕？咕咕。”

陳思雯：“請你把嘴露出來再說。”

“哦。”回過神，少女微微上調了高度：“段…段野和我們是一班。”

“後面鬧掰了？”陳思雯挑眉。

“……嗯。算是吧。”

“所以他來找我家陳宇麻煩？”

“不…不是。”八荒姚連連擺手：“段野只是和官方鬧…鬧掰了。我們三人……嗯，段野和宇哥兩人私下的關係還是蠻好的。”

“那他這次爲啥要找小宇麻煩？”陳思雯不滿。

“不知道。”少女低頭。

“你是小宇未婚妻，你不可能一點也不知道吧？”

“我…我真不知道……”

“是嗎？”陳思雯雙手抱胸：“我不信。”

八荒姚：“……”

“陳姐，您可能不太瞭解陳宇。”馬麗攤手：“他那個人，不想告訴別人的秘密，別人是永遠不可能知道的。”

“什麼？我不瞭解陳宇？我是他姐，我是他親姐，我不了……嗯。”陳思雯忽然反應過來，愣了片刻，點頭：“對，我確實不瞭解他。”

從高考那段時間開始。

她就發現自己已經不認識陳宇了……

“要不……”

半晌後，陳思雯雙眼微眯，環視衆女：“我們三人情報共享呢？”

“情報共享？”馬麗疑惑：“什麼意思？”

“一個人，面對不同的對象，說的話、做的事、表現的姿態都不一樣。”陳思雯豎起一根食指：“所以，我們只要共享彼此所知道的陳宇的秘密，說不定就能挖掘出他更大的秘密。”

“這……”八荒姚遲疑：“這對宇哥，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的。大家都看見了，我家小宇現在有麻煩，我們是在幫他。”

“可以。”馬麗眼底閃過狡黠的光，毫不猶豫點頭：“這是好事，我加入。”

“你呢？”陳思雯直視八荒姚。

“我…我…我還是不參……”

“你們的婚事，我要重新考慮一下了。”

“我參與。”少女果斷點頭。

“那BB呢。”陳思雯掃視水面。

“嘩啦！”

BB鑽出腦袋，舉手：“我也加入。”

“那好。”陳思雯搓手：“先從馬麗來吧，一人共享一個陳宇的秘密。”

“我先來嗎？”馬麗仰頭思考：“嗯……我所知道，他最大的秘密就是……對了，你們知道白嘉軒嗎？”

“白嘉軒？”陳思雯微愣：“《白鹿原》中，那個男主角嗎？”

“對。”馬麗一本正經：“在《白鹿原》裡，白嘉軒曾弄死過七任老婆。”

“爲什麼？”八荒姚愕然。

陳思雯：“因爲吉爾太大。”

馬麗：“腰纏一匝。”

陳思雯：“頭帶毒鉤。”

馬麗：“禍害全家。”

陳思雯：“人面桃花。”

馬麗：“牀上刺殺。”

陳思雯：“事後留疤。”

馬麗：“言大非誇。”

“……”BB懵懵懂懂。

“……”八荒姚面如白蠟。

浴室內，陷入了詭異而悠長的寂靜。

許久後。

陳思雯看向馬麗：“所以，你說那個《白鹿原》裡的主角幹嘛？”

馬麗嚴肅的解釋：“因爲宇哥，就是另一個白鹿原啊。”

話落，陳思雯雙眼微眯，上下打量馬麗。

八荒姚則臉色更白了。

“原來……”

少女訥訥失神：“宇哥不和我……”

“是爲了保護我。”

“……”

“宇哥……”

在浴池裡站起身，陳思雯撫摸下顎：“馬麗，有關小宇的……嗯，生理問題，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們發生過什麼特殊的關係嗎？”

“屁！”馬麗：“就他那點事，全國各族人民都知道了。”

衆女：“……”

“那……額……那就不要說這種尷尬的事情了。”陳思雯臉頰微紅，轉移方向：“換成陳宇的性格。”

