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五天,我都呆在宿舍裡暖洋洋的不想動彈,我沒有責問心神的心思,我把頭蒙在被窩裡,哭了好幾場,把雙眼哭得紅紅的。直到哭腫了。想自己生病時,莫清守在身邊探望自己的那份關切,在短短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他就和自己的表妹談起了戀愛。這一切都怪自己,非要去探求未知事物的真相,學道術,導致今生最大的遺憾:失去了莫清。這個自己暗戀多年的學長。
感情這種東西,最是折磨人,更像是一把利器,一旦出鞘就要傷人。莫清,一個醫學院高智商的英俊優等生,再過三個月,就要叫我表姐了。我還在這裡什麼天上老君。想到這裡,我擦了眼淚,開始扔桌子上的物件,聽着杯子、瓷碗砸碎的聲音,我心裡有了被扎的感覺。怎麼不扎死自己纔好!
“你在做什麼?”我一擡頭,看到秦逸的靈體。他牽着嘴角笑道:“發這麼大脾氣,是誰欺負你了?”我登時像找到了依靠,拉着他的胳膊坐在自己牀鋪跟前,像是妹妹向哥哥一樣哭訴着自己的委屈,“莫清,馬上要娶我的表妹了。”我期待他能安慰我一下,哪怕只有一兩句話,也好!
“哦。”他冷淡的回答道,“恭喜。”
有沒有搞錯,你沒看到我在哭嗎?我不禁發起怒來,他卻臉上帶着笑意說道:“那個卵蛋不要也罷,你沒見過他的慫樣......我給你說啊......";
去去,我使勁推了他兩把。他呵呵笑了一聲,衝我說道:“今天我是來向你告別的,小韻已經康復了,要回錦州去。我也......其實我心裡也有點捨不得,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
我心裡更是難過,趴在桌上又哭了出來,“滾。”
秦逸聳聳肩膀,說道:“你保重!”說完就從門口飄了出去。
我拿起手機正要扔出去,腦子裡又了其他的人選,抽着鼻子撥出了秦鴻澤的電話,你不安慰我,我也不缺,自然有人能哄姐笑!
“老秦,我們出去喝酒吧。”我衝着電話喊道。
“不行啊.”秦鴻澤似乎在一處非常安靜的環境,聲音壓低的說道,“改天吧,我媽讓我去相親,現在剛見着......”
我按了電話,又給李睿淵打了過去,李睿淵竟然沒接,過了一會,一條短信發了過來,“師傅不讓接,讓我專心入定。”
好吧,你們一個比一個忙,我又給周天佑撥了過去,誰知道他根本不在江州,受南雲省招商局的邀請,去參加招商會去了。
我不停的翻找着號碼,尋找着男人的電話,你不是要結婚嗎?姐非要結在你前面。燕翩遷師傅就算了,他不會跟我談這個的。
我不停找着,居然發現自己的異性圈非常的窄小,來來去去就這幾個人而已。
我停在莫清的名字上,心裡猶豫的要不要做最後一次努力。但是一想到訂婚的是自己的表妹,又開始失去勇氣,猶豫了半晌,沒有撥出去,我心裡越想越是傷心,就又哭了起來。
卻聽到宿舍門響,門口出現了一張足以讓男人拜倒的笑靨,卻是白蕊。
“呦,怎麼一個人躲在新宿舍哭啊。”她穿了一件粉色的長裙,一樣光彩照人。白蕊關了房門,走到我面前坐下,我就聞到她身上特有的那種氣味。猛然一驚!那巨蛇死後生出的小花,不就是這種味道嗎?
白蕊看着我手上的手機,笑道:“怎麼?你寂寞嗎?”
我瞪大了雙眼,面前出現的不是白蕊的傾世容顏,卻是一頭綠色的大蛇。
白蕊撇了撇嘴,“怎麼,我長得像蛇嗎?”
她讀到了我的心思。
“你有膽嗎?”我問道。
白蕊一愣,說道:“我怎麼沒膽子了?什麼事會讓我沒膽量?”
“不是膽量,”我頓了一下,“我說的是這裡。”我指了一下膽囊的位置。
白蕊的臉色大變,驚道:“你,你,我怎麼會沒有膽,沒膽人不就死了!”她站了起來,言語竟然有了顫抖。
我心裡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你果然是巨蛇的轉世。
“什麼巨蛇,你說清楚。”白蕊臉色已經開始慘白。
“一言難盡,”我說道,其實,是不是已經沒有關係。也換不回我的莫清。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說什麼哪。”她心裡越來越驚懼。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我來是問你,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上班?”
“你看着請吧,反正最近我沒心思。”我回答她。
“看你,爲了個男人就搞成這樣。”她說道,“其實,你可以改投惡魔系術士的門下,畢竟現在毀滅系術士已經名存實亡了。”
她仍在以爲,燕翩遷已經倒下,並且毀滅系術士,也後繼無人。
“惡魔系術士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脆,像米書寒那樣?”我冷漠的回答她。
白蕊驚的站了起來,“米書寒?你見過米書寒!告訴我,你在哪裡見到她?”她已經開始有點迫切。
“她死在50年代的一輛去江州的列車車廂裡。”我回答她。
“她不是去找雁門以北了嗎?我以爲她早就已經找到了,知道嗎?她是我的師父。”白蕊說道。言語已經開始激動。
我摸了摸自己的耳環,說道:“她死了,被人雙手撕開的。”
“被什麼東西撕的?”白蕊問道。
我盯着她,心裡想的是“我”。
白蕊盯着我,沒有說話,慢慢的坐在了我的旁邊。我們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白蕊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的確身體裡沒有膽。因爲天生下來,就沒有。”她收了臉上的媚態,緩緩的給我講起了她的身世。原來她是個棄兒,生來就沒有膽囊。親生父母可能是害怕負擔一輩子,就拋棄了她。被師傅從福利院領養之後,師傅便用護體符紙做了一個膽。不但教了她道術,而且替她卜了一卦,說是到她二十五歲未來就會改變,因爲會遇到命中註定的那個人。而自己,已經是二十五歲了。
我知道你爲什麼沒有膽,因爲你是那巨蛇。
白蕊皺着眉頭看着我。顯然是知道我在想着什麼。“我師傅到底怎麼死的?她找到雁門以北了嗎?”
我看着窗外漸漸浮現的夜色,心裡卻想着莫清,就一直想去喝酒。
白蕊一把拉過我的手,說道:“我陪你去吧。”她的手微涼,卻似牛奶般順滑。我忍不住捏了捏。我要是個男人,就娶了你!不不,跟你做情人,娶你太不放心了。
走在前面的白蕊邊打開宿舍門,邊回頭媚笑,我突然發現她今天竟然沒有畫濃妝,一張粉臉更是顯得靈氣動人,並且帶着一份嫵媚的嬌柔,一個白蕊一個秦逸,你們兩個一個是吸食人命的惡魔,一個是流氓習氣的色鬼,都是造物主玩弄世人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