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感覺到趙啓明的不自在與尷尬，尹婷、鍾正豪二人雖然沒有打斷寧玉燕‘色迷迷’的眼神，但也並未調侃二人，而是說起昨天活動的事情。

昨天活動分類的話，算是商演，是滬市某個大商場進行全場促銷活動，然後請明星過來唱歌吸引民衆。

從價錢上來看，昨天寧玉燕去唱歌，主辦方也就花了萬把塊，這還沒算來回機票、酒店住宿、化妝等一系列消費。

從收益上來看，這次商演並不賺錢，甚至還有點小賠，但問題是寧玉燕目前需要的受衆羣，需要的是潛在歌曲消費者。

這次線下的商演不賺錢，是爲了能更好、更快地推動線上歌曲銷售曲線。

遺憾地是目前線下唱片銷售業凋零眼中，寧玉燕目前的身份出實體唱片屬於開玩笑。

當着趙啓明的面，尹婷再次重複對寧玉燕短期的規劃，比如說參加廣播電臺類節目，讓開車的朋友能聽到歌曲，然後商演儘量集中在帝都，同時做出不去陪老闆喝酒等一系列活動的承諾。

鍾正豪知道這些都是說給趙啓明聽的，所以也能耐下性子慢慢聽，瞥了一眼眼睛都快變成心形的寧玉燕，他覺得現在就算在對方耳邊放雜音，對方臉上也能掛着開心的笑容。

要是我老婆能這樣就好了啊。

鍾正豪心裡嘆了口氣，隨後打起精神，裝作有在聽的樣子當背景板。

寧玉燕早飯很少，即便吃得再慢，也有吃完的時候，嚥下最後一口牛奶，她做了一個抱歉的動作，隨後提溜着小包去衛生間那邊了。

餘光注意到遠去的背影，趙啓明長舒一口氣，擡起頭靠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地喝着冰可樂。

雖然那種對自己充滿喜愛的眼神會讓趙啓明心態膨脹，但真實的感覺就是，亞歷山大。

雖然暫時不太瞭解寧玉燕爲人、家庭背景什麼的，但作爲一個準明星，這種作態雖然能激起趙啓明奮發圖強的心，但壓力也很大的。

趙啓明剛纔雖然是一直悶頭吃早飯，但也有仔細衡量一下自己和對方的差距。

音樂上，自己只能哼哼幾句，甚至有的連歌詞都記不住。

影視口，倒是也看過不少電影電視劇，但問題是最多也只能記住個大概。

所以，這是《我的巨星女友》之《我是慈善家》？

趙啓明心中，以調侃自己的方式來解壓。

“開心吧你，有這麼漂亮的小傢伙喜歡着，以後要是你敢欺負玉燕，小心我扁你！”衝着趙啓明晃了晃小拳頭，尹婷強勢之餘，眉角眼梢中也透漏着疲倦。

凌晨起來趕飛機，按照原計劃應該是在車裡隨便吃一口就麻溜睡覺的，結果鬧到現在，整個人都有些莫名焦躁。

“……這話說的，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了。”趙啓明有點小尷尬，卻不好說些什麼。

很多東西都是講究連貫性的，趙啓明不確定在這仨人面前他之前是什麼狀態，所以態度上的改變，最好是一個平滑的曲線，而非直上直下的斷崖。

畢竟大家都是人，很多言辭、行爲，都會改變人和人的認知與關係。

“那就趕緊吃，玉燕刷牙要五分鐘，趕緊吃完我們好回去睡覺。”捂住嘴打了個哈欠，尹婷擺擺手，示意趙啓明趕緊吃。

如果趙啓明吃不完，寧玉燕九成九會等到他吃好、吃完才肯動地方。

至於鍾正豪就隨便了，少吃兩口也餓不死。

鍾正豪此刻不知道自己老婆的心內想法，還以爲她那句話是對他們兩人說的，也低頭呼嚕嚕地喝着熱粥。

或許是趙啓明的態度，讓寧玉燕看到了希望，等大家吃完早飯坐上車子後，寧玉燕喜滋滋地從隨身的挎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副駕上的趙啓明，說：“趙哥、趙哥，這是我在滬市給你買的小禮物。”

“哦？那謝謝你了。”回過頭，笑着點點頭接過小盒子。

“別亂動，讓我好好躺會。”摟着寧玉燕纖細的腰肢，尹婷趴在她的腿上想要睡覺。

扁嘴，不開心。

寧玉燕之前想要趁機讓尹婷坐副駕來着，可她卻只想抱着自己睡覺！

“玉燕，我的呢，有趙兒的禮物，該不會沒有我的吧。”通過後視鏡看到扁嘴的寧玉燕，鍾正豪笑呵呵地說着。

“開你的車吧，下車給你，現在都給我安靜！”臉貼在寧玉燕的肚子上，所以尹婷的聲音有點悶，不過再悶，也能通過與其感受到她現在的不耐煩。

看到鍾正豪捱罵，寧玉燕笑嘻嘻地衝着鍾正豪做鬼臉，雙手下放順勢攬住尹婷的腦袋，腦袋前伸，卡在副駕和右側車架的縫隙作爲固定。

寧玉燕也想睡覺，她希望即便是睡覺，也能離趙啓明近一點。

手裡把玩着被包裝紙包裹好的小盒子，雖然趙啓明有打開的想法，但他還是剋制住了，車內陷入一片寂靜。

稍微回顧了一下早飯期間獲得的信息，對於商業、音樂方面的事情，趙啓明不瞭解，也聽不懂，但他知道了寧玉燕是某大學的大三學生，目前是在校生，需要回學校睡覺。

而鍾正豪和尹婷是不是有沒有結婚暫且不知，但兩人是住一起的。

早晨來到機場，驅車一個半小時，同樣路線往回開卻用了兩個小時。

鍾正豪是先送趙啓明回出租屋的，因爲寧玉燕不想讓趙啓明浪費時間。

一手文件袋，一手小盒子，趙啓明關上車門，衝着趙啓明點點頭，隨後看了看車後座那個腦袋卡在縫隙中睡覺了女孩。

沒有多言語，鍾正豪腳踩油門，駛向某大學。

望着匯入公路上的車子，趙啓明不知道要用什麼言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只是忽然之後，他發現自己好像重了一些，身上彷彿揹負了什麼東西。

回到出租屋，趙啓明拆開包裝紙，打開小盒子，發現裡面放着的是一個鑰匙掛件，能明顯看出來這個掛件是定製的，因爲掛件的圖案明顯是一個卡通版的寧玉燕。

短手短腳大腦袋，雙手費力又努力地在身前擺出一個心形，然後咧嘴開心地笑着。

趙啓明一瞬間聯想出太多東西，下一刻，他拿出只有兩個鑰匙的鑰匙環，耐心、細緻地把這個鑰匙掛件安裝上。

提着鑰匙環晃了晃，那個短手短腳的小人，在鑰匙叮叮噹噹的碰撞聲中，笑得是那麼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