“還是我先來嗎？”馬麗問。

“這次我先來吧。”陳思雯清了清嗓子，正色：“在我這邊，陳宇是個任性、無腦、冒事、偏執、獨斷專行、鬼鬼祟祟的人。”

“我！下一個是我！”BB興奮舉手：“在我眼中，大人是一位溫柔、善良、有勇氣、有心念、有正義感的完美人類。”

馬麗：“他神秘、冷酷、手段高深、喜怒無常。”

八荒姚：“宇…宇哥體貼、細心、有擔當、充滿安全感。”

陳思雯：“……”

三女：“……”

“這特麼是一個人？”×4

異口同聲後，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

約莫過了五分鐘。

馬麗起身，跳出浴池，擦乾水跡、套上浴袍、推門而出：“沒勁，繼續討論下去沒意義。我先溜了。”

“嘩啦。”

BB也站起身，笨手笨腳的爬出浴缸：“主板進水，溜了溜了。”

一旁的八荒姚正要跟着站起，卻被陳思雯一把壓下：“你別走。”

“啊？”少女茫然。

“我想問你一些事情。”

說着，陳思雯轉頭目送BB搖搖晃晃的離去，隨湊到八荒姚身邊，嚴肅道：“小姚，你和我家小宇，進行到哪一步了？”

“我…我們……”少女皮膚髮紅。

“過夜了嗎？”

“沒有！”

“那就好。”伸手，拍拍八荒姚纖細的肩膀，陳思雯眼神複雜：“小姚，記住，需要的時候，要提前撥打救護車。”

八荒姚：“……”

“行了，我想說的就這些，你走吧。”

“嗯。謝謝姐姐。”

八荒姚微微鞠躬，頭頂的香囊頓時掉落。

作爲武者，她反應迅速，立刻伸手去接。

但一旁，有一個反應速度更快的，搶先一步抓住香囊。

“剛進浴室，就發現你頂着這玩意。”陳思雯歪頭，晃了晃香囊：“這裡是啥？”

“我…我怕掉進水裡，就放在頭頂的。”少女眨眼：“姐姐，能還給我嗎。”

“當然。”陳思雯將香囊遞向少女，過程中，難掩好奇。順便拉開香囊繩子，向內瞥了一眼，隨身軀劇震：“增靈丹？！”

“啊……”

“三顆？！”陳思雯大驚：“你家批發增靈丹嗎？怎麼渾身上下都有？”

少女沒有回話，只是怯生生的接過香囊，摟在胸口。

“小姚。”

陳思雯眼珠轉了兩圈，湊上去，撫摸少女光滑的皮膚：“你覺得陳姐怎麼樣？”

“……”八荒姚嘴裡發苦：“陳…陳姐很好。”

“小姚，你是我弟妹。我對你當然好啦。但……”

……

十分鐘後。

陳思雯套着浴袍，手裡捧着兩顆增靈丹，蹦蹦跳跳的跑到陳宇門前，興奮的手舞足蹈。

“砰砰！”

“陳宇，開門！快開門。”

“砰砰砰！”

半晌，房門謹慎拉開，陳宇探出半張臉，眼神不善：“幹啥？大半夜的。”

“快，讓我進屋，給康康好東西。”

話落，陳思雯便不由分說的擠了進來，用屁股頂上門，將兩個增靈丹遞到陳宇面前，亢奮道：“看！這是啥？！”

陳宇：“增靈丹……”

“我給你搞來的，厲害吧？”陳思雯異常激動，面色潮紅：“你剛突破3級，加上昨天的三顆增靈丹，一共五顆！”

“又從小姚那裡搶來的？”陳宇皺眉。

“哎！親戚的事，怎麼能叫搶呢。而且她是你未婚妻，爲你付出點，不正常嗎？”

“行了。”陳宇接過兩枚增靈丹，嘆氣：“我收下了。以後不要再找小姚要了。能不能有點臉。”

