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與慘白的臉龐抽搐了兩下,搖晃的身軀看似仍想躍躍欲試。
我捏起手印,眉頭皺起。不擔心它衝過來,我只擔憂秦逸的魂魄。倘若壹與死不悔改,我將永遠失去他。
要是謝必安再來一次,我一定把秦逸送走。
壹與站着不動,僵持了半晌。終於收起血淋淋的模樣,一身紅衣在面前跪下。
它看到了我手印的方向,知道我已經抓住了她的軌跡。
“把秦逸吐出來。我就饒你。”我衝着壹與說道。
壹與只是表示恭敬,身子卻毫無反應。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秦逸在她身體裡,自己才能更加安全。除非能確定自己無恙,否則是絕不會交出來的。
“壹與,放了秦逸!”我喝道。
壹與撤了結界。我正站在鬼兵陣前,壹與仍是跪在地上。
“統統別動!別動!”王萱從木樓上躍了下來,拉了我一把,“師父,你動啊,我們走。”
我擡眼一瞧,她的半邊臉已經被我打腫了,不禁有些心疼。
“壹與,李飛雲在哪?”我又喝道。壹與能放李飛雲,但是不會放秦逸。
壹與一拂袖,木樓的一間木屋打開,李飛雲從房裡撲了出來。
“你的手臂呢!”王萱驚道。一張符咒朝着壹與拍去,我不由得大驚,急忙接下。
回頭看時,王萱剛收回了手去。
“師父,如果不是她,飛雲的手臂......”王萱說道。
你護短,難道我就能放任秦逸不管嗎?
喻星洲見狀皺了皺眉,一個是卑彌呼附身的我,一個是王賁附身的王萱,兩人的道咒速度太快,自己根本無法阻攔。
根本問題出在壹與的身上。
“孽畜,我給你一個選擇,你不把秦逸放出來,我就收了你!”喻星洲喝道,從兜裡取出一塊羅盤。
我眼前一亮,鬼捕喻星洲說不定有辦法。
“壹與,你修煉千年,確實不易,只要你交出秦逸,我放過你。”我衝着它說道,給她一點好處,至於處理,就交給喻星洲吧。
喻星洲心裡一咯噔。這是要賣自己的節奏麼?不禁有些不忿,正要出言呵斥,突然察覺這倒是一個極佳的修煉機會。
這個壹與,殺死了自己的妻女,偏偏又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往近的想,自己得它臂助,實力大增,長遠考慮,倘若自己能夠度化,自己的修爲不知道要高漲到什麼地步。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
“壹與,我留你一命,只要你把秦逸交出來,我喻星洲保證,你能夠活下去!”喻星洲說道。
壹與真正懼怕的,是已經知道她動向的我,比起肆意妄爲,還是自己的安全更爲重要。
“你若讓我附身我就還秦逸。”壹與終於讓步,不得不說,它的確精打細算。在即將魂飛魄散時,還是成功的提出了我們無法拒絕的條件。
一團黑氣猛地竄出,在我們絲毫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附在了喻星洲的身上!
喻星洲閉起雙眼,接受着壹與的附着。
相互鬥法了五年之久,誰也沒拿誰怎麼樣,最終共用一具身體,纔開始瞭解對頭的內心世界。
秦逸的殘魄飄回了正在空中無意識飄蕩的靈體之上,回覆了意識。
“真是便宜了它!”王萱恨恨的說道,但想到喻星洲爲捕殺壹與失去了自己的妻女,比起斷了臂的李飛雲,不知道幸運多少。更何況,李飛雲的手臂是深海巨怪咬掉的,實際並不關壹與的事。
“還疼麼?”她關懷着說道。李飛雲搖搖頭。
秦逸飄下來的一瞬,我的體力終於透支崩潰,再也沒有一點力氣,仰面躺倒下去!
爲了他,我能拋棄一切!甚至可以變成魔鬼!
