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廠果然有不乾淨的東西。
聽着身後的場務大呼小叫,王萱顯得有些心浮氣躁。但是看我和喻星洲沒有發作,也就強忍着脾氣沒有吱聲。
導演看着一身古怪的我們,捧着降解飯盒發起呆。
“小劉,剛纔我們拍攝的時候,有那間黑屋子麼?”他疑惑着問身邊的年輕人。
“好像...有吧。”那年輕人回答道。
喻星洲不理會場務,推開了黑屋的門。
出人意表,黑屋的內部裝飾極爲華麗。佈滿塵土的深紅色大牀和掛在牆上的西式油畫,房間地上鋪着地毯,看上去很厚實。
喻星洲的眉頭皺的更緊。我也發現裡面的屍氣突然沒有了。
房間裡有一個玄紅色的裝飾櫃貼牆而立,櫃子裡琉璃璀璨的水晶和樣式華麗古老的雕像,即使塵封也看得出相當的豪華,裝飾櫃的最底下是幾個抽屜,最底的一個抽屜開着。
啪!
喻星洲將房間的燈打開,燈光很柔和,照射着暗黃色的光芒。
地毯的灰塵很厚,留着奇怪的痕跡,像一個形狀不規則的東西慢慢的爬過佈滿塵土的地毯。
喻星洲看看緊閉的窗戶,每扇窗戶都是鎖死的,像這麼一個房間,在塵封多年以後,還有什麼東西能在灰塵上爬行呢?
他突然把所有的抽屜都拉開了。
抽屜裡面有些是書籍,有些是雜物。六個抽屜面,除了打開的那個,裡面都有一個包的很結實的油紙包。
他打開那個油紙包,裡面是一截乾枯的手骨。
那是一個人的右手臂,齊肩砍斷,從斷痕上可以看出那工具沉重而鋒利,上臂骨從中斷開,砍得並不整齊。
看着面前的六個油紙包,喻星洲臉上的顏色變了。
猛然一把扯開了牀上的被子!
一具屍體赫然出現在眼前,已經高度腐爛,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屍斑。屍體失去了四肢和頭顱,切口處極爲殘忍。
他又回頭看看抽屜裡的油紙包,其中一個非常的薄,將紙包打了開來,裡面是件黑色的襯衫,看上去像是在抽屜裡疊了很久,布質有點硬,也可能它上面原來沾了什麼東西,導致無法展開。
“他被分屍了。”喻星洲判斷道。
我眼睛盯着黑屋的左上角,擺放着一個畫架,在上面放着一個合起來的鐵質畫板。
我慢慢走了過去,將畫板拿在手裡,打了開來,第一張畫的分明就是那廢棄的電車。細緻的素描將電車的側面勾畫的十分清晰,只是在電車的鐵皮上,沒有那一句到此一遊的字樣。
第二張畫的是化工廠。畫者似乎刻意想表現出化工廠的殘破,在素描殘破的位置上,總是反覆的下筆。
第三張,是一個穿着長裙的女人,頭髮遮住了半邊臉龐,活像我們看到的那個扮成女鬼的演員,身材勾勒的奧凸有致,女人味十足,但是卻沒有臉龐。
第四張一打開我就吃了一驚!一張明亮的大眼,眉宇間細細的眉毛,小小的鼻樑和標準的瓜子臉,畫着一個女人的正面。
能看得出一副英氣勃發之感。
手指微微一抖,雖然面貌有些神似,但是這女人的頭髮,卻與我此時的狀態完全一樣!
就連我剛剛捋過耳邊的頭髮留下的髮絲,都完全相同!
這畫上的,是我麼?
啪!頭燈的黃色的燈光突然炸掉,屋內登時一片黑暗。
眼前一片漆黑,卻感覺牀上的被褥被輕輕拉動着。
哐!哐!一連六聲響,聽得出是抽屜猛然合上的聲音。
“喻星洲!”我吼了一句。
要躲起來。
耳邊竄進一句話,接着卻感覺到四面八方,所有的東西、器具都在竊竊私語!
要躲起來,快點!
快點...
那嘈雜的聲音在喃喃自語,聲音紛至迭來,一聲比一聲急切。
肩膀上猛地被人一拍。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沈力行,時間到了,走吧!”
我一愣,“什麼時間到了?”