“嗯嗯。五顆增靈丹，足夠你升到五級了！”

“走走走……”

待陳思雯心滿意足的離開。

陳宇將丹藥放在眼前觀察片刻，推開窗戶，翻出。

從樓外爬到次臥窗前，輕輕敲了敲：“小姚？”

“啪！”

窗內的燈光立刻亮起。

八荒姚拉開窗簾，見到是陳宇，連忙將其放了進來：“宇哥，你怎麼從窗戶來了？”

“噓。”

比了個禁聲的手勢，陳宇蹲在陽臺上，道：“剛纔，我姐是不是又找你要增靈丹了？”

“沒…沒有。”八荒姚遲疑少許，連連搖頭。

“砰~”

陳宇一個腦瓜崩，攤在少女額頭：“是不是傻，連我都騙？下次不能讓她再忽悠你了。”

“宇哥……你知道了？”

“廢話。我時刻關注你，吃了什麼虧，我肯定第一時間知道啊。”

“……”

聞言，少女感動的緊咬嘴脣：“宇哥……”

“乖。”

陳宇露出貼心的微笑，伸手撫摸少女毛茸茸的腦袋：“我姐那個人，進入她口袋裡的東西，就相當於掉入黑洞。搶是搶不回來了。”

“我知道。”八荒姚低頭：“我…我也沒想要……只是那兩顆，是宇哥你昨晚送給我的。我……”

“沒關係。”捂住少女略帶哭腔的嘴巴，陳宇右手一翻，憑空變出兩顆丹藥：“給。”

“這…這是……”

“對，增靈丹。既然昨晚送你的被‘騙’走兩顆，我就再送你兩顆。”

“不…不行！”八荒姚後退：“絕對不行！宇哥你也需要資源修行。你已經給我三顆了，不能再給了。”

“我確實在意修行。但……”陳宇語氣幽幽：“我更在意你。”

BB：“……”

“宇哥……”少女鼻頭髮酸，眼眶溼潤。

一輩子生長在冰冷黑暗中的她，如今卻感受到了越來越溫暖的陽光……

“媽……”

“這就是幸福嗎……”

看着哭到梨花帶雨的八荒姚，陳宇將兩枚增靈丹強硬的放入少女手中，攥緊：“拿着。”

“宇哥……”

“乖。”

“我…我…我喜……”

“噓。”陳宇平平無奇的臉上，嘴角上揚：“一切，盡在不言中。”

說罷，他抽身後撤，瀟灑跳出窗外，消失在八荒姚越來越模糊的視線裡。

BB：“……一清二楚。”

“啊？”八荒姚回過神：“什麼？”

“你們的狗糧。”BB面無表情：“我又看的一清二楚。”

八荒姚：“……”

“吱嘎——”

就在這時，兩人次臥的房門，被輕輕推開，陳思雯探入腦袋，左右張望：“咦？剛纔我好像聽到有人說話了？你們沒睡覺嗎？”

“沒有。”八荒姚緊張，下意識把丹藥藏到身後。

但已經晚了。

眼神銳利的陳思雯精神一凜，一個大步衝上來，奪過兩枚增靈丹，大喜：“小姚，你竟然還有這麼多？”

八荒姚：“……嗚。”

“真是太好了。你現在還有幾個？”

“我…我還有……6顆。”少女訥訥的實話實說。

“還有6顆？！牛逼牛逼！弟妹，那你能再分我兩個嗎？我留着以後給你孩子用。”

“我……”

“謝謝啦！小姚我愛你！”

說着，陳思雯激動的親了八荒姚臉蛋一口，轉身就跑。

“……”

八荒姚：“啊……”

BB：“……別哭。”

八荒姚：“┭┮﹏┭┮”

“砰砰！”

十分鐘後，窗戶再次被敲響。

兩女轉頭望去，就見陳宇半蹲着，手裡捧着兩顆丹藥，無聲張口：“小姚~”

八荒姚：“……”

BB：“……你們在互刷好感度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