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苦肉計 家有病夫 青豆
“人帶過來了?”
蘇易楠冷色的眸子裡閃過陰鷙的光芒,接連在戒備森嚴的酒店裡帶走兩個人,說明那人來頭不簡單。可數來數去也就只有那幾個能有這手段的,除了國內,也就只有國外那邊。
外公只有母親一個女兒,當初他看不上蘇家,更不想讓女兒遠嫁中國,放出了狠話,若是她敢嫁到蘇家,就和她斷絕一切關係。可那時候母親寧願和外公斷了關係,也要到這邊來。
所以,在母親嫁入蘇家後,很長的時間裡,兩家都沒任何的聯繫。而這也間接的導致,蘇老爺子對一點也幫不上蘇家的女人,心生不滿,想讓兒子離婚另娶別的女人。
後來的一切……
蘇易楠抿了脣,當初若不是外公身體狀況不好,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才和蘇家往來,可惜那時候母親已經死了,老爺子纔想起來還有他這個孫子。這一切,都是在老爺子身體不好後,於媽纔敢告訴他的。
蘇家對他們母子有多‘好’,他深深的記在心裡。
至於英國那幾位叔叔伯伯的狼子野心,他更會提防,想把他蘇易楠從這個位子上趕下去,也要掂量下自己的分量夠不夠。
“先生,人帶來了。”沉重的鋼鏈發出嘎嘎的聲音,被帶進來的人身上已經沒一處完好的,看到蘇易楠的剎那,男人的眼裡滑過譏諷。逼供的手段他早就訓練過,這些人別妄想從他身上獲得絲毫的信息。
架着他的兩個人,把他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蘇易楠笑了笑,一副悠閒地樣子,“誰派你來的?”
“哼……”男人不屑的哼了一聲,把眼睛看向一邊。
蘇易楠嘴角一沉,聲音徹底地冷了下來,“你不說可以,等着我逼你開口,後悔也晚了。”他似笑非笑的拍了拍手,下面的人擡上來一隻籠子,黑色的布蒙着外面,看不清裡面,“打開給這位先生看一下。”
下面的人聞言,揭開了籠子上面步的一角,黑色的蛇糾結成一團,交錯着,纏繞着,不時的發出絲絲的聲音。整個籠子裡都是同一種蛇,黃褐色的鍼芒狀的眼睛盯着人,令人不寒而慄。
“這是我從熱帶雨林裡讓人找來的,叫裹蝮蛇,喜歡往任何地方鑽。把人放進去,它會拼命的往你身體裡鑽,任何一個地方……”
伴隨着低低的冰冷的聲音,男人的面色扭曲了一下,怎麼都沒想到他的手段會這麼變態。想到蛇會從任何地方鑽進自己的身體,就有一種噁心的感覺,尤其在這種陰冷的地方,更加啊的讓人害怕。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立刻死,等他們鑽進去,我再讓你喝下雄黃酒,逼出來,想必感覺一定很享受。”
蘇易楠像是在說玩笑一般,“數三個數,你說出上面誰派你過來的,我就把你丟進去,只有一次機會。”
“三”
“二”
“一……”
“是白家!”
最後一個數字落下,男人大聲的叫出來,臉上滿是汗水,“是白家,白小姐說,只要我們把楚韻帶過去,就會給我們一千萬。我說出來,可以放我走了嗎?”
蘇易楠收斂了小臉,搖了搖頭,嘴角冷笑,“把他給我扔進去。”
宛如來自地獄的魔音,男人的瞳孔驟然增大,淒厲的尖叫:“蘇易楠,你不講信用!枉爲男人!我操你祖宗代!”
他咒罵着,蘇易楠緩緩地走出密室,外面歐洋笑嘻嘻的搭上他的肩膀,“他不是已經說出來了?怎麼就殺了?”
“對我說一次謊話的人,就不值得再信任第二次。”蘇易楠邊走邊說,白家有沒有這個實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白流蘇有可能讓人動手,也不會這麼高調的到他的訂婚典禮上劫人。
背後另有他人,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很清楚他和周遭所有人的關係。
包括楚韻,白家,葉慎……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等一等,那些人綁走了蔣靜和葉慎,就會再回頭找他。與其盲目的去找人,不如等他們送上門來!
