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婆看着我，我看着男人婆，四目相對我是無聲的笑，只是這笑容之中包含什麼情緒，其實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更多的還是一種赤裸裸的嘲笑吧。

我嘲笑男人婆的無能，就好像曾經上初中的時候，她嘲笑我一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這才幾年，我們兩個人的身份地位性格，竟然發生瞭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我顯然成了上位者，而李瑞依然成了社會上的一粒塵埃，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哭，是她對這個世界還有對自己無奈的宣泄。是她心裡無法掩飾的痛楚。

多少次曾聽她嘲笑別人，而如此嘲笑她一次，我覺的這就是應該的。這是因果，種善因的善過，曾經她作惡多端，爲何今日我要放過她，我堅決不能放過，這個因果就要有個果。

“啪啪啪啪”

男人婆停不下來了，她瘋狂的抽打自己的臉，不要臉的往臉上打，我聽的出來，那是用了全力在抽打，絕對沒有手下留情，而且乾淨利索，一看就是打別人臉蛋打出經驗的動手。

我忍不住暗自點頭，男人婆還真是耿直。打自己都不肯偷工減料，看的我心裡琢磨的佩服，不愧是張芊芊手下一號猛將，自虐的手段也是值得稱讚。低華帥巴。

只是看着看着，心開始痛了。慢慢的我有些看不下去了，男人婆的臉都紅了，嘴角開始流血，她委屈的眼淚流滿了臉頰。

趴在桌子上的張芊芊好像也被這啪啪啪的耳光聲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她看着男人婆驚訝的說：“她，她怎麼發瘋了，好可怕，好嚇人。”

我苦笑着抱住張芊芊的小蠻腰，把她抱在懷裡。拍着她的腦袋說：“別害怕，她只是心情不好，需要對自己宣泄一下，所以你不用這麼緊張，很快就好了，很快她就沒有力氣了。”

“怎麼還有這麼傻的人，自己打自己，還把自己打的那麼慘，好奇怪。”

張芊芊偷偷的看了一眼男人婆，男人婆用顫抖的聲音說：“芊芊姐對不起，對不起。”

“你是在跟我說對不起嘛？”

張芊芊皺着眉頭，疑惑的挑了挑眉毛，她應該是不怎麼喜歡男人婆，所以說話的時候身體本能的靠在我懷裡，似乎是害怕男人婆對她做什麼壞事。

“沒錯，她的確是跟你說對不起，她以前是你的小妹，跟着你混飯吃的，你當初幫助她很多，給她吃的，給她穿的，給她尊嚴，讓她成爲一個囂張跋扈的女混混，在學校裡面無法無天，作惡多端，她簡直就是隨便欺負人，可是如今她看到你這個樣子之後，心裡雖然難過，可是還是收了咱們的錢，她捨不得讓你吃她家的東西，而且她還沒有時間陪你玩，現在更不聽你的話了。”

我覺的自己很無恥，既然如此，那就無恥到底一次吧，誰讓男人婆從來都沒有給我留下好印象，每一次她都是讓我那麼的討厭，那麼的生氣。

“原來還有這種人，難怪她自己打自己，真是該打，我幫助她那麼多，她都捨不得讓我吃兩串烤肉，真是好不講理，好不講理，我以後再也不要和這種人做朋友了，小楓哥哥，還是你對芊芊好，你陪芊芊玩，陪芊芊散步，還請芊芊吃東西。”

張芊芊的小嘴揚起，笑的十分燦爛，我也跟着笑了起來說：“李瑞，你現在看清楚了吧，芊芊心裡怎麼想的一目瞭然，不是我自己稱讚自己，我做的好不好，芊芊知道，你做的好不好，芊芊也知道。”

“秦小楓你卑鄙無恥下流不是人，芊芊姐現在什麼不都不記得了，所以她纔會這麼說的。”

“就是因爲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她說話纔會很客觀，而不是主觀的考慮你的情緒，你心裡肯定認爲芊芊不怪你，但是你自己捫心自問，芊芊對你那麼好，你對芊芊做的夠不夠，你總是要求我做這個做那個，你又對芊芊做了什麼，你指責我的時候，有沒有先搞清楚自己有沒有資格指責我。”

我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我告訴你李瑞，不要太自以爲是了，我秦小楓做事情有底線，所以我怎麼做輪不到你插嘴，以後你少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我說完拿出錢包：“服務員多少錢買單。”

“秦小楓，不管你怎麼狡辯，我還是要說你。”

