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無翅不飛，人無錢不行。

我嘆了一口氣，道：“這可怎麼是好？要不，我回去把你的豆腐匠老爹幹掉，讓你接管你的家族企業？到時候，你隨便給我個十萬八萬感謝費就行，都不是別人。”

“寶爺，別說沒用的。”王可兵抽出一張大鈔結了賬，道：

“咱們還是想個辦法，把劉爺騙到大山裡賣了，估計能賣個三千五千，可以對付一陣子。”

“大山裡的人跟你有仇啊？何必禍害人家大山裡的父老鄉親？”我起身離席，和王可兵向出租屋走去。

王可兵打着飽嗝，道：“要不，你問問你們學校美術系的妹子們，我去當藝術模特成不成？爲了錢，我只好去賣了這副好皮囊。”

“拉倒吧，你看你身上哪個零件，長得跟藝術沾邊了？”我連連嘆氣，愈發感到日子難熬。

白如雲的聲音傳來，譏諷道：“兩個大男人，就這點出息？這世間財富無數，只有無能者，纔會爲掙錢而犯愁！”

我和王可兵同時無語，女鬼說的，未必沒有道理。

回到出租屋，我先點上香，在白如雲的牌位前供奉着，然後躺在牀上養神。

王可兵卻不睡覺，蹲在白如雲的牌位前，道：“白如雲，出來聊聊天吧。”

“我不喜歡聊天……”白如雲的聲音悠悠傳來，道：“還是說說正事吧。你們明天，是不是還有一天的假？”

“對啊，明天放假。不過我現在天天放假，不用上課。”王可兵說道。

“那好，明天你們買兩把工兵鏟，到了夜裡，我帶你們去找那個老鬼。先先手爲強，徹底消滅她。”白如雲說道。

“對付老鬼，要工兵鏟幹什麼？”我覺得有些不對，從牀上坐了起來。

現在只要聽見買東西，我就頭大。因爲買什麼東西都要錢，而我們恰恰又沒錢。兩把工兵鏟，又得百八十塊吧？

長得帥不能當錢花，真遺憾，要不，我覺得我可以養活一萬人。

“這就不懂了吧寶爺，工兵鏟拿在手裡，只要老鬼一出現，我一鏟子拍過去，就能叫她了賬！”王可兵斜了我一眼，又看着白如雲的牌位，道：“行，沒問題，城隍廟市場上，多的是工兵鏟，價廉物美。”

“那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夜裡行動。”白如雲淡淡地說了一句，再無聲音。

王可兵鬧了個無趣，起身告辭，回江淮體院。這傢伙心裡不純潔，本來想和白如雲徹夜長談的，可是人家就是不鳥他。

臨走之前約定好，明天下午見面，去買工兵鏟，然後夜裡行動。

送走了王可兵，我關起門來，給白如雲換了香，又倒在牀上睡覺。

“莫少華，要是沒有瞌睡的話，可以陪我聊聊天嗎？”白如雲的聲音，從牌位上傳來。

“你不是不喜歡聊天嗎？”我驚詫地問道。

“我、我是不喜歡和王可兵聊天……”白如雲低聲說道。

我飄了起來，嘿嘿一笑，道：“是啊是啊，王可兵太猥瑣，妹子們都不喜歡他。不過也難怪，現在的社會風氣，像我這樣高尚的人，也實在不多。”

“得了吧你，又來自吹自擂。”白如雲咯咯一笑，道：“明天我們一起上街，我給你找兩個病人，掙點錢，解決你的燃眉之急。”

“明天就能賺錢？”我大喜過望。

“應該可以，你膽子大一點，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白如雲說道。

“好好好，我保證聽你的話，言從計聽。”我興奮起來，連連抱拳。

這時候，我太需要錢了。談戀愛要錢，對付筆仙鬼的老孃要錢，供奉白如雲也要錢。爹親媽親，這時候人民幣最親。

在金錢的誘惑下，我毫無瞌睡，殷勤地給白如雲換香，陪着她聊天。

不過白如雲不怎麼說話，大多數，都是我說她聽。

我覺得應該加強一點互動，於是問道：“對了白如雲，爲什麼筆仙鬼三十多歲，他的老孃也三十多歲的樣子？”

“因爲做了鬼以後，就不會再變老。筆仙鬼的老孃，在三十歲左右死了，筆仙鬼也是。”

“唉，其實做鬼也好，起碼不用擔心一天天地衰老下去。”我想了想，又問道：“白如雲，你當時爲什麼，要附體在我的身上？我的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是你需要的？”

“因爲……，我們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八字吻合。”白如雲的聲音，似乎有些害羞。

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吃驚地看着白如雲的牌位，這才反應過來，她的生日，果然就是我的生日！

天啊，前天給她寫牌位，竟然沒有注意到這個巧合！這世上，我大約是最笨的人了，還一直自詡智商發達，靠！

“生日相同，八字吻合，又怎麼樣了？”我問。

“因爲這些，我就可以在你身上附體隱身。”白如雲嘆了一口氣，道：“本來，被你救出來以後，我是打算附體劉素雅或者譚笑語的。”

“把你救出來？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白如雲沉默了片刻，道：“那個奸人把我害死，又在我的墳墓四周下了禁制，佈置了一個陣法，派了五個小鬼看着我。你那天陰差陽錯，……解手的時候，童子尿……衝在墳墓邊的桃木樁上，無意中，破了奸人的陣法，我才能逃出來。”

原來是這樣。我目瞪口呆，這世上巧合的事，也太多了。

撒尿都能遇上鬼，子曰，真特碼悲催。

“你的血型，是不是很稀有？所以你身上的陽氣很重，你的……童子尿，對一般鬼魂，有很大的殺傷力。”白如雲聲細如蚊，繼續說道。

“別提童子的事了。”我有點臉紅。

一大把歲數，還是個童子，說出去也怪丟人的。

“我的血型的確很稀奇，俗稱熊貓血。”我遲疑了一下，問道：“爲什麼害死你的奸人，要設置什麼陣法，把你關在墳墓裡？”

“因爲他怕我逃出來，會去陰間告狀。所以，他必須控制我，不讓我自由。”

白如雲突然憤恨起來，聲音提高了不少，道：“另外，他沒有得到我，所以心裡怨恨，在我死後，還要利用那個陣法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