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密歇根州底特律市，通用汽車總部，總裁辦公室

“很高興再度和您見面，史密斯先生，這位是美林證券的高登-蓋柯先生，這位是我的老闆錢伯斯-菲特先生，希望這不算是遲到的祝賀，恭喜您成爲全美最大汽車製造公司的掌舵人……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江葉林作爲老相識替通用汽車總裁引見自己的兩位大BOSS，並順帶送上了一瓶從紐約帶來的尊尼獲加威士忌，上次他來的時候其實就可以從美林證券公關部領取送客戶的小禮物，這次是再不會疏忽了。

“你好，總裁閣下，很高興能和您見面，希望我們美林證券的小夥子沒有在您面前失禮，我是高登-蓋柯……”GPC總裁掌管的資產可比通用汽車公司的新任總裁多，GMI管理的客戶總資產超過3000億美金，而GPC管理的客戶資產超過了750億美金，比起來，通用汽車的總資產只有600億，而淨資產則只有180億而已，當然，美林證券作爲證券業排名第一的大公司，只是管理這麼多資產而已，不過通用汽車總裁其實管理的也不過是股東的資產。

“熱烈歡迎，叫我弗朗西斯就行，我叫你高登沒問題吧？我說你老兄可是投行裡的知名大人物，很高興你來通用汽車總部，希望這是雙方合作美好的開始！”通用汽車總裁比想象中更熱情好客，當然也更加自來熟一點，雖然Mr.蓋柯或者Mr.史密斯是雙方初次見面的慣用稱呼，或者像蓋柯一樣，稱呼對方的公司職務也是表示尊敬的一種，不過通用汽車這位史密斯顯然已經把美林證券作爲自己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所以直接像老朋友一樣稱呼雙方的名字，同樣是溫暖人心的小舉動。

“你好總裁先生，我是美林證券中心營業部的錢伯斯-菲特，姜戈說上次您是看在他是我的助理的份上纔沒把他攆出辦公室，我聽了可真是榮幸之至！您可以叫我錢伯斯……我在紐約時報的頭版見過您的照片，那是去年年末您就任通用汽車總裁兼CEO時的專訪……我得說，您鼓舞了美林證券FA們對通用汽車的信心。“

錢伯斯-菲特妙語如珠態度謙卑恭維人的水平絕對一流，相比蓋柯的淡定和落落大方，菲特扮演的更像是一位銷售經理而非營業部的老總，事實上，美林證券中心營業部的總經理在其他投行差不多就是一級子公司的老總，地位絕對不算低，其實錢伯斯-菲特這個名字在證券行當裡也是相當有名望和地位的，因此他這番低調謙虛的表現讓通用汽車總裁的心情相當不錯！

“你好菲特先生，大家都別站着了，請坐請坐……”出於禮貌同時也是對蓋柯的尊重，史密斯沒有繼續直接叫錢伯斯的名字，對這些知名大公司的高管來說，職場禮儀和各種洞悉人心的舉動都不會有大的差池，史密斯直接叫高登是爲了表示和高登-蓋柯之間的一見如故，至於錢伯斯-菲特，分量顯然要輕不少。

賓主落座後自然少不了寒暄和類似紐約的人流底特律的天氣NFL昨晚的比賽甚至史密斯和蓋柯彼此的高爾夫球水準到底誰高誰底等等，比起這幫沉得住氣的商場老狐狸來說，最後還是江葉林這小字輩忍不住直接開口道，

“史密斯先生，聽聞通用汽車下屬的土星汽車公司計劃分拆和單獨上市IPO，不知道美林證券是否能成爲首席承銷商？這也是我陪蓋柯先生和菲特先生一大早飛過來見您的首要任務，當然我們還要祝賀您在董事會上取得的進展，不過，兵貴神速我們確實想從您這兒獲得我們想要的東西！”

“唔，姜戈，年輕人太着急了，失禮的地方還請弗朗西斯你多包涵，我來就是認個門和您見個面，至於生意上的事情，成自然最好，不成的話，買賣不在人情還在，不過美林證券是業內排名第一的投行和券商，相信通用汽車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對嗎？弗朗西斯。”GPC總裁的話說的極有藝術性。

錢伯斯-菲特則在一邊接着道，“總裁先生，美林證券在IPO上市承銷方面有豐富的經驗和卓越的業績，土星汽車公司IPO的單子以我們爲首席承銷商的話，相信會給通用汽車帶來巨大的驚喜，這一點我們有充分的自信和把握，如果IPO會成功，那麼交給美林是最佳的選擇，如果IPO可能遇到困難，那麼交給美林證券依然是您最佳的選擇！”