“閉嘴，如果你不閉嘴，就拿錢買單，如果沒有錢買單，就給我閉嘴，站着說話不腰疼，別把自己當聖人。”

我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對於男人婆我已經忍受夠了，以前欺負我也就算了，現在還拿道德這種事情欺負我，把我當傻x了。

服務員走過來之後，也是很有趣的笑着說：“兩位誰買單？”

男人婆低着頭說不出話來，她拿出來幾十塊錢，可是這些錢根本不夠喝一杯咖啡，這裡的價格不是她能承受的起。

我拿出現金給了服務員：“你難道看不出來，她身上的錢不夠。”

服務員笑了笑收錢之後打算給我找錢，我笑着說：“不用了，拿錢就當給你的小費。”

我拉着張芊芊往外走，這個時候站起來的男人婆眼睛泛紅，她想哭可是沒有哭出聲，只是眼淚流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痛可是卻快樂着，讓她嘗試一下被侮辱的滋味，也是一件好事，畢竟囂張了那麼多年，也該從新開始了，要不然她以後在社會上，還會遇到更多的麻煩。

從咖啡廳走下來之後，男人婆突然走到我身邊抓住了我的肩膀，她擦了擦眼睛說：“剛纔一共消費多少錢，我拿錢給你。”

“何必這樣呢，我又沒說讓你請，知道你手頭緊，所以不難爲你了。”

“少廢話，剛纔多少錢。”

男人婆咬着牙瞪着我，我搖頭說：“哎，真是有意思，你剛纔不是看到了，給了她四百塊錢。”

“我問你一共消費了多少錢，消費的錢別給我算上去。”

“應該是三百五是左右吧。”

“好，你等一會。”

男人婆說完跑了，我知道她要去做什麼，她應該是去拿錢，可是這樣做有什麼意義，錢對我來說真的不太重要的，我拿命去賭博，手裡也有不少錢，這東西我不在乎，可是對男人婆就不一樣了，她家裡的條件不好，所以我能理解她。

過不多時，男人婆跑了過來，她拿着一個包，裡面都是十塊二十的零錢，這些錢包應該都是她做生意掙得錢。

“好了，你別這樣，我不在乎那點錢。”

“我也不在乎，秦小楓我不可以被你看遍，我不可以。”

男人婆咬着牙，她是咽不下這口氣，我知道她真的生氣了，這個志氣還是很指的尊敬的，這是行爲有點呆有點傻。

“你這樣做人很失敗，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你拿着你媽媽的血汗錢來跟我高消費，你玩的起嗎？這些事情不是你該做的，還是拿着錢包回家去吧，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許我能夠給你找一份不錯的工作，讓你有一個比較滿意的工資，有一個比較舒適的環境，至於你要不要感謝我，你自己看着我，我秦小楓從前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別人對我好，我對他被人好，但是有人對我不好，我遲早都會找回來，今天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爲當初你欠我的。”

我義正言辭的看着男人婆，她抿着嘴巴說不出話來，手裡的一沓子錢也開始顫抖起來，這會從遠處跑過來的中年婦女走到了男人婆身邊。

“瑞瑞，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拿着錢就跑，我還以爲你要和那個小白臉私奔了，嚇死媽媽了，你這丫頭可是從來不會哭的，今天這是怎麼了，還有你這臉怎麼成這樣了，是不是這個小王八蛋欺負你了。”

李瑞的母親瞪了我一眼，李瑞搖頭說：“不是，媽我都告訴你了，我之前欠我朋友錢，以前上學的時候，咱們家不是沒有錢交學費，先人家過來要錢了，我還給人家。”

“哦，原來是這樣，欠的錢是要還的。”

李瑞的母親並不是不講道理，她從兜裡拿出錢包說：“別給他們零錢，咱們還要做生意，給了他們，咱們就找不開了，一共是多少錢？”

“三百五。”

男人婆的母親聽了拿出三百五十塊錢給了我，她笑着說：“不好意思，我們家是比較緊張，欠的錢會還，我們人窮志不窮，所以請你放心，不過我想知道，我女兒的臉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就算是放高利貸，也不應該動手打人吧。”

“媽，我沒事，你就別問了，咱們趕緊走吧。”

李瑞是不想在說下去了，可是李瑞的母親卻堅決搖頭說：“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可以被人罵被人笑話，但是不允許我的女兒被人這麼欺負，你看把你的臉打成什麼樣子了，這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