女人這種構造,實在是太可怕了。
喻星洲看着秦逸抱住的我,長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他感受到了壹與在自己體內的第一句心聲。想是壹與同樣知道了自己的內心世界。
喻星洲苦笑了一下,壹與的一切已經完全知曉,與自己的孤獨寂寞並無不同。作爲卑彌呼的傳人,她雖然接管了倭國的國民,但是遠遠沒有達到卑彌呼的影響力,最終落入的,還是如同卑彌呼類似的結局。
即使在現今社會,女人的地位,始終都在被有色眼鏡窺伺,更別說在古時一個能使巫術的巫女,而活着的壹與,根本沒有巫術,僅僅只是依靠自己的腦袋生存!
秦逸呼了口氣,將我緊緊抱在懷裡。
我整整昏迷了兩天,直到我頭暈腦脹的醒來。
“兩位倭王。”王萱突然轉了口氣,衝着我和喻星洲說道,“大秦將士在此候命,剷除妖道,還我等自由之身!”
該來的還是會來。
渡日、渡月。
兩個不知道什麼時代踏入蓬萊仙宮的道士,堵住仙竅,使得這千百將士終無所依,落得孤魂野鬼的下場,也是這番惡業,使得兩人至今尚未渡劫成功。
反而轉職成魔。
回想起當時在郝家村的除魔經歷,簡直是場噩夢。
現在蓬萊仙宮的後山,有一座古塔,渡日、渡月兩個妖道就在裡面,他們已經成魔,顯然因爲兩人選擇是蓬萊仙宮的修煉地點,使得閻羅和地藏無法過來滅掉他們。
我這個級別,也就鬥鬥鬼什麼的,妖都難言,更別說魔了。
搞不好,所有人都要交代這裡。
“妖物聚集在後山的樹林。”王萱說道。
還是樹林。
不過這次,我們重新組成了團隊。鬼捕喻星洲的功力最高,其次是我,接下來是王萱、秦逸。
我看了一眼王雪薇和王西成。至於已經丟掉手臂的李飛雲,根本沒有考慮之列。
“能送他們出去嗎?”我問了王萱,她搖搖頭。
胡國興真是......死在蓬萊仙宮門外水域的他,被王賁救活,已經平安送出去了。
“下令鬼兵在此護衛他們三個,我們四個人去後山。”喻星洲說道。他也認爲李飛雲不要去,如果秦逸不是靈體,他也會阻止秦逸去的。
我看着秦逸,他正默默的看我。
“要是你肯放棄,我可以打昏你。”他說道。
我還想着把你塞進瓶子交給王雪薇看管呢。
“就算我打昏你,你還是會來,是麼?”秦逸說道,接着俯過頭,“你能把身上的瓶子扔掉嗎?”
“你還怕這個?”我低聲說道。
“不,我怕說錯話。”秦逸說道。我白了他一眼。我偏帶着,讓你忌憚。好讓你不要再胡說八道。
做好準備,我們準備白天上路,對於鬼物來說,夜裡陰氣重,往往危險更大。
當我踏上後山的第一條石階,整個天空陰沉了下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退了一步,陽光強烈十分耀眼。
再次踏入,天空頓時陰沉。
“這兩隻鬼東西,居然能改變天氣?”秦逸說道。
“並非如此,”喻星洲邊走邊說,“如果我沒估計錯誤,這兩個妖道控制着竅眼,當我們越來越深入,陰氣會越來越重。現在只是外圍。”
他停了下來,“想知道爲什麼我不讓王雪薇和他們跟着來嗎?”
難道你不是擔心她們道術尚淺?
“除魔衛道這事,人越多,力量越大,其實不要小看任何一個道士或是術士,往往能起到關鍵作用的,不是大人物。”
“那你爲了什麼?”王萱問道。
“王雪薇的內心有悲傷,李飛雲有一種悲觀情緒,至於王西成,身上有一股煞氣。”他皺着眉毛說道,“心智堅強的,只有我們四個。你們要知道,鬼物往往利用我們的弱點進行放大攻擊,活人七分怕鬼,鬼也如此。有的人天生陽魄重,鬼物連近身都會呼吸困難。”
有這些情緒很正常,他們有各自的經歷,導致了他們的性情,王西成是個老刑警了,李飛雲失去了右臂,至於王雪薇......
