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夢蝶擡起頭來，看着王媽媽一臉的憂慮，不禁猜則起雨寧的身體狀況，自然也跟劉母想到了一起。“難道她不能生孩子。”仔細回想，從見到她的那一刻，到劉志傑讓她上樓去休息時，她總是一副柔弱的小媳婦樣。

接着想起自己的遭遇。每當平世雄在呂家過夜，呂夫人總會端着一碗藥去逼着她喝。她知道，那是打胎藥，呂夫人那樣作，是怕她懷有身孕，一後就不能照顧平世雄了。想到這裡，她低下頭，長長的睫毛也跟着低垂下來“我只是父親送給世雄的禮物。”

想起昨夜，平世雄嘲笑的叫她賤人時，她的心像被撕碎了一樣的痛，在心裡默默的想着：“如果讓我遇上像劉少爺關心雨寧那樣對我的男人，我情願爲他去死。”意識到這個晃淡的想法時，嚇的她接着搖搖頭，因爲一時走神，火小了，炒菜的玲瓏接着摧捉她：“夢蝶，大家還等着吃飯哪。”

“嗯。”夢蝶急忙向里加柴。

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模樣，王媽媽摧捉道：“別想那麼多了，什麼人什麼命，快乾活吧？”

“嗯。”玲瓏笑着點點頭。

夢蝶卻是略有所思的說道：“少夫人身體不好，少爺怎麼不納妾啊？”

“你這叫什麼話？”還沒等她說下去，玲瓏就停下手裡的活，怒目着夢蝶。

夢蝶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說錯話了，就接着改口道：“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不是。”

“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麼，我也是當丫頭的。”玲瓏不依不饒的繼續翻動着鍋裡的菜。

夢蝶被她現在的模樣嚇的低下頭。

王媽媽接着打原場：“我們還是快作飯吧，大家都等着我們那。”說到這裡擡起頭來對夢蝶說道：“一後這種話不許再說了，要是讓少爺聽到了，少爺回打斷你的腿，抽了你的舌頭。”多少年來，她一直跟在劉志傑身旁，對劉志傑的作事風格當然一清二楚了。

劉志傑跟雨寧相識，想愛，終於相守，這其中的點點滴滴，她也是再清楚不過的。她知道少爺有多愛雨寧，在她看來，也惟有像雨寧這樣的女孩才值的少爺愛。

夢蝶點點頭，表示記住了。心裡，暗暗記住了雨寧的事情。爲什麼要記住這些事情，也許是因爲她們都是女人，雨寧的生活又是她所向望，卻無法實顯的目標吧。

此時，劉志傑離開了母親，邁大步向香滿樓前院走去，前院是客棧，裡邊形形色色的客人，什麼樣的都有。

他來到的時候，慶福正忙着招呼着一位才進來的客人。“大爺，您的菜。”看到劉志傑來時，他們都很有默契的點點頭，劉志傑就去別去看看了。

再說雨寧，賬房裡那麼多事，她那裡能在樓上呆的住啊，坐了一會，就下樓去帳房裡忙了。

“吃飯了。”時間過的可真快啊，轉眼間，她們幾個就作好了飯，小芳也收拾好了大廳，只等着她們向上放菜了。等她們幾個人把飯全擺好了一後，王媽媽大聲的叫嚷起來。

小方說：“我去叫小姐。”她嘴裡的小姐是指劉母，因爲她是劉母的陪嫁丫環。

“我也去叫小姐。”玲瓏放下最後一盤菜，高興的雙手合擊。她是雨寧的陪丫環，嫁到劉家一後，還是繼續叫着小姐。

“婆子先收拾着。”王媽媽笑戲戲的。

“我和玲瓏一起去。”夢蝶很想看看此時的雨寧。

玲瓏並不友好的瞪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

王媽媽接着叮囑道：“說話要當心啊。”

夢蝶點頭：“記住了。”

聽到她也要一起去叫雨寧，小芳關照道：“少夫人爲人賢淑，帶人極好，又平易近人。”說着她嘴角微微上揚：“少夫人可是少爺和夫人手心裡的寶。”這句話說的意味深長。

“聽到了嗎？”玲瓏衝她翻了記白眼，心裡說道：“你算什麼東西，要不是小姐好心收留，恐怕你此時，連個容身的地方都沒有。”

夢蝶點頭“記住了。”

就這樣，小芳和玲瓏還有夢蝶三個人一起去叫她們該叫的人。

玲瓏帶着夢蝶向帳房裡走來，一路上，她們沒說一句話。

夢蝶時長向玲瓏看去，看到她陰沉的臉色，也不敢說什麼，她知道，她剛纔說了不該說的話，現在就是報應。

來到帳房，玲瓏敲敲門：“小姐，吃飯了。”

“知道了。”雨寧正埋頭在賬薄裡，輕聲迴應着。手裡握了只筆，另隻手在不停的拔打着算盤。算盤珠上下滑動的聲音，清清脆脆的響着。

玲瓏推開門，和夢蝶一起來到雨寧身邊：“小姐，快吃飯吧，累了一天了，大夥都累了。”

