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媽就這樣被氣回去了？他們沒想見見這個薛的始作俑者嗎？”鍾彤小心謹慎地問。

“當然，我讓他們見了。不過是對面的田大勇。”姬小丹沒想瞞鍾彤。

“我的天啦。”鍾彤倒吸一口涼氣，渾身的皮膚被激起一層疙瘩，“難怪你爸媽被傷得那麼深。田大勇那廝，一千年纔出這麼一位醜八怪。你爸媽一定會想，怎麼讓老姬給撿着了。真有你的，小丹。佩服佩服。”

“你——”，姬小丹面色一凝，“那你讓我怎麼辦，把嶽高飛拉來見他們。他會來嗎？”

“他會不來嗎？你的肚子不是他搞大的嗎？小丹你太軟弱了，如果是我，嶽高飛他死定了。”鍾彤沒好氣地說，見姬小丹臉色下沉，就打住了，“算了算了算了，事你都是做了，爸媽的心也遲早要傷一回。所以，小丹，你不要哀聲嘆氣的，鑽這個牛角尖，一點意義都沒有。你呢，好好保重身體，將孩子安全生下來，纔是你當前最最要做的事。不要因爲自己的情緒影響了生育。”鍾彤小心地安慰說，說完，眼裡佈滿憧憬的想象，“離春節只有三天，我們也該好好籌劃一下這個節怎麼過了。俗話說，年過不好，一年都會遭殃。所以，藉着這個新年，好好改改你的運氣。”鍾彤帶笑說，扶小丹牀邊坐下，“對了，孩子將來叫什麼名，我看不如就叫毛毛吧。”

“既然你勇於做他的乾媽，那這個小名就讓給你來起了。就叫毛毛。大名我也想好了，叫清源，申清源。男孩女孩都適用。也告訴他，他其實是清清白白來的。”姬小丹捂着肚子，就象看到孩子誕生了，眼裡多出一絲做母親的柔情來。

“呃？姓申嗎？爲什麼不信嶽，或者姓姬。小丹，什麼意思呢？”鍾彤好奇地問。

“姓岳？有些冒險，高飛他真的會離婚跟我嗎？不到這一天，我都不相信。跟我姓，就是在告訴孩子，他沒有父親，父親不忠誠，所以他只能跟媽姓。這也不好。而且，我不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孩子說不定會記恨媽媽，沒有爲他守好爸爸。不如就姓我媽的姓，也許還能給我與高飛一個餘地。”姬小丹情緒不佳。

“哎喲，虧你想得這麼多，是不是太閒着了。腦子裡不想些事就不成。不過也好，就叫申清源，聽上去很順口。”鍾彤說，她扶着小丹的肚子，“哦，申清源，快快從媽媽的肚子裡出來吧。”

姬志強與申慧如坐上回程的班機。機艙裡兩個面如死灰一般的人靠身在坐椅上無語相望。象是世界末日，生死告別。

突然姬志強一拍腦門，“哎呀，我們被騙了。我被這個丫頭騙了。”

申慧如無力地瞥他一眼，“騙？我們是被騙了。打死我也不會想到，她居然傷風敗俗墮落到這種地步，跟一個醜八怪好上了，哎喲，想想我都想去死，她是怎麼克服這個障礙，跟這種男人在一起的。我們又哪一點對不住她了，她要跟我們對着幹。”

姬志強哈哈一笑，“醜八怪，你說到了重點，但是你卻不瞭解重點。怎麼可能，小丹站到街上隨手一招，叫來一個男人，告訴我們，就是他。我們還真敢信。”

“對呀，也是我們當時被氣糊塗。可是，她畢竟是跟某人懷孕，這個，我也不能原諒。還有退學的事，哎喲，她到底想幹什麼。”申慧如頭痛的無心想太多，“她要是象鍾彤那樣，退學，到海關找份工作，那也不錯呀。她這退學是爲生孩子，真是聞所未聞。”

