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杜子滕和他的倆弟兄還在審問包文祥，一邊錄音取證。
李峻峰打了一個哈欠，道：“小杜啊，先別問了，送我們回去休息吧。包文祥既然已經開了口，後面的事情，你們回到局裡以後再問，他也會說的。”
“對對對，你大半夜的審案子，還叫我們在這裡陪着，不覺得有點不過意嗎？”我立即隨聲附和。
這個點，人也困了，我們都不想繼續呆在這裡。
我們要問的，是關於白如雲的屍體下落，現在已經有了結果，至於其他的事，和我們關係不大。
“好的，我這就送你們回去。這次，真是多虧了李前輩和莫老弟幫忙啊。”杜子滕略帶歉意地一笑，又對他的倆弟兄說道：“你們把包文祥押回去吧，到審訊室裡再問問。”
“草，我就沒有幫忙了？”王可兵牢騷了一句，拉開了杜子滕的車門。
白如雲猶豫了一下，緩緩飄向我，鑽進了我的身體裡。
那種渾身一涼的熟悉感覺，又來了。
坐在車上，我們向鴨塘衝方向而去。我問道：“師父，杜哥，白如雲的屍體，什麼時候去處理？該怎麼處理？”
“按程序，要起屍出來作爲證據，以便給包文祥定罪。”杜子滕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明天一早吧。我帶上弟兄們，直接去桃花衝。如果擔心有意外，李前輩和莫老弟可以跟着。”
“不不……”李峻峰一擺手，道：“明天一早，你們可以派兩個人去那裡盯着，等到夜裡的時候，再起屍。我也沒事，明天晚上會一道去的。”
杜子滕不解，問道：“爲什麼要等到夜裡？”
“白天影響不好，夜裡偷偷地來，不是更好？”老傢伙一瞪眼。
杜子滕猶豫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麼，點頭道：“好，我聽前輩的。明天一早，我安排兩個弟兄穿便裝過去，冒充遊客盯着，到晚上再行動。”
“我也去，明天星期天，我剛好沒事。”我急忙說道。
“有莫老弟同行，那就更好了，一言爲定！”杜子滕答應得很愉快。
他是真的把我當成了李峻峰的得意弟子，他一定認爲，老傢伙那麼牛逼，我也一定有幾把刷子。
我跟着去，他就不擔心白如雲的屍體會變化成殭屍什麼的。
杜子滕的車技不錯，開得又快又穩。半個小時以後，我們抵達了鴨塘衝的村口，開門下車。
而老傢伙卻也和我們一道下了車，然後打了一輛出租車，向市裡面去了。
——這個行動有點反常，平時，老傢伙都是讓杜子滕直接送去稻香樓大酒店的。但是這次，他居然放着順風車不做，自己掏錢打車單溜。
“老不正經，一定是去做大保健去了！”看着出租車消失的方向，王可兵說道。
“你是羨慕啊，還是羨慕啊？”我切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兩百塊，遞給了王可兵，道：“三爺，自己找日租房解決睡覺問題。昨晚被你的呼嚕吵了一夜，差點沒把我折磨死！”
“好啊寶爺，你也趕我走！我明白了，你要單獨和白如雲在一起，幹見不得人的事！你和老東西一個鳥樣，重色輕友，一、一……一貉之丘！”王可兵怒氣沖天，道：“用金錢來侮辱我，你以爲稀罕這兩百塊錢嗎？”
然後，就在我要把錢收回來的時候，王可兵迅捷無倫地將錢拽了過去，雄赳赳地奔向霓虹閃爍的街頭……
“鳥人，不是不願接受金錢的侮辱嗎？”我切了一聲，轉身走向出租屋。
開門進屋，我還是老規矩，先把白如雲的牌位貼到牆上，然後來點香。
“傻瓜，我已經不需要香火供奉了。”咯咯輕笑聲中，白如雲的身影一閃，站在了我的身邊。
“如雲，太好啦，你終於徹底康復了！”我大喜，張開雙手抱了過去。
白如雲的臉色微微一紅，卻沒有躲避，反而微微前傾身體，向我迎來。
我本以爲又會抱一個空，可是沒想到，觸手之處，竟然有很真切的感覺！
只不過，白如雲的身體很冷，冰涼如水，冰肌玉骨，讓我的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如雲，原來你……是可以觸摸到的？”我微微離開了一點，雙手按在白如雲的肩膀上問道。
此時此刻，我的確可以觸摸到白如雲，感受到她身上的冰涼，甚至，可以感知到她皮膚下的骨骼。
“噗……，還記得第一次，在你的宿舍裡，我用舌頭……算了，不提那件事。”白如雲一笑，道：“其實，我還是沒有身體的，你可以觸摸到我，是我用自己的鬼力，給你提供了真實的感覺。”
說着，白如雲的身影忽然不見，我的雙手也隨之一空。
“知道了吧傻瓜，鬼魂，其實就是一團氣的存在，魂魄凝結成了這一團氣，然後又居住其中。”白如雲又從我的身後繞出來，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嘻嘻一笑，道：“如雲，不管你是一團氣，還是什麼鬼魂，其實我現在，都已經把你當成了一個真實的人，一個……親切的朋友。”
“謝謝，這是我的無上榮耀和……幸福。”白如雲的雙手背在身後，眉眼盈盈地看着我笑。
看着白如雲的樣子，我的心裡突然一跳，覺得自己已經和她拉開了人鬼戀的序幕。
可是，譚笑語如果察覺，會有什麼反應？
“怎麼了少華？”白如雲察言觀色，問道。
“哦……沒什麼，”我急忙岔開話題，道：“對了如雲，李峻峰建議明天晚上，才動手尋找你的、你的……身體，可知道是什麼原因？”
其實，我不願意把白如雲的屍體稱之爲屍體。我無法把一具冰涼的甚至的腐臭的屍體，和眼前的美女聯繫到一起，我不能接受。
但是我又不知道用什麼詞，來代替這個“屍體”，所以急切中，就用“身體”來代替。
白如雲的臉色頓時黯淡下來，半晌才說道：
“李道長擔心我的屍體已經化僵了，會引起當地的村民恐懼，所以纔會建議在夜裡行動。夜裡，不會驚動村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