我看了身邊的秦逸一眼,瞅見他身側的一個冰洞,秦逸此時將冰洞擋住,“別看。”
他一定有所感覺,但是表情嚴肅的模樣一定不想說。
經過兩天的恢復,秦逸身上的顏色已經微微深藍,看樣子,這個地方非常適合他。
踩着腳下的枯葉,幾乎看不到路。
“在樹林,很有可能會出現幻覺,大家離近一點,相信自己的腦子,別信任感覺。”王萱說道。
樹木盤纏交錯,一顆顆碗口粗細,向上看去,不知道究竟有多高。
大面積的不知名綠色植被阻擋山路,看上去很久無人涉足了。
秦逸猛然將我拉入懷裡。順着他的眼光看去,一個盔甲兵士的屍體,正懸掛在一旁的樹幹上!
王萱朝着上面看了一眼,“得放下他。”
她一劍劃了過去,那屍體摔下,被她扛起,接着整齊的放在路邊。我吸了口氣,這種事,我徒弟絕對不會做,但是被王賁附身的她不會介意。
這是他的將士啊。
我卻始終感覺一股東西在慢慢靠近。儘管聲音極爲微弱細小,但還是鑽入我的耳朵。
像是一種噪音。
秦逸在一旁微張着嘴巴,不停的在四處張望,呼吸有些粗重。
“這裡像是死了不少人。”秦逸凝重的說道。
“氣息雜亂不是嗎?”喻星洲從嘴裡呼出了哈氣。四下裡溫度驟降,冷了許多。
嘩嘩.....樹葉猛地閃動幾下,聽上去,像是一個人快速的從我們身邊跑過,嗆的一聲,王萱拔出了五雷劍。
咚咚咚.....那腳步聲像是同我們在捉迷藏,又從前方響起。正在此時,我猛然覺得後腦勺被人摸了一把。
轉身拍咒,只見咒印拍在身後的山路上,激起一大片落葉。
沒有人。呃,應該說,沒有鬼。
等我回頭,眼前晃過三隻白影。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喻星洲開始動手了。
嗚的一聲,王萱朝着右側劈出了一道劍氣。
秦逸一個箭步護着我的左側,一道虛影,被他撕成了兩半。
哇!一聲鬼叫在我頭上叫起,我猛然擡頭,看到一張腐敗而又兇狠的面孔朝着我快速的撲落。
在它的鬼爪接近我的一瞬,我一劍戳了過去!
那虛形在我面前慘叫着消失。
“是什麼東西?”我問道,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到底是什麼都沒看清,似乎是古人,但也不能確定。
“我沒看清,”王萱答道。她劃出的是劍氣,鬼物離她尚遠。我看着秦逸,秦逸回道:“太快了。沒看清。”
“一羣小鬼罷了。”喻星洲滿不在乎的答道,看來只有他看清了。不過看他自負的模樣,估計不會講的。
耳邊聽到流水,朝前走了一段,在山左側有一條河流,正在朝山下流動着,一具屍體在水面上飄過,我急忙叫了喻星洲,“你看到了嗎?”
他瞅了一眼,“嗯,鬼物越多,說明我們正在靠近古塔。”他從我面前走了過去,我疑惑這看着不斷流動的河面。那具屍體再也看不到了。
猛然間,我的右手被人扯了一把。扭頭看去,是喻星洲,“你小心點,這裡的山路太久沒有人走過,萬一掉下怎麼辦?”
說完,他朝着原路走去。
“喻星洲,你是不是走錯了?”我記得很清楚,他明明從我前方繞回了舊路。
“沒錯。”他說道。
“不,一分鐘前,我們朝着那方向走,”我指了一下我左側的道路。“現在你又帶領我們返回。”
“你自己看水流的方向,河水總是向下流,不是嗎?我們是在上山啊。”
我看了一眼水流,確實,河水正在往左側下方流動。可是......剛纔的水流還不是這樣。
難道是我眼花?
