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案22

黃虎滿臉橫肉，身披一件黃色綢衫，散着鈕釦，顧明想不到這麼一個粗魯醜陋的人竟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金美麗和黃妃。

黃虎見顧明進來，高興得一拳擂在他的肩上，呵呵笑道：“好小子，以後跟着我們幹吧，沒你小子虧吃！”

顧明假作不知道底細，問道：“跟黃先生和齊先生幹，有什麼不同？”

黃虎哈哈大笑，說道：“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顧明還是有些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向穎，於是問黃虎：“這是誰？爲什麼關在水牢裡？

黃虎道：“這是軍統的探子，被我的人抓了來，現關關了起來。沒想到她寧死不屈，死活不肯講君同的情況……”

顧明聽了，一陣暈眩：果然是向穎，如今落在了敵人手裡。

黃妃陪着顧明與黃虎交談，她見顧明神情恍惚，便扶顧明回去歇息。

第二天一早，顧明醒來，一個侍從進來對顧明說道：“黃小姐出去一趟，臨走時囑咐你在這裡歇息，可以遊游泳、玩玩檯球，千萬不要出去，以防撞上齊敬齋的人。”

顧明點點頭，侍從出去了。顧明起牀後，來到樓後的花園裡，草評中央有一座噴水泉，用白大理石築成，上面接着精緻的雕刻。有一尊美人魚像由中圓座託着，矗立在池子中央，把水花噴射到半空；水花從高處落下，就像雨點般打着水晶似的池子，只聽得玲玲瓊球的一片悅耳的聲音。花園裡長着許多火紅和深藍色的樹林，樹上的果實亮得像黃金，花朵開得像燃燒着的火，花枝和葉子不停地搖動。

顧明轉過一片樹林，來到一汪寬闊湛藍的湖畔，他極目而望，潮對面是一片圍牆，那裡可能是黃虎別墅的後門。

顧明見湖邊停着一艘小艇，於是跳到汽艇上，開動汽艇。這時岸上鑽出一個侍從，高聲叫道：“先生，可別走遠啊！”

顧明一搖手，高聲說道：“放心吧！”汽艇在平靜的水面上緩緩前進，縱目兩岸，湖山相接，山上五顏六色的樹木，層層疊疊，由半山一直延伸到湖邊。

顧明開汽艇來到對岸，上岸後走了約有半里路來到院牆前。只見那裡有個後門，用鐵鎖鎖着。顧明扭開鐵鎖從後門走出去，只見是一條盤山公路，這時從樹叢裡飛快地

馳出一輛乳白色轎車，朝他撞來，有人從車窗內伸出槍筒，拼命向他射擊，砰、砰……

顧明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滾到灌木叢裡，迅速掏出手槍還擊。

這時，那轎車又返回來，子彈又“嗖嗖”地射來，在顧明伏倒的周圍揚起陣陣塵士。

顧明已看清轎車裡殺手的面孔，那是一個大鬍子青年，額上有一道長長的亮疤。

顧明瞄準殺手，接連打一梭子彈。那殺手被擊中，轎車撞在灌木叢裡。

顧明走過去，只見那殺手仰身倒在車裡，頭部流血不止，顧明見他還有一口氣，於是問道：“誰派你來的？”

那殺手斷斷續續回答：“齊小姐……”說完斷氣了。

顧明把殺手拖入灌木叢中，駕駛汽車飛快下山，他要去靈谷寺會見軍統安排對接的人。

靈谷寺坐北朝南，廟宇宏大，雕飾尤精，是全南京四十多座寺廟中最負盛名的大寺，也是南京三大古剎之一。

顧明走進靈谷寺，只見全寺建築市局以大殿爲中心，結構嚴整，雕刻裝飾集中，全寺好像是由千萬件石雕、木雕、瓷雕所鑲成的宏偉的雕刻集合體，重疊堆砌。顧明見時間還早，慢悠悠踱進大殿，只見大殿內的藻井和神龕非常講究，蜂集其上的木雕精細排列，連人物服飾的衣語細紋，鳥獸的羽翎趾爪，花木的葉瓣都清晰可辨，殿內所把諸神，釋、道、儒節聚一堂；中殿主種觀音，側有文殊、普賢；年有廂堂有四海龍王、十八羅漢、山神、土地爺等；後殿中把媽祖，左右事堂則把城隍爺、水仙尊王、關帝全君、送子娘娘等。各大宗派的神氏雲集於斯，和衷共處、顧明見許多香客、信徒正在那裡頂禮膜拜，人來人往，香菸繚繞。

中午1時整，顧明來到午後，果然見有一高大如傘的大榕樹，樹下站着那日見到的那位青年汪僞**軍官。那軍官穿着筆直的呢軍服，胸前飾着一枚白象徽章。

“先生，借個火。”顧明掏出香菸湊了上去。那軍官小聲地說：“顧明？。”

顧明見他說出自己的真名實姓，感到一陣溫暖，於是問道：“你是誰？”

軍官朝四處看了看，小聲說道：“隨我來。”說着帶他穿過一片竹林，來到後面一個小洞前，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貴婦人正悠然坐在山石上作畫。四外靜悄悄的。

“林太太，他來了。”軍官小聲對那貴婦人說。

顧明一見那貴婦人，不禁大驚，失聲叫道：“翠屏，原來是你？！”

那貴婦人正是顧明幾年年前南京紫金山玫瑰組織總部遇到的那個丫環。

翠屏比以前富態了，孔雀藍的旗袍緊緊裹着她豐腴的身體，圓潤的臉上薄薄地搽了一層粉，小姑娘的稚氣已完全消逝了。

翠屏微微笑着：“想不到吧，一晃幾年年過去了……”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顧明指了指那空軍軍官，問道：“這位是？”

翠屏道：“他是借’投誠’之名，打入這裡的軍統成員蔡少雄，現在是汪僞**國民黨空軍司令部的少校參謀。”翠屏望了望周圍，小聲說道：“我們進洞裡談，小蔡在洞口望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