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個江振宇能力非凡,白手起家,五年時間,創造了一個神話。他居然看上我們家小丹。我們家小丹有福了。我看江振宇並不象你說的花花公子,人家那樣子多好。”申慧如如雙手捂着胸口,言語激動。
“江振宇,當然不會是花花公子。我一直想會會他,沒想到,他居然來了。哦,天啦,他就要成爲我們江家的女婿。這太突然了,慧如呀,你信嗎?”姬志強喜不自禁。
“當然信,我的女兒哪一點配不上他。”申慧如如故意嗔着表情,內心喜不自勝。栽在姬志強的寬懷中,“志強,我早就想跟你說了,我想見女兒。”
分秒都是這樣難捱,時至傍晚。晚霞流波,遠山近樹,還有這幢白牆黑瓦的別墅,統統都被籠上浪漫而溫暖。好似夢裡曾看過的清溪花影與軟幃暖閣。姬小丹眼裡的世界變得詩意而虛緲的不象個樣子,一對美目中,盡是無限的醉煙。
姬小丹很用心地做着每一道菜,雖然冰箱裡的食物有限,她也不知道去那裡去採購物食。只能將其所有,變幻花樣,交錯搭配,也是新意無限。切,烹,裝盤,樣樣不敢大意。她做菜,更是完成一個工藝品的工作。此時,菜全部做成,擺滿用白色檯布鋪就的長條桌。最後,再將兩隻高腳酒杯迎着光線,精心擦拭許久。
時針指向五點,該是集團下班的時候,如果不出意外的應酬,江振宇很快到來。
屋子裡呆不住,姬小丹就坐在門前的臺階上,這樣,江振宇的車遠遠過來,她就能儘早發現。雙手相疊放在膝上,下巴輕輕地落在手背。等待本就是一個幸福煎熬的時刻,想象如果嫁給他後,那麼她願意日日這樣靜靜地候着他回家。
臉上起了紅暈,還不知道他會不會要她,怎麼就這樣胡思亂想了?
又過去一小時,雲霞變成灰褐色。別墅裡的燈光從背後打出來一塊長條型。姬小丹坐在燈光裡,向着江振宇應該出現的方向眺望。夜色如墨,沉默得有些壓抑。
好想給江振宇打去電話,問問到了哪裡。第一次相約,他應該不會爽約的。姬小丹還是剋制住想打電話的衝動,江振宇不是一個可以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隱約地聽她的手機聲音,姬小丹一蹦而起,返身回別墅。肯定是江振宇打來的。可是電話放哪兒?
姬小丹滿屋子裡的找,最終牆角找到了手機。
顫抖地接通電話,激動的大氣都不敢喘。
“喂,在聽嗎?”居然一個陌生的男人洪亮的聲音,不熟悉。姬小丹情緒一落千丈。
“啊?”姬小丹估計對方打錯電話了。可是接着對方就問,“你是叫姬小丹嗎?”
不對呀,對方分明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伴着吃驚的表情,姬小丹小心地回了一個“啊。”
“我是一大隊的交警,你認識江振宇的嗎?”交警沉聲問她。
姬小丹的懷疑開始縮小,不會是振宇開快車被交警逮住了吧?
“是啊,他開車違章了嗎?是不是交不起罰款了?”姬小丹倒並不吃驚,江振宇也有窮途末路之時,但是她更多覺得江振宇在跟她開玩笑,什麼交警,大概是一個托兒吧。
“姬小姐,我很非痛地告訴你,江振宇出車禍了。我在他的手機裡看到存儲的第一個號碼是你,所以就給你打電話。他傷情很嚴重,被送往第一醫院了。你趕緊通知他的家人。”
姬小丹哪裡肯信,心裡很討厭地說,江振宇,你玩笑開大了吧,“你是警察嗎?把一次小小的違章說成是一個大了去的車禍,好笑嗎?”
對方沉默一下說:“我的警號是478302,唉,我倒是希望他是違章就好了。姬小丹,他開的是一輛寶馬車,不幸與一輛渣土車相撞。寶馬車已經變形了,我們是切割了車頭,纔將他拉出來的。他的情況很不好。請相信我,我是不會拿一個人的生死來與你說笑的。”
姬小丹手中的手機滑落在地。眼前黑線直冒,天旋地轉一般。慌慌地又撿起電話,姬小丹聲音發顫地說:“不不,這怎麼可能?你是什麼人,你憑什麼詛咒江振宇,他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至於在我面前胡說八道嗎……”
一個一點也不好玩的玩笑。今天早晨開始,這出鬧劇就開始上演了。嶽高飛,田大勇,他們相繼來向我道歉,然後到晚上的車禍安排,這太象是一組惡作劇的創意手筆。
“姬小丹,我能理解你的疑慮,沒有願意看到發生這樣的事故。我也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他可能快死了。很年輕的生命,我爲他感覺到太可惜了。姬小丹,信不信,你去醫院一看便知,你也可以打電話到警察大隊去諮詢一下。如果我說的有誤,請投訴我。我還要疏通現場,不跟你多話了。”交警的聲音有點兒沙啞,感覺他在哭。
由不得姬小丹不信了,手機第二次從手中脫落,掉在地上,伴着吧答一聲,心沉入冰窘中。
她絕不信這個看上去捏造的很逼真的事實,他是誰呀?他以爲用這最後的嘶啞哭音就可以讓欺謊之言變成真實嗎?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姬小丹給出否定的回答。
可是爲什麼感到天地混沌,他還欠她一次牽手。沒有宣佈開始,談何結束?
現在,一定要甄別這個交警,他纔是關鍵的罪魁。只有讓這個傢伙坦白無聊之舉。
姬小丹按電話撥打過去,“你是交警嗎?我憑什麼相信你,我看你倒很象江振宇的一個朋友,不,你象一個遊走江湖的騙子。我不是一個喜歡聽玩笑的女人。並且厭煩製造惡作劇的無聊傢伙。有意思嗎?你的幽默感用錯了對象。”
“小姐,不要再耽誤時間了,如果去得早,或者還能見他最後一面。你聽,我車上的警笛聲。對不起,我這裡還要處理善後。一堆事呢。”交警掛斷電話。
嗚嗚啦啦嘯響的笛聲,很象是一聲接一聲弔喪的哭聲。天旋地轉,姬小丹手扶着牆,麻木感由上至下,剝奪身體的溫度,手腳冰涼,她卯足了力氣,對着手機大聲說:“不可能,不可能,你這個騙子。”
手機第三次滑落在地,終於被摔成幾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