“你已經死了,我是來接你的。”
“是謝必安麼?”我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了一身白西服的謝必安。
他連看我也不看,就說道,“我們是公事公辦,快走吧。也不爲難你。”
“公事公辦有憑證嗎?”我冷冷的看他。
“沈力行,生於辛未年...生平無大惡,亦無大善,枉死享年20歲無子送終。”謝必安說道。
“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我沒好氣的答道。趕巧這燈泡你弄沒的,嚇我一跳。
謝必安頭一擡,“又是你!”覺得頭大如鬥,“對不起,走錯了。”
白色的身軀一閃,我的眼前立刻再度黑暗。像是回到了原本的時空,房間要將自己隔絕於門外的世界,維持原來的樣子。
四周仍是一片漆黑,我聽見被喻星洲打開的抽屜門慢慢的關上,有些紙張悉悉索索的聲音,回頭一瞧,被子已經輕柔的蓋住那牀人棍高度腐爛的屍體。
接着安靜下來,一切事物又都不動了,彷彿它們安享屬於它們的世界,不再有絲毫聲音。
一隻手電筒照到我的臉上,同時我聽到一個尖叫的女人聲音,“鬼呀!這裡鬧鬼!”疾速的跑開了。
嗡。頭頂上的燈泡再度明亮,我已經看到一旁喘息的喻星洲,房間的抽屜門和牀鋪上統統貼上了黃色的符咒。
“你去哪兒了?”喻星洲在一旁問道,自己剛纔的大喊似乎我根本沒有聽見。而我此時又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
“遇到鬼差了。我一直都在房間裡。”我回答道。
我看着牀鋪,面前是誰已經非常清楚,就是寫生的人之一,那個在廢棄電車上塗鴉的男人。只是這屍體,至少已經死了三天以上。
門口一時聚集了劇組的不少人。有的人已經看明白了。這間黑色的平房裡有死人,而且還被肢解。
“報警吧。”有人喊道。
“慢着。”導演放鬆自己拿着手電筒的手臂,走了上來,“兩位不是普通人吧,我看的出,你們到這裡絕不是當羣演的。”他轉過自己的雙下巴,眼光尖銳的看着牀上的符咒。
“我們是在這裡拍一部電影,因爲這是我導的第一部電影,手上沒有資金,所以選擇了恐怖題材的鬼片。”我回頭看了導演。他的頭髮都快禿了,胖胖的身材很是勻稱,一雙眼睛倒是銳利,看起來應該是沒有成名的那一類,估計這也就是個五毛錢特效的鬼片吧。
“怎麼選擇這個地方?”我皺着眉頭問道。
“唉,電影不景氣啊,拍文藝片沒人看,商業片又沒好劇本,大製作、大陣容又缺錢,只有鬼片還能吸引一點眼球。”那導演說道,“我也不想拍,但是爲了給自己的下一步製作籌集資金,也不得不妥協。可就連拍鬼片,場地都要錢啊,這裡不收,人又稀少,所以......”
“你就不怕真遇到鬼?”王萱問道。
“開機前已經拜祭過了的,而且樣樣都不少。”導演回頭看着那個穿着道袍的演員說道。
我瞅了一眼,沒有感覺。他的臉很淡然,像個研究員,絕不是修道的。
“你們還是重新選個場地吧,”喻星洲說道,“這裡鬼氣太兇不合適。”
剛纔被我嚇壞大叫的女鬼演員,看着喻星洲說道:“這裡真有鬼嗎?”
說這麼半天,問題仍然在,這間屋裡有一個死者,他是一個畫手,看起來他死的時候正在睡覺。但是他被肢解,四肢和頭顱被放在油紙袋的抽屜裡,這是什麼人乾的呢?
鬼物要是吸人魂魄,或是吃人,都不會放着讓屍體腐爛。
他被分成了這麼多部分,每一部分都被精心包裹,放入抽屜。那些抽屜可不是什麼寬敞的地方,這種情形更像是一個活着的bt所爲。
“你們一共見過多少個來寫生的?”喻星洲問道。
“五...六個,是六個人。不過當時他們想參加羣演,被我拒絕了。”導演說道。
還有五個。
“你們早點離開吧,免得會出意外。”我告誡道,“有個畫手已經死在這兒了。”
周天給我們化工廠的提示,但是這裡除了一片廢棄的廠房外,什麼都沒有,結果我們卻遇到失蹤的五個畫手和一個爲了省點資金拍攝電影的攝製組。
“不會吧。我們明明看着他們出去了,如果沒有在廢棄電車那裡停留,估計現在都已經下山了吧。”導演說道。
“我師...我朋友已經告訴你們這裡不安全,你們還是走吧,要是再出了什麼事,別怪我們。”王萱說着走出房間。
我走出房間,看着化工廠的大門,決定進去看看。喻星洲看了一眼導演,沒有說話,跟着我出門。
“趙導,你看我們報警嗎?”場務跑過來低聲的問道,“這兒還有一具屍體......”