晚上和歐洋在會所裡喝了一杯,纔回家。
於媽正在收拾東西,見到他回來,上前低聲說:“楚小姐已經睡着了,今天喝了一碗粥,醫生過來檢查了下她的身體,說要將養着,孩子的狀況很不好。楚小姐從懷孕後情緒起伏太大,會影響到孩子。”
蘇易楠微微頷首,“你們小心伺候着,家裡的網絡掐斷。報紙停了,電視也斷了。”
於媽眉頭一跳,聽他這麼說,就覺得事態嚴重,忍不住問:“少爺,是不是小姐那邊來的人做的?”蘇易楠起家的資金,大部分來自英國的財團,這幾年那邊來的人越來越頻繁,只怕是這天又要變了。
“你管好家裡的事情就行,外面的事情用不着擔心。”
蘇易楠面色緩和了一些,於媽是打小照顧着母親長大的,他自然信的過。
於媽應了一聲。
沿着樓梯上樓,推開臥室的門,他看到了躺在牀上的楚韻,暖色的燈光下,她靜靜的躺在牀上,巴掌大的小臉上眼睫毛上還掛着淚水。醫生給她開了一些安神的藥,難得能睡的安穩。
蘇易楠走到牀邊坐下,緊繃的面色稍微緩了一些,然後一言不發的打量着楚韻。
很久後,伸手輕輕的覆蓋在她依舊平坦的小腹上。
那裡,有他的孩子,他做夢都在想着她能回到自己的身邊。在過去的十二年,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孩子,當初回到蘇家,老爺子表面上對他不冷不熱的,背後卻和下面的人說,看着他就不喜歡,因爲害怕他,害怕殺了他的母親的事情被他知道。
若不是有外公,他現在已經完了。
蘇鼎晟當初也仗着自己嫡子的身份,沒少欺負他。記得有一次,他完成的任務比他出色,蘇鼎晟找了幾個警衛,把他堵在家裡打了一頓。誰說他是頂着蘇家少爺的身份,就比別人更快捷的獲得成功?
每一次捱打,他想着的只有一個人。
如果不是蘇家的人威脅,他想和她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哪怕是母親的仇恨,他也能放下。
可她不想。
他知道,她不想,她一直把自己當作弟弟,直到六年之後的重逢。他才賭氣一般的,帶着人堵在她的門口。
一切也從那個時候開始,再想起來,他覺得自己做法有些混賬,可從不後悔。
蘇易楠咧出一個笑容,他自己沒看到自己的笑容有多麼地像一個孩子。
過了不知道多久,楚韻猛地動了一下,眉頭緊緊地皺起來,嘴裡嘟嘟囔囔的說着話,額頭上的冷汗也越來越多。
“阿韻?”
他叫了一聲,她卻沒醒,彷彿陷入一個令她很困難的境地。
“楚韻!”
抓着她的肩膀,稍微用力的搖了一下,楚韻忽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眼裡卻沒有清明,而是充滿了恐懼和茫然。
“作惡夢了?”他擰着眉頭,溫聲問道。
楚韻漸漸的從噩夢裡醒過來,心裡慌亂的成了麻線,“我夢到葉慎出事了,他渾身是血的站在我跟前,和我說,他好難受,好難受……”想到夢裡的情景,楚韻打了個冷顫。
她總有種不好的感覺,從參加訂婚典禮開始,這種感覺就沒消失過。
“好了,那只是夢,你不要太擔心了。”蘇易楠擰着眉頭,下意識的排斥着葉慎兩個字。
“不,不是的,我有感覺,他出事了。”
楚韻搖了搖頭,緊緊地抓着蘇易楠的手,指甲陷入了他的肉裡,也沒察覺到。
“楚韻!”
蘇易楠眉宇間染上了薄怒,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涌了上來。她整天心心念念着葉慎,置他於何地,一次可以忍受,兩次可以忍受,三次,四次呢?他不是神,能對她心裡記掛着另一個男人無動於衷。
楚韻看着他滿是怒容的臉,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上次蘇易楠離開,她就想過了。
自己也是有錯的,錯在她沒照顧蘇易楠的感受,當着她的面一次一次地提起葉慎。他能爲葉慎忙前忙後已經難得,又怎麼能指望他把葉慎當成自己人來看。可她不能讓自己停下來,葉慎出事,是因爲她。
她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楚韻正想着,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彷彿爲了打破這僵局,楚韻拿起電話,看也不看是誰打來的,就接通了。
“喂,楚韻嗎?明天中午十二點,到香山來,記住,自己一個人來,否則葉慎的命就沒了。”
對方語速不快,是一個極爲動聽的男子的聲音,說完就掛斷了。
楚韻怔怔的看着蘇易楠,張了張嘴,而後選擇了沉默。
“誰打來的?說了什麼?”
蘇易楠直覺性的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問道。
楚韻勉強的牽了牽嘴角,“李想打來的,問我葉慎的情況。”
她下意識的選擇對他說謊,說完後,垂了眼瞼,害怕他看出來自己的心虛,兩個人都太過了解對方,每一個舉動都有可能泄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