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暴雨淋得全身顫抖,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
我的女兒被人所害,在這裡做了人柱。現在秦逸也......
王萱從身後抱住我,放聲大哭起來,“師父...你別嫌棄我,別不要我,我一直,一直當你是母親!”
我哽咽的看着面前的秦逸,他帥氣而如刀削的臉孔平靜的看我。
扭過身子,將王萱抱在懷裡。她是單親,同父親的關係比跟母親的關係好。
“對不起。”我摸着她的臉龐,輕輕說道,將她抱在懷裡,內心糾結而苦澀,“師父不該這麼說,我是快瘋了。”
“我現在不是還沒死嗎?”秦逸牽着嘴角笑起,“也許絕降在我身體裡反而有益。”
喻星洲看了一眼內部正在燃燒的宿舍樓,慢慢站了起來,左手搭到了秦逸的肩膀上,“雖然是絕降,但是也許還能找些方法,我們先回去,想辦法找到這個看守的資料,看她在誰手上學藝。說不定,做師父的還活着。”
他的話讓我燃起一絲希望。
喻星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不過就算這個人還活着,也能找到,也未必就能解,我只是說可能,而且......”他頓了一下,“降術士給人解咒,往往都會附加條件,他們比神媒更卑鄙,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會直接索取你身上的東西。”
“所以中降和解降都是一樣惡毒。”喻星洲說道,“往往得不償失。”
“只要能解他身上的什麼草,我能拿任何東西換!”我說道。
“要是管你要命呢?你也給嗎?”喻星洲皺起眉頭。
“給!”我毫不猶豫。
“那還是不要解了吧。”秦逸笑道,“我可不想繼續在大千世界找小五和小六。”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亂開玩笑。”我嗔道。
“雖然我們殺了女鬼,但是我也擰斷了那個女演員的脖子。”秦逸看着自己的雙手,“我也殺了不少人,儘管已經是鬼,但不代表我不會遭到報應。”
我呼了口氣,他的話確實沒錯。每個人作惡,都會遭到報應,只是時機不到而已。
本來是來救人,結果我卻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打擊。
周天的用意到底是讓我來救蕊兒,還是讓我們進入圈套?
爲了取得這個女降術士的資料,我只能同王氏集團進行交涉,告訴他們黃金的具體地點,交換秦逸的命。這是我的籌碼。
我知道這個想法不能給喻星洲說,如果他知道,絕對會反對。這件事,只能我一個人去做,順便將王西成和李飛雲換回來。
或許,我能夠和王雪薇先接觸一下。出於對秦逸的感情,也許她還能夠幫我一次。
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她也有可能已經告訴了父親黃金埋藏的位置。
術士這個漩渦,算是越走越深。我是再也沒法回頭了。
江州的夜晚依然燈紅酒綠。
下了飛機後,王萱給喻星洲安排了酒店,就召集術士去打探消息,自己又風風火火的處理幫務,我給她交代了必須讓趙晴和杜子石去保護蕊兒一事。
王萱也明白,一定會照辦。現在化陽術士已經趨於正軌,畢竟趙晴和杜子石混在術士中,也會招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對它們的修行一點益處也沒有。
我和秦逸準備回酒吧看看。也不知道,五福現在會不會說話,任娜和詩蓮,翟濤和張瑤都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酒吧的門前聚集了不少穿着時尚的年輕姑娘,頭髮五顏六色的洗剪吹,看上去紅黃一片,而一個健碩的男人正用欄杆看守。
我看了一眼秦逸,他臉上也寫滿了疑問。
眼前的一幕再清楚不過,酒吧異常火爆,已經到了約束客人的程度了。一輛寶馬X6停在了酒吧的門口,同時一個門迎急忙跑了過來。
車上下來一個男人,英俊的樣貌搭配一身筆挺的黑西裝,看上去賞心悅目極了。
排隊等候的洗剪吹們頓時引起一陣騷亂。
“嘿,老闆。”門迎熱情的叫道,接過鑰匙的他,去開男人的車。
下車的男人將手中的鑰匙扔給那個跑來的門迎。瀟灑的扣上西服的扣子,頭歪着看了看那羣正搔首弄姿的美女們,面無表情的快速走進酒吧。
我的嘴巴張開,這一幕簡直讓我不敢相信,這是翟濤?
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一切都變了樣。酒吧果然都不是好人呆的地方。
他走路的優雅風度,根本不能和那個穿着T恤、旅遊鞋的快遞員相比。我要是他原來的教師女友張文靜的話,一定悔青腸子。當然,他們也是我生生拆散的。
我得進去看看,我的酒吧都成了什麼樣子。
“嘿!”身材魁梧的保安攔住了我,晃了一下硬邦邦的腦袋,“排隊。”
笑話,我是老闆,讓我排隊!