“你給我找場地?”趙導白了他一眼,看着牀鋪和房間的擺設,“繼續...拍攝。告訴他們,這些都是道具。”
“女鬼”此時就在旁邊站着,聞言立刻驚懼的說道:“這是真屍體,我不拍了。我要走。”
“沒有道具比這個更真實。”趙導走到她身邊說道,“你也想出名,不是嗎?難道就一直想做個不入流?你想過要是你一炮而紅,人生會是什麼樣子嗎?你要是想走,我不攔着,每年科班院校要畢業多少,你不拍有人搶着拍。”
女演員不吱聲了。
三個人在房間裡沉默着,絲毫沒有注意,在房間外的其他攝製人員,都木然朝着宿舍樓結隊不發聲響的走去。
黑色的小平房,悄然無息的關上了門。
我走到了化工廠的門口,眼前突然閃過一道殘影。五個畫手正站在化工廠的門口,在自己的畫板上畫着什麼。
呼的一聲,景象消失不見。
化工廠的門口已經破敗。看上去真的不像只是荒廢了五個月的時間,似乎時間更長。
王萱猛然回頭,朝着宿舍樓門口看去,似乎閃過一個衣角,看了一陣,似乎沒有反應。
“秦逸,裡面還有人麼?”
“聽我說,我的感覺有點怪,覺得宿舍樓裡有人。”秦逸說道,“或許我們應該先去那裡。”
喻星洲笑了一聲,“這樣吧,我們分開,我和王萱進這裡去,你們去那邊。”衝着王萱使了一個眼色。
王萱低頭笑了笑,“就這麼辦。”
我開始有點不好意思,這個禍害,都能急到這個程度?這裡根本不是做那事的地方。還沒等我反應,秦逸就拽住了我,“走吧。”
看着喻星洲和王萱笑着進了化工廠,走向宿舍樓的我一把甩開秦逸的胳膊,“你搞什麼,現在不是時候。”
“什麼?”秦逸皺起漂亮的眉毛。
“我可不跟你在這兒,你的愛好一次比一次奇怪,上次是山上,現在又是這個鬼地方。”我說道。
秦逸咳了一聲,“你覺得我是在勾引你麼?”
“別胡鬧了,我知道你想,我也......想。但這裡明顯不合適,等到回去......回去...再。”我真的開始學壞了,家教很正統的我,也開始說些胡話。
秦逸的眉頭展開,臉上開始不懷好意的笑起,“那就勾引一下吧。有那麼多觀衆看,倒還是第一次。”他飄了過來,吻住了我。
擦,他不是想連宿舍樓都不進,就在這廣場上吧。好歹還有一批拍電影的人呢!我可不想讓別人把這些拍下放到網上。
推了他一把,就像是給他撓癢癢,心裡總擔心萬一他沒防備被我推倒怎麼辦。
他的呼吸真好聞。我只覺的雙腿發軟。不管了!
我擁了上去,雙手圈起他的脖頸,秦逸眼睛瞪得溜圓,鬆開了我的嘴巴,頭往後縮着。
“嗯...”
“怎麼了?”我看着他奇怪的逃避姿勢,恢復了一點理智。
“我在拒絕你。”秦逸說道。
“你不是從第一天認識我就想讓我做你小四,跟你上牀了啊。”我說道,雙手放了下來,“爲什麼不?你一直那麼猥瑣。”
“說實話,親愛的,我也想,但是你說的對,這裡不是地方。”秦逸回答道,“通常這種欲壑難平的時機,我絕不手軟,但是......”他看了一眼宿舍樓,“出於某種原因,我不能......”
我長長的呼吸一聲,用手捋了一下頭髮,“我到底在幹嘛?居然在這個地方反倒勾引起你了。”
“誰都這樣過,我發誓。”秦逸抱住我的肩膀,說道。
“這不是我,我從不這樣,誰像你一樣不要臉。這種事...”我扁扁嘴脣,“只有你纔會這麼幹。”
秦逸牽着嘴角笑了一下,用力將我抱緊懷裡。“你說的對,你不會變成我。看着我,我可不會變成什麼正人君子,我一直都想着和你天天宅在牀上。但是不是現在。是我不好,讓你誤會了。我是想說,宿舍樓裡真的好像有活人。”
我警覺起來,從他懷中出來,“你是真的感覺宿舍樓裡有人?”
秦逸壞笑着,“我們也可以不管,說真的,我還挺喜歡你這麼對我。”
我看着腳手架搭滿的宿舍樓,原來是我們都會錯了意。他是真的感覺裡面有人,不是在勾引我。
我朝着宿舍樓走了兩步,秦逸扯扯我的袖子,“要不等回去,我們試試。”
少來,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
地上確實有些新的腳步痕跡,我不禁朝着那個攝製組的帳篷看去。
“他們人呢?”要是他們走的話,怎麼可能不收拾攝像器材。這羣人怎麼還沒離開?
我跑了過去,器材就在地上擺着,一個人也不見。帳篷裡空無一人,有些飯盒吃了一半,還冒着騰騰的熱氣。
“黑平房不見了。”秦逸說道。我順着他目光看去,化工廠的左側一片空蕩,那個詭異的屋子果然不見了。
難道我遭遇了幻覺?