秦逸看了一眼,“嗯。是在上山。”
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山路消失了。
眼前能見到的,只有樹,一棵接着一棵,看不到盡頭。
“你確定我們還在上山嗎?”我朝着身後瞅了一眼,滿是樹木的道路上,一隻腳印也沒有留下,看上去像是沒有走過的痕跡。
喻星洲沒有回答。
“喂,說話啊,大家......”轉過頭來,身邊王萱和秦逸都沒了蹤影!
我眼前的,只有泛着陰溼氣息的樹。那裡還有半個人影!
“秦逸!”我喊了一聲。同樣沒有回答。
這世界就算人死光了,他也會回答我,看來渡日和渡月在樹林裡下了咒,讓我們在樹林轉悠,永遠找不到古塔。
“轉過來,依塵...”一句冰冷的話語從右側傳來,聽上去像是秦逸的聲音,但是他的語氣不對。他每次叫我,一定是滿含感情,要是開玩笑,更是陰陽頓挫,絕不會這麼平淡。
我沒有扭頭,依稀感覺右側的樹林裡有一個藍色的身影。
虛空畫符拍了一咒。啪的一聲,拍到了樹幹上。
果然不是他,如果是,他非大呼小叫謀殺親夫不可。
“轉過來,依塵...”聲音低沉而悠揚,此時又在我朝前行走的左側,隱約露出人形!
一咒朝着右側拍去,啪,又是清脆的一聲,響徹在空無一人的樹林。
我身邊有不乾淨的東西圍繞,爲了保險,我還是把卑彌呼放出來的好。
左手一張,卻心頭一驚。身上的黑色氣息並未衝出。在關鍵時刻,卑彌呼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體內隱約察覺一股氣息流走,但就是不再吞吐。
“轉過來,依塵...”聲音再度於左側響起,我沒有轉頭,眼裡餘光感受到了那藍色人形的存在。
“滾!”我又拍了一咒,只是感覺手中似乎沒了力道,“噠。”咒印再度拍在樹幹,傳出的聲響就如一顆小石子擊在了木頭上。
我再度捏了手印。卻感受不到任何道咒的力度。
嗆,我拔出了寒光劍,更是震驚。寒光劍從未失去過藍色的冰氣光澤,但是現在呈現在面前的,竟是一把毫無光澤的鐵劍!
看着毫無寒光,如同明鏡一樣亮澤的寒光劍,我不禁呆住。
能夠使古器也黯淡無光,我從來未曾遇到!纏住我的,一定就是渡日或是渡月!
“轉過來,依塵!”秦逸的聲響就響徹在身後。透過劍身,我看着身後黑黃顏色相交的一個模糊身影!
時間彷彿靜止。道咒無力使,神器不能用。我...跑吧!
雙腳頓時撒開了腳步,疾奔起來,自從做了術士,如此狼狽是頭一次。隨着我急速的奔跑,心跳也跟着不規則了起來,跑了一陣,似乎身後並沒有人跟來,我回頭望了一眼,只有無邊際的黑暗和樹葉的沙沙作響,接着猛然腳下一空!
“啊!”我摔了下去!右腳傳來鑽心的疼痛!