秦逸拉住了我,當然保安是看不到的。“反正你不進去也聽得見,我們就排個隊吧。”他衝着酒吧的落地窗甩了下巴。
我朝裡面看去,果然很是清楚。
既然如此,聽聽也好,免得我莽撞進去,引起慌亂。
滿是燈光的裝潢早已經不是我離開時的模樣,酒吧一定是又擴建了。
男女們相互廝磨着,看上去每個人都有坐下的位置。翟濤從酒吧門口,就有招待遞來了一杯酒,在門口朝着酒吧裡看了一眼,朝着吧檯走去,當他走過三個結伴的女孩面前,三個女孩立刻對他評頭論足起來。
言語甚是挑逗,彷彿今天晚上就像撲上去勾搭似的。
翟濤慢慢走到了吧檯前。
“你又去哪兒了?”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孩背對着他,靠在吧檯正在擦着手中閃着透明玻璃光澤的被子問道。
“還是老地方,我去存錢啊。”翟濤回答道。
當那女孩轉身,我驚訝的發現,張瑤竟然瘦了!高高的顴骨幾乎跟吳南有的一拼,她嘴上的脣彩和她的膚色非常貼近,肉色發亮,淡妝之下,既清秀又帶着幾分you惑,讓人想抱着啃上一口。
“翟濤,聽我說,我離開醫院可不是要來當招待的,可是你現在的做法,我都快變成酒保了。你是不是該把你寶貴的時間騰出來,回到吧檯做點大事?”
“我和你商量好的,輪流做酒保,酒吧畢竟需要運營,而這個月是你做。”翟濤說道,“要不等老闆回來,讓她重新安排。”
張瑤笑了笑,“明天你當一天,我有事。”
“你怎麼老是有事,一到我休息的時候,你就總是有事。”翟濤不情願的回道。
“你是男人,越老越值錢,我是女人,再嫁不出去,就要臭了,到時候你娶我?”張瑤斜着眼睛看他。
“好。你去約會,我明天做酒保。”翟濤說道。
張瑤笑了笑,“任娜。你可以出來了。”
任娜一張模糊的臉龐從吧檯裡冒出頭來,張瑤拍着她的肩膀說道,“別說我沒給你找幫手啊。這個可是個好姑娘。還高中生呢。”
任娜的臉在普通人眼中,是極爲乾淨清純的,但是在我的眼中,卻始終看不清楚。
翟濤點點頭,起碼這個鬼比張瑤還要靠譜。
“我也能幫忙。”一個齊劉海的女孩走了過來,儘管一身都穿着幹練的職業裝,但是露出的胳膊膚色白的簡直耀眼。
是詩蓮。那隻木偶靈。難怪那麼白。
人都齊了,只是,五福呢?
我看着秦逸,只見他擡着頭顱,正在朝着酒吧的二樓看去。
豎起耳朵一聽,一對男女的喘息,清楚的進入我的耳朵,絕對不是在做熱瑜伽。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好吧,五福在樓上。我的酒吧已經變化太大了,說不定我的賬戶現在已經有很多錢。
隊伍朝前走動了不少,看來有一批人已經出酒吧。我的前面還有四五個人,再出來一批,我也能進去了。
我看着酒吧的東南角,在空蕩的座位上隱約坐着一個藍色的影子。
“那是......”我不敢認。
“卓芷雪。”秦逸回答道,“是我帶她來的。我已經帶她回到封山鎮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她居然沒有消失,而是作爲一隻靈活着,想起以前的事,讓我長嘆一口氣。如果不是我使得百鬼夜行,可能憐行不會被人抓住,卓芷雪反而會在我門下學劍,往日的恩怨,實在是......造物弄人。
酒吧裡終於又出來了一批。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晚上22點了。
身後還有新的客人等待進入,看來還得擴建。
一個幹練的女人從我身邊擠了過去,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對不起。”她回頭說道,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同樣英氣勃發,五官搭配的剛剛好。
“嘿!你,小姐,排隊。”保安攔住他說道。
“我是紅旗路派出所的。”她從兜裡掏出了證件,“你們老闆在嗎?我有事找他調查。”
保安接過證件看了一眼,“他就在裡面。”給面前的便衣讓開了道路。
那女人進去了。
在她推開門的一瞬,一批客人從酒吧裡走了出來。
“進去瞅瞅這女孩要幹什麼。”我衝着秦逸說道。
混在人羣中,我們走進了酒吧。我看了一眼張瑤,她的注意力全在這個正在朝着吧檯走去的女便衣。
“她怎麼又來了。”張瑤說道,言語有些不耐煩。看來是“常客”。
秦逸貼在了我身後,前面的便衣煞氣太重,這樣可以減少一些消耗。
在我們走進酒吧的一瞬,卓芷雪、任娜和詩蓮,同時抽着鼻子朝着我看來。
卑彌呼加上秦逸,身上的鬼氣已經超出它們太多。它們要“讓路。”
“我上廁所。”任娜衝着身邊的張瑤說道,話音未落,人就一閃不見,詩蓮接着說道,“我也去。”
張瑤聽着點點頭,卻又立刻變了臉色,鬼需要上廁所麼?木偶也需要上?