“去宿舍樓。”我說道。
秦逸在一側呼了口氣,“裡面現在已經沒有活人的氣息了,要小心點。”
這麼快!
秦逸卻盯着帳篷裡一處發愣。“那裡。”
我走了過去,放在桌子上的是一件黃色的道袍戲服,在寬大的袍子裡,夾着一個硬皮本。
本子是白色的皮套,看上去使用了很久。
在本子的右下角,刻着“ws”的字樣。只是w的上端和s一筆連起,像是個logo。
“是王氏集團的標誌。”秦逸冷冷的說道。
我對穿着道袍的年輕男人沒有太多注意,他的長相似乎很普通,還沒有那個導演醒目。
我將本子翻了開來。
“通過冥婚,能使人柱支撐更久,所以人柱祭品必須要有個結婚的對象。”這是第一句。
噝!人柱?這不禁讓我想起渡日、渡月的那個古塔第二層,被砍掉四肢的人塞進缸裡的模樣。
“王氏集團倒是一直現學現用,發現什麼就去嘗試一下。”秦逸說道,“王經緯沒有那麼簡單。”
其實不止王氏集團,李睿淵也是如此,這些人天生都有投機鑽營的天賦。我繼續看了下去。
“讓人難過的是多麼美麗年輕的祭品,都要單獨成爲人柱,承受非人的痛苦。即使如此,每次尋找到合適的冥婚對象,卻都因爲祭品真實的樣貌而改變心意,使得功敗垂成,讓集團承受巨大損失。”
“畢竟照片上的人柱活着的面貌太過美麗。而事實真相卻非常殘酷,即使婚約締成,也不能阻止人心的變遷,這個情形完全不可預測。”
“古法的人柱,選擇了兩個冥婚丈夫,是否這樣能夠有效防止人心的轉變?如果人柱真的建成,成功的將黃泉收集喝下的話,那麼死去的人真的能夠復活?”
“10月20日,今天我給攝製組提供了地點,來拍鬼片。組裡面有不少美麗的祭品,同時還能給已經做人柱的祭品搭配一批新的丈夫。但願這次不要失敗。集團已經承受不起這樣的失敗了。”
我倒吸了一口氣,王氏集團從卑彌呼的墓裡挖到了十二個鐵箱,裡面存着十二具古屍,鎮壓在蓬萊仙宮的渡日、渡月古塔下,而又從渡日、渡月的古塔裡,將人柱的製作方式轉移到了這個化工廠。
“他們選擇用活人來配冥婚。”秦逸呼了口氣,“給......人柱?”
“我在渡日渡月的古塔裡,見過人柱。它們將人的四肢砍斷,三個爲一組泡在缸裡。”我衝着秦逸說道。
“黃泉......”秦逸嘀咕着,“用人柱來吸收的液體?”
“黃泉就是屍油。”我衝着秦逸說道,“渡日、渡月認爲收集衆多屍油,能夠重新讓人復活。或許,它們真的想讓自己有一個軀體。”
其實修煉到他們的程度,要軀體反而是種阻礙,可是爲什麼還是非要不可?一定是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即使修仙,它們也希望自己仍然活着。
看着秦逸,我心裡一動。如果它們的方法有效,我是不是也要幫秦逸收集“黃泉”?可是這些真的能讓秦逸活過來麼?
這是個巨大的you惑,如果秦逸能活過來的話,我願意冒險一試。
我的頭上捱了一記,秦逸冷冷的看着我,“別動壞腦筋。我沒什麼文化,但是想要騙我,可不容易。依塵,你做其他事,我都可以幫你,要是你也起了歪心思,跟行屍走肉就沒了什麼區別。”
“我就是想想,想也有罪麼?”我的心跳加劇,他猜到了我的心思。
人柱,到底是成爲魂魄,還是成爲屍體?這種東西到底是活着還是已經死了。
呸。都是邪法。不吃不喝的成爲人柱困在罐子裡,能活纔怪。何況還煉出油。
或許不是屍油。
“我們還是先去化工廠吧。”秦逸說道,“宿舍樓裡氣息很強,大家集中一起,勝算才大。”
嗯。這裡的化工廠,一定藏着什麼東西。說不定在化工廠的地下,全是罐子。
這裡到底害死過多少人?只是想看看死人能不能復活?
當然,如果王氏集團掌握了讓死人復生的鑰匙,將會給財團將會帶來不可想象的利益!
“秦逸,你的屍體...還在江州的殯儀館下嗎?”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換來的是秦逸冷冷的眼神。
沒辦法,這麼大的you惑,讓我怎麼能不心動。心裡頓時萌生了一個邪惡的想法,我甚至在心裡希望,王氏集團這次能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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