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衝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他被一種強烈的直覺驅使着,情不自禁的想要將半透明長絲和紅色觸手連接在一起。
將感知繼續不斷收縮,在秦衝腦中玄根附近的半透明長絲不斷變長,一點一點的向胸口延伸着,和紅色觸手的距離越來越近。
可惜最後他還是失敗了,兩者之間的距離在達到三寸的時候,再不能前進分毫。
秦衝收回感知,端坐在巨石之上,仔細回想之前的事情,他有一種強烈的自信,一旦長絲和觸手相交,兩種精神力就能夠融合在一起。
雖然就連秦衝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是這種自信卻莫名的強大,
秦衝突然有些後怕,這種感覺很矛盾,明明充滿了信心,卻又不知道這種信心到底從何而來,要知道剛剛他進行嘗試的地方,可是自己的身體,一旦出了什麼差錯呢?
拿出魂牌,秦衝猶豫要不要問一下師傅宋博文,自從拜師到現在,宋博文只是讓他進行一項項訓練,對於理論上的知識卻鮮少講解。
秦衝手中的魂牌突然微微震動,亮了起來。
秦衝向記載着宋博文玄氣的半圓形凸起上輸入一點玄氣,魂牌上半部分的“鏡面”仿若在水波中蕩起一圈圈漣漪,漣漪散去,宋博文的影像豁然出現。
宋博文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臉上古板的線條似乎都柔和了許多。
“秦衝,現在到我這來一趟,馬上。”
“是,師傅。”
宋博文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結束了通話。
秦衝本來也有想要請教一下師傅的想法,既然宋博文找自己,正好可以確定一下自己這種想要將兩種精神力融合在一起的方法到底是不是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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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博文的庭院之中。
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手捧茗茶,和宋博文相對而坐,在其身後,是一名面如冠玉的翩翩美少年。
這名老者身穿一身整潔的白色長袍,白面無鬚,單看其臉上的皮膚居然像嬰兒一樣光滑白嫩。
在老者身後的少年模樣頗爲清秀,黑髮黑眸,鼻樑筆挺,嘴脣微薄。
老者慢悠悠的端起精緻的茶盞,淺飲一口香茗,一幅仙風道骨的模樣。
“我說老宋頭,到底是什麼樣的好苗子,能讓你這挑三揀四的老傢伙看上?居然還親自收入門下,我實在是好奇的很吶,我還以爲你想要將你的一身本事帶到棺材裡去呢!”
很難想象,有人居然敢和宋博文如此說話,偏偏宋博文不但不惱,反而莞爾一笑,故作神秘道,“我那徒兒馬上就到,一會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絲細不可查的不屑在老者身後俊秀青年眼中一閃而逝。
鶴髮童顏的老者見宋博文這個樣子,忍不住嘿嘿一笑,“瞧給你寶貝的,還跟我裝神秘。”只是心中暗道,“難道你那徒弟還能比得上我家瑾兒不成?”
宋博文只是繼續微微笑着,不置可否。
這名鶴髮童顏的老者名爲司徒羽,是宋博文幾十年的至交好
友,在魂師界也是聲名顯赫的一位,只論精神力的話,和宋博文之間不相伯仲,只不過稍稍略遜一籌而已。
正因如此,司徒羽既將宋博文當做至交好友,同時也是他想要趕超的目標,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早已經卡在瓶頸多年,再想要在精神力上稍加寸進都是極爲困難的事情。
而在其身後那名意氣風發的俊秀少年司徒瑾,則是他的孫子,年僅二十三歲,就已經將七律震魂音這本魂師必修功法修煉到第五音“騷”的境界,可謂是魂師界年輕一輩之中的一朵奇葩。
見宋博文並不準備多做解釋,司徒羽心中更加好奇,只是潛意識裡,依舊不能相信年輕一輩中會有人能夠在精神力方面和自己孫子比肩。
就在這個時候,秦衝到了。
司徒祖孫二人不禁向門口看去,對秦衝細細打量起來。
因爲有宋博文在旁,司徒羽並沒有釋放出感知去對秦衝進行探查,畢竟魂師之間,主動散發感知去探查對方,就算彼此之間關係再好,也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甚至更多的時候,是一種挑釁的信號。
在司徒羽帶着幾分好奇和幾分不以爲意的目光中,秦衝來到宋博文身邊。
“師傅。”