卓芷雪閃得更快,從窗口就飄了出去,頃刻沒了蹤影。我和秦逸找了一個酒吧偏僻昏暗的位置,坐了下來。
那女便衣徑直走到了翟濤身邊,“翟先生嗎?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翟濤看了一眼,微笑着說道:“李警官,又有什麼事?還是來查我這裡有沒有違禁品的?”
“哼”。那女人冷笑了一聲,“今天不是,這裡太吵,能找個合適的地方嗎?”
翟濤伸出一隻手,“請。”
酒吧的右側,正好就是辦公室。
沒有酒吧的音樂,在辦公室的對話,我反倒聽得更加清楚了些。
“李警官,有事麼?”
“是這樣的,最近分局給我們了一個案子。說是有一批販賣人體器官的團伙,逃竄進入了江州市區,所以我們在轄區裡查找人們集中的娛樂場所一一通知,要是見到照片上的男人,一定要趕緊向我們提供線索。”
一陣悉嗦之聲,想是她掏出了照片。
“嗯。這個你放心,一有消息,我會立刻給你電話的。”翟濤說道。
“至於你和你的酒吧,總有一天,我能抓住你們害人的證據!”那女人說道。
“聽着,我和酒吧都沒違法。我沒有做任何事。也不怕你來查。”翟濤回答道。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你以前的工友張洪濤,在你和你的朋友找過他後,他就死了,而且,身上的器官都不見了?”
“你覺得我是販賣器官的?”翟濤說道,“我只是去看望以前的朋友。至於他怎麼死,法醫不是做過鑑定了嗎?我又不是閻王,決定不了誰的生死。何況,我也找尋找兇手。”
“是。在你的朋友也‘意外’死亡的同時。”那女人追問道,“就在你原來的出租屋內,我必須補充這點。而且器官也不見了。”
“我早就不在出租屋裡住了。”翟濤說道,“誰住在那裡,我怎麼會知道。”
“上個禮拜,你一個人在時代廣場橫穿馬路,一個司機爲了躲避而緊急轉向,結果撞死在旁邊的大樹上,死因是沒有系安全帶。我查看過視頻,這個司機一直都綁着安全帶,只是突然解開了。我不知道你怎麼做到的,你在幹些非常離奇可怕的事。”她頓了一下,“你跟這幾起死亡事件脫不了干係。”
翟濤沒有回答,嗵!房間裡傳出凳子倒地的聲音,我心中一凜。
“來啊,還手啊!給我一個抓你的機會!”那女人說道。
“別來惹我。”翟濤在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中說道,“我的工友、朋友和那個司機的死,跟我沒關係。”
“讓我來告訴你,我對你這種人怎麼處理。我知道你就是坨臭狗屎,但是我沒法證明。我會一直盯着你。我會把你帶到所裡審訊一整晚,當你精疲力盡放你出去,然後第二天再把你關進去。然後下個晚上...下個星期都是這樣,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心生陰影,永遠籠罩在你頭上。有一天你走在馬路上,沒帶證件,我總會挑出你的毛病。”
那女人說道,“你很生氣,因爲我在故意搞你,很恐慌,我要求看你的證件,你伸手去拿你的錢包...”她頓了一下,“呯!”她猛喝了一聲。
“哼哼,我,我以爲我看到是一把槍,我怕我性命不保。可你,沒人會掛念你這種混蛋。”女人說道。
“相信我,你不會想這麼做。”翟濤說道。
“你在威脅我麼?”女人咄咄逼人的問道。
“那些來找我麻煩的人,下場都不太好,你也看到了,圍繞我會發生很多離奇無法解釋的事。但受害的不是我,從來不是,是其他人。”翟濤笑道,“你覺得是看到我的錢包就以爲槍麼?你的手槍更有可能會打爆自己的臉。”
“翟濤!我警告你,別太囂張。”女人喝道。
“你就是個小警察,什麼籌碼也沒有,我以前是個快遞員,我經歷的爛事,比你這種從小養尊處優的花朵見到的都要多。”翟濤說道,“你不是來逞英雄的麼?拔你的槍啊!”