“生孩子有什麼關係，爲心愛的男人生個孩子，這樣的女人的勇氣可嘉。我們都年輕過，應該能體會小丹的想法。生吧，生個十個八個的，我姬志強替她養。我生氣的是，那個窮子太不象話了，他沒有盡到照顧小丹的義務。”姬志強心情有所改觀，張着手往後梳着頭髮。

“那我們還是回小丹那裡，告訴她，爸媽原諒她了？”申慧如徵詢地問。

“那我這個做爸爸的面子往哪兒擱。我看還是順着她的意思吧。其實我覺得什麼都比不上活着要好。只要小丹好好的，我看就給她自由吧。哪天她累了，會回來的。”姬志強較有自信地說。

“可是她很快就會生產，而我們又怎麼能放心？”申慧如不無憂慮地問。

“你的侄女申小曼不是大學要畢業了嗎？小曼與小丹從小感情就不錯。不如讓她來照顧小丹這個產期，你看這樣安排可好。”姬志強說，“而且小丹身邊不是還有一個鐘彤嗎？那孩子一看就是主意比較大的，不會讓小丹受罪的。”

“嗯，我同意。”申慧如點頭。

除夕這天，鍾彤走出海關大門時，下了地下室取車，鍾彤感覺有人跟蹤，猛一回頭，錢幽遊慌張地往旁邊的一扇門裡鑽。鍾彤呵呵一笑，“你看看那門上的牌子，是女廁所。”

錢幽遊愣神之際，頭碰到門上。不好意思地摸着頭，向鍾彤傻傻地笑。

“除夕之時，說吧，大老遠地跟來，相對本姑娘說什麼。情呀愛的這類話就免了。你回你娘肚子裡再修煉500年再出來，或許本姑娘會看上你。”鍾彤對錢幽遊說話從來都是這樣不客氣。沒轍，鍾彤好象吃定錢幽遊，錢某人也變得皮糙肉厚，百毒不侵。

兩個人隔着5～6米的距離，錢幽遊覺得說話費力，便向鍾彤這裡走兩步，鍾彤伸手阻止，“站住，你就站在那裡。有什麼遺言快點說，本姑娘還有重要的事要辦。”

“除夕嘛，今年的最後一天，我提議，我們在一起守歲，把酒話桑麻，喜迎全新的2012年的到來。有人說寓言，說2012年將是世界末日，所以呢，這對我們人類來說，是最後一個除夕。我覺得意義重大。你應該不會反對哦？”錢幽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樣子很好玩。

“錢某人，我告訴你，本姑娘這就要去會我的男朋友，跟你這個空倉男一起會很無趣的。沒功夫跟你瞎扯，得吶您，您一個人在家抱枕頭哭吧，懺悔你那花心的生活到頭來換來的只一枕孤眠。再見，不送。”鍾彤漂亮地轉了一個身。

“你有男朋友了？”錢幽遊跟上前一步。

突然鍾彤停步，頭也不回說：“你別跟着，小心我告你個調戲民女。是的，我有男朋友了，想知道是誰嗎？”

“誰調戲誰呀。我都被你調戲的體無完膚了。我是受害者。”錢幽遊擺出一副傷心欲絕、哭笑不得的樣子來，“你有男朋友，我不信。除了我，沒人能駕馭你吧。說來聽聽，是傑克還是傑克遜。”

“你咒我？”鍾彤甩起手上的包，錢幽遊忙避閃。

“這年頭什麼都得靠自己，簡稱我靠。所以，你還是獨自淒涼獨自愁吧。我告訴，說出我的男朋友的大名，你可要站穩了。”鍾彤撒開腿便跑，扭頭對他說：“他就是江振宇。”

“什麼？是他？”錢幽遊不敢置信地說，望着鍾彤逃去的背景，變癡呆了。如果真是江振宇，他就沒戲了。年輕的創一代的傑出人物江振宇，聲名顯赫，俊朗瀟灑，在新聞圈子裡混的錢幽遊不但知道，而且與江振宇也有過接觸，自愧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