“秦衝,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爲師多年的好友,司徒羽大師,這次路過玄宗院來看望爲師,知道我收了徒弟也想看看你,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讓司徒大師指點指點你,那可是你的福氣。”
秦衝朝司徒羽一躬身,“秦衝見過司徒前輩。”
司徒羽對秦衝微微頷首,“恩”了一聲,然後對宋博文笑道,“老宋,你這麼說可就是太謙虛了,我一個糟老頭子,哪擔得起大師這個稱號。”
雖然嘴上這麼說着,司徒羽心裡其實是非常得意的,宋博文這個徒弟看起來根本沒什麼出奇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十六七歲了,就算作爲魂師的資質再怎麼好,起步也太晚了。
要知道魂師的修煉和玄者不同,完全沒有年齡限制,天賦固然重要,可是起步的早晚也同樣是日後成就大小的一個關鍵。
司徒瑾可是從五歲的時候就開始修煉,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十八年,就算宋博文這個叫做秦衝的弟子天賦再怎麼好,恐怕也永遠追不上自己孫子的腳步。
想到自己雖然一輩子都沒能在精神力修煉上趕超宋博文,但是自己卻有個比他徒弟強的孫子,司徒羽臉上的笑意不禁更濃了幾分。
宋博文看着司徒羽臉上如菊花綻放的笑容,自然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麼,不過也不以爲意,向秦衝繼續介紹道,“這位是你司徒羽前輩的孫子,司徒瑾。”
秦衝微微點頭,“司徒兄。”
司徒瑾也微微點頭,當做打過招呼。
簡單的客套過後,司徒羽開始了正戲,他和宋博文明裡暗裡的比了幾十年。這一次路過玄宗院,他本來就是想向沒有衣鉢傳人的宋博文炫耀一下自己孫子的實力。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的老朋友,老對手也終於收了徒弟,這麼好的機會,他又怎麼能放過
。
司徒羽對宋博文笑道,“老宋啊,我這次來可是給你帶了點好東西,前一陣子我有幸弄到一塊羅玉石,拿來製作茶具真是再合適不過了,正好這塊羅玉石塊頭也夠大,咱老哥倆一人一套如何?”
宋博文一笑,“羅玉石?確實是好東西,用這種石頭做出來的器皿能夠讓裡面的東西始終保持新鮮,哪怕放上十年八年也不會變質,這次你還真是給我送了一件大禮啊,這我怎麼好意思?”
“呵呵,咱老哥倆這麼多年的交情,你還和我客氣什麼?”司徒羽大方說道,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塊約長寬兩尺的棕色石頭,只見這塊石頭浮在離地三尺的空中,顯然是正在被司徒羽所控制。
“瑾兒,給你宋前輩做一套茶具出來,做的仔細一些,順便也讓你宋前輩指點指點。”司徒羽對恭立其後的司徒瑾招呼道。
說完,司徒羽又在儲物戒指中拿出兩把巴掌長短,薄如柳葉的金色飛刀,擺在桌上。
“是,爺爺。”
司徒瑾心意轉動間,兩把飛刀從桌上飛起,開始了他表演般的製作。
只見兩把飛刀以極快的速度向空中的羅玉石飛去,幾個上下翻飛,就將羅玉石從中央一分爲二。
兩把飛刀猶如兩隻翻飛起舞的蝴蝶,在其中一塊羅玉石上不停穿梭,或削,或點,或劈,或撩,不多時,一件極爲精緻的茶壺,已經初具雛形。
羅玉石分量極重,哪怕就這麼被一分爲二的一塊,就有三百多斤,但是不管司徒瑾怎麼對其進行修整,卻是在半空中穩如泰山,一動不動。
司徒瑾通過氣感精神力對飛刀進行的控制固然精妙,但是也離不開司徒羽的配合。
半晌,在一地石屑上方,一套由一隻茶壺和四隻茶盞組成的精緻茶具,完全成型,在空中飄然落在宋博文身前的桌上,而浮在空中的另外一塊羅玉石也在司徒羽的控制下落到地上。
“宋院長,晚輩獻醜了,還請多多指教。”雖然嘴上這樣說着,司徒瑾的臉上也是一副謙虛的模樣,但是在他的語氣中,還是難掩那種由衷的自豪。
這一次司徒瑾在製作茶具的過程中,可謂是超長髮揮,對飛刀的每一次細微的動作都拿捏的極爲精準,甚至在茶具上的每一個花紋都如同渾然天成,簡約之中又顯出大氣,不論從哪裡看,都屬於上上之作。
“老宋,看看這套茶具還滿意不?你要是覺得哪不好,我讓瑾兒再修正修正。”
司徒羽讚賞不已的看了司徒瑾一眼,孫子爭氣露臉,他這個當爺爺的自然是開心的很,更何況是在自己的老對手面前,這份開心的感覺就更添了幾分。
宋博文手指輕撫在一隻羅玉石剛剛製成的茶盞上,對司徒羽笑道,“呵呵,當然滿意,令孫這一手果然是非同凡響,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可沒這麼好的手段。”
司徒羽老懷甚慰,心情大好。
“呵呵,咱們都老嘍,以後就是年輕人的天下了,今天咱老哥倆難得一聚,要不讓你徒弟也露一手來助助興?”
“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