“啪。”我聽到了手按在皮套上的聲音,忍不住爲翟濤擔心起來,過了半晌,翟濤乾笑了兩聲,“看,我料你也不會。我說大偵探,我所經歷的,你根本無法想象。你是警察,可以自己慢慢去查。”
辦公室的門打了開來,翟濤站在門口,整了一下自己造價不菲的西服,“歡迎你常來玩。”
那女人臉色鐵青的走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那女人背上趴着一隻穿着白衣的小鬼,衝着秦逸說道:“你先呆在酒吧,問問翟濤,那些人爲什麼死,還有器官丟失的事,我跟去看看。”
這個女便衣,因爲過於跟翟濤接觸,已經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了。要知道,在我這個惡鬼酒吧裡,翟濤是有術士們進行保護的。
但是過於和翟濤接觸,就會招惹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上身。
這跟我身邊呆着秦逸是一個道理。
“嗯。”秦逸點點頭,一隻小鬼,根本不能逆襲我。在江州的街道上,也不可能出現比我還強的怪物。更別說,我在化陽術士的地盤,暗中不知道有多少術士在護衛。
跟隨着那個女便衣,我走過了兩條街,到了時代廣場的附近。
路邊有一家熱鬧的米線店,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走了進去。
正好,我也餓了。估計我要是往她身邊一坐,那鬼物就自行“讓路”了吧。
她坐在邊角要了一碗麻辣米線,開始在自己的手機上,查看照片。
我走了過去,在她的手機上掃了一眼,那是翟濤在馬路上橫穿的場景,在翟濤的身邊,帶着一些白色的曝光。
“這裡有人麼?”我衝她問道。
她警覺的把手機屏幕休眠,看了我一眼。“沒有。”
我坐了下來,也要了一碗吃的。
她身後的小鬼立刻飄出了門口,瞬間沒了蹤影。
“能借你的電話使使麼?我的電話沒電了,可是我還要和朋友聯繫。”我衝她問道,有些東西還是不要深究的好,我想把她手機上的照片都刪掉,這些東西都是媒介,都可能會使得鬼物隨時寄取。
當然她如果不給,我也可以採取強硬的方式。譬如給她一個迷心咒什麼的。
她皺起眉頭,“是長途麼?”
我搖搖頭,“市話。”
她將手機遞給了我,我立刻選擇了清空照片。接着假裝撥了一個號碼,又還給了她。“沒人接。”
她看也沒看,就把手機放進兜裡。
“麻煩您,我要帶走。”我衝着米線的老闆喊道,同時思考着要不要偷偷在她身上下一個降魔咒。就算遇到鬼,也能抵擋一下。
米線老闆將裝好的米線遞給我,我付了錢,剛走了兩步,就被她叫住了。
“等一下!”她說道,“你是不是刪了我手機的照片?”
還真是個工作狂,看來對翟濤確實感興趣。
我回頭看着短髮幹練的她,笑道:“我只是打了一個電話。”
她將手機撥出號碼遞給我看,“你多撥了一個號碼,怎麼可能打通?”
其實照片丟失,所裡還有電腦中存放的資料,只是我的做法,確實比較怪異,引起她的注意。
我又坐了下來,“有些東西不要留着好。”
“你跟翟濤什麼關係?”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摸向自己的腰間。
也是個比較魯莽的女孩子呢,我看着她姣好的面容此時已經高度戒備,微笑了一下,“美女,你別緊張,我只是提個醒而已,沒有惡意,有些東西不能碰,當你深陷其中,想要再回頭,就晚了。”
“你是翟濤的女朋友?”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夢依塵。”
她的身子一顫,“你是思怡酒吧的老闆!”她驚呼着說道,不停的打量着我。
“是。我是酒吧的老闆。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騷擾我的員工,因爲他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除非你想跟他談戀愛。”我笑道,突然覺得自己跟警察好有緣。遇上的幾乎都是身帶煞氣的警察。“那些照片你以後不要帶在身上了。”
照片存放在煞氣很重的警局或是派出所,還是安全些。
“既然你是思怡酒吧的老闆,那就好辦了。”她衝我笑了一下,“跟我到所裡走一趟。”
唉。我嘆了口氣,本來秦逸身上中降就夠我煩的了。結果一回來就遇到這個莽撞的姑娘。
去一趟也好,也能確定她的環境是否安全,要是再被翟濤牽連致死,對於翟濤不是件好事。枉死了這麼人,惡業都會算到他的頭上。
他可是個救過我的大好青年哪!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