“知道了。”說着，雨寧把算盤珠推上去，擡起頭，看向站在她身旁的玲瓏和夢蝶，伸雙手握住她們兩人的手：“接着就好。”她笑的還是那樣慈祥。緩緩的站起身來：“夢蝶，身體好點了嗎？”不忘關心道。

“謝謝少夫人關心，夢蝶好多了。”夢蝶急忙彎身使禮。

“好了就好。”雨寧鬆開了握着玲瓏的手，輕輕拍拍她的小臉：“住在一起就是緣份，行禮的事，一後就免了。”

“謝謝少夫人。”夢蝶十份感激又要行禮，讓玲瓏伸手拉住了：“小姐已經說了，不讓你用禮，你還用禮啊。”笑着對她說。看到小姐這麼慈祥，身爲丫環的她，還能對夢蝶作什麼哪。再者說了，細細想來，夢蝶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因爲，她是雨寧的貼身丫環，當然不希望少爺再納妾了。

夢蝶轉過身來，受驚若驚的看着她：“玲瓏，你爲怨我了。”

“我那裡敢怨你啊。”說着她擡起剛纔雨寧握着她的手：“看，有了你，小姐都不管我了。”她委屈的抿了抿嘴角，看向雨寧。

雨寧被她散嬌的模樣逗樂了“喲，我家的玲瓏還生氣啦。”說着她鬆開了握着夢蝶的手，伸出雙臂，輕輕抱了抱玲瓏：“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及然是一家人，就不要再說兩家話。”說着她的眼光再次落到夢蝶身上：“夢蝶，好好想想，你和平少爺，還有王公子的事。”

聞聽此話，笑容從夢蝶臉上收起，她跪倒在地：“夢蝶只想陪伴在少夫人身邊。”

“這叫那裡話？”雨寧伸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人之常情，你要是留在我身邊不肯嫁，那我，其不是成了害人精。”她笑的慈祥，轉過頭去看向玲瓏：“連玲瓏我都打算要嫁出去了，又怎麼能把你留在身邊。”

“小姐，玲瓏不嫁。”讓雨寧說的玲瓏害羞的低下頭。

“不嫁。”雨寧也低下頭，伸手，托起玲瓏的下巴：“盡說傻話。”聽似責備，其實是寵愛：“讓你嫁人，又不是讓你離開我。”說完了擡起手來，輕輕握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玲瓏，你我名爲主僕，實是姐妹。那有作姐姐的，看着妹妹受苦受罪啊、”

“小姐這是那裡話啊？”玲瓏急忙打斷了她的話：“能留在小姐身邊，就是玲瓏最大的福氣。”

“這女人，誰能不嫁人生子，這是必不可少的過程。”說着她轉過頭去看向夢蝶：“不管這條路有多難走，我們都要走下去，因爲我們都是女人，不是嗎？”說完，轉過身，把她們兩個人抱在懷裡。

聞聽此話，夢蝶被感激的流淚了。

她的淚水滴痛了雨寧的心，雨寧擡起手來來，用雪白的手帕沾去她臉上的淚水，輕輕拍拍她的臉蛋，像哄小孩子子似的說道：“別哭，幹麼要哭哪？”

夢蝶擡起頭來，自憂自憐的說道：“少夫人，您命好。”想起父親把自己送給平世雄的事，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只是一件禮物，沒有自由，更沒有獲得幸福的權利。”說到這裡她低下頭，心裡酸酸楚楚的，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流：“這是我的命，我認了。”想起平世雄牽手巧靈時，她的心很痛很痛。

看着夢蝶自憂自憐的表情，雨寧就好像看到了一前的自己，幾個月前，她也曾想夢蝶這樣憂傷過，認爲一切都是命，最後，是劉志傑把她帶出了困境，教會她如何面對困難。現在，她要用她的所有，把夢蝶拉去困境，讓她重新面對生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的幸福在那裡，雨寧還不知道。

“夢蝶，你恨你爹嗎？”雨寧慈祥的問。

“恨。”夢蝶咬咬牙，肯定的說道。

雨寧接着向下問：“你恨平少爺嗎？”

夢蝶楞住了，她沒有回答，更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雨寧接着向下問：“如果沒有你爹的曾中按排，你回跟平少爺相遇嗎？就算想遇，你們是否能夠想知。”

“如果不是我爹，我相信，我和世雄回很恩愛的。”說着她擡起頭來看着雨寧，繼續向下說道：“世雄對我很好，我也很愛他，爲什麼，要讓他錯娶姐姐，又納別人這妾，在他心裡，我又算什麼？”夢蝶有些衝動，憤怒的問雨寧。

雨寧並沒有因爲她的態度生氣，而是緩緩的向後退了一步，安安穩穩的坐下：“我相信平少爺愛你，如果不愛你，他就不會尋找你那麼長時間，更不會爲了你和王公子動手。同樣，我也相信你愛平少爺，如果不愛平少爺，或者是少愛他一點，你就不會歷盡千辛萬苦回到水鄉，回到他身邊。夢蝶，但是我想不懂，及然你們這樣相愛，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