“啊——!”連續的慘叫聲讓我從地獄一般的洞穴驚醒,我連續咳着,發覺身下是厚厚的一層樹葉。強忍着身體刺痛,我朝着洞口瞅了一眼。
依稀可見些月光灑在圓形的洞口,那裡十分規則,看上去很是光滑,不像是自然生成。我的右腳被崴,躍不上去了。
洞裡連續傳遞着人的慘叫,似乎像有一個人不用呼吸一樣不停的叫喊着。
“一十二年觀錯過。”我開了天眼,朝着洞內望去。洞穴很長,不知道延伸到哪裡。我站起來,慢慢的活動腳腕。
從身後的背囊取出水來,做了符水喝下。
估計要有一陣子,腳踝的疼痛才能縮減。聽着刺耳的喊叫聲,我不禁頭疼欲裂。
左手捏了手印,拍了一咒,非常意外的,一咒打進洞穴深處,倒起了作用,一聲嗵的巨響,擊在了石壁上。
那慘叫聲戛然而止。
看來這裡的氣息與地面上的完全不同。我站起,抽出了寒光劍。寒氣凝結不散的寒光劍,頓時將我面前兩步之內的距離照的通亮。
“依塵......”一聲悠揚的叫聲,從洞裡傳來。
我呼了口氣,落單的我落入這十幾米深的洞穴竟然不死,而且耳邊又響起這種鬼叫。
看來我想平靜的生活,實在要比一般人難出太多。
“依塵......”那聲音再度叫起。
可惜,我生下來就被王氏集團監控,只怕連生日和八字都是假的。我的生日一定很奇怪,想必是個招鬼的日子。
不然我這輩子,怎麼總是跟這些東西過不去。
我站在洞口邊上,揚起劍看了一眼,看來我要進去看看了。好在這裡我能夠運用道咒。
一瘸一拐,我捏着手印慢慢的進入洞穴。
“依塵......”那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看樣子是在洞穴的深處。“依塵。”一聲男人的叫喊猛地在身後響起。我立即轉過身去!
只見秦逸就站在我身後,緊張的看着我。
你把我要嚇死了!
我喘息了兩下,“你怎麼神出鬼沒,突然在我身後了。”
“你還說,我一轉身,你就不見了。要不是我們分開在附近尋找,我根本找不到這個冰洞。”秦逸說道。
“我遇上不乾淨的東西了。”我回答道,“道咒和古劍失效了一段時間,還好這洞裡能用。”
“嗵!”洞口處傳來一聲響,喻星洲跳了下來,接着是王萱。
“師父,要不是秦逸,我們根本感覺不到你。”王萱說道。
“我們的道咒失去了一段時間,短時間沒了作用,所以我們留在原地。然後才找到了你。”喻星洲說道,“這裡氣息似乎與外邊不太一樣。”他手裡轉動了一下,撥出一個藍色的火花。
“好像恢復了。”王萱看着自己的劍說道。
一切冥冥自有天意,在迷霧一般的森林裡,我們不但沒有找到上山的路,而且還一個個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如果失去道咒,我們這羣人,連一般的偷獵者都不如。
反倒是洞穴,竟然讓我們一個個恢復了。
說起來,這是我第三次在洞穴裡。我跟這漆黑的深處,彷彿一直都很有淵源。繞來繞去,都是在鑽地道。想起在江州的地下通道里,我和秦逸......
“這次別亂跑,”秦逸拉住了我,“要不我就把你裙子扒下來打屁股。”秦逸說道。
身邊有這樣一個男人,叫我怎麼不能爲他變成魔鬼呢?變成什麼都無所謂,只要在他的身邊。
在洞中走了一段,居然越走越淺,空氣居然變得寒冷起來。
“這是......”秦逸撥開眼前的樹木,竟然從洞中走出來了。
我看了一下天色,此時是真正的天黑。
“我們還是回到剛纔的位置了。”秦逸衝我說道。
四周真是我剛剛踏入樹林處的地方。就在這裡秦逸阻止了我沒有看的那個冰洞口。在冰洞的上端,正是延伸向山上的道路,一具身穿盔甲的士兵,端正的擺放在路旁。
“我們在繞路。”秦逸說道。
“可惜.....沒有回去的。”喻星洲的臉抽動了一下。
這條山路延伸向山上,我們面前只有茂密的樹林,我記得冰洞就在出口處不遠,但是現在根本沒有下去的道路。
“這怎麼辦?”王萱看着山路說道,“我們一直在兜圈,到了山腰就失去道法,這樣下去,永遠也到不了山頂的古塔。”
這是渡日和渡月施的障眼法。它們要活活的把我們困死在樹林。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