“當然當然，我知道你們的來意，姜戈雖然跟我的女兒一般大的年紀，但我們倆確實是一見如故，我沒想到他纔回去第二天就帶着你們來了……美林證券我自然是信得過，不過，事情還是比之前有了一些變化，就像你們知道的那樣，因爲土星汽車分拆上市的動議，在董事會上引起了巨大的分歧，雖然經過調解和緊急磋商，前任董事長斯邁爾先生宣佈辭職，不過接任的人卻並非我這個總裁，而是代表第一大股東UAW的董事歐文-比伯，他老人家現在是新任董事長，所以，IPO業務到底交給哪家券商，還存在一定的分歧！”

史密斯這話一說，蓋柯和菲特都有點意外，視線不約而同的投向了一旁的江葉林，江葉林卻並不慌張，微皺着眉頭問道，“史密斯先生，通用汽車雖然換了新的董事長，但公司的日常經營管理還是閣下的職權範圍吧？美林證券是土星汽車上市IPO的最佳選擇，這可不是我們自吹自擂，無論從近年來的承銷融資總量還是IPO上市公司數量，美林證券都比其他競爭對手高出一大塊，難道這種條件下，您都無法說服董事會麼？”

“唔，話雖如此，不過比伯剛上任董事長，在此之前對現有高管層的工作也毫無保留的支持，所以，如果他作爲董事長有自己的想法的話，我這個總裁兼CEO還真不能搞一言堂對吧？葉先生你也知道，UAW本身就是通用汽車的第一大股東，所以，事情比較棘手，恐怕，只能採取公開招標的方式來選擇首席承銷商，我的爲難之處，希望美林證券諸位能夠諒解，當然，在同等條件下，通用汽車會優先考慮和貴公司合作……目前我只能說這麼多……”

史密斯的眼神似乎有點內疚，不過一番話說的也在道理上，暗箱操作顯然會給外界無限遐想的空間，既然美林證券是業內No.1的投行和券商，又何懼競爭呢？通用汽車總裁能在蓋柯和菲特這兩位美林證券高管面前承諾只要條件一樣就優先考慮美林證券，這空頭支票無論怎麼樣，場面上都算交代得過去，至於史密斯和江葉林前晚在旅館會面時私下達成的協議，顯然不適合擺到桌面上來。

“好吧，我看通用汽車的想法我們已經完全瞭解了，美林證券不怕任何競爭，只要這競爭是在公開公平公正的基礎上，史密斯先生，很高興能和您見面，我相信後續競標的事情，錢伯斯-菲特和葉姜戈作爲美林證券的代表會和貴公司認真磋商的，不過有句話我還是想提醒閣下，兵貴神速夜長夢多，希望有機會您到美林證券總部來參觀訪問，到時候我一定熱烈歡迎！”

高登-蓋柯臉色如常，寒暄了幾句後起身握手告辭，錢伯斯-菲特的臉色則比較尷尬，原本以爲神奇小子葉姜戈真是單槍匹馬來底特律搞定了一切，沒想到卻在通用汽車總裁這邊碰了一鼻子灰，對方油鹽不進基本上一直就在客套寒暄，說什麼同等條件下優先考慮美林證券，笑話，既然是競標若通用汽車敢黑箱操作那被美林證券告到SEC去，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史密斯把美林證券一行人送到了自己辦公室的門口，彷彿全然忘記了自己曾和江葉林達成的默契，不過江葉林卻也沉得住氣，彷彿雙方之間根本就沒有達成過默契一樣，華爾街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只有利益纔是各方角逐的焦點，人情世故這些東西都是障眼法而已，江葉林心裡揣測，要麼是史密斯在之前的董事會地震中和其他人交換了籌碼，要麼就是其他競爭對手就土星汽車上市給史密斯開出了無法拒絕的條件，哼，走着瞧！

高登-蓋柯日理萬機，還真就把錢伯斯-菲特和江葉林留在底特律力爭拿下土星汽車IPO這個大單，倆人送自己的頂頭上司到機場的時候，蓋柯終於開了口，“錢伯斯，姜戈，土星汽車上市對美林證券很重要，對GPC和我本人來說也很重要，這個任務我交給你們倆，公司的一切需要調動的資源你們都可以申請使用，我只要結果，那就是美林證券必須成爲土星上市計劃的首席承銷商，你們明白麼？！”

“Boss，你放心，我錢伯斯-菲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過河就拆橋的傢伙，我和姜戈都會豁出命去把這個單子拿下來，是不是姜戈？”錢伯斯-菲特一臉的堅毅，他知道蓋柯這次是失望而歸，讓Boss大老遠親自跑一趟底特律卻什麼成果都沒帶回去，蓋柯能不發火就已經相當有城府給自己面子了，當然，他不相信美林證券會失去這個機會，只是困難比預想的大而已。

“蓋柯先生，今天的結果確實有點出乎意料，不過這樣也好，我們要堂堂正正的打敗自己的對手，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如果土星汽車這單拿不到，我就引咎辭職！”江葉林終於表了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