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濤一聽我這樣說,語氣有些不自在:“小美啊,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說是我跟你近。還是跟她近?我就是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像你說的什麼如釋重負啊……”
得了,他這又成了好人了。
我撇了撇嘴:“我怎麼覺得我從來就沒和你近過?老孫,你跟我在一起是利用我以前的關係,我跟你在一起是圖你的錢,你說咱倆的事情這樣的分明,這樣的清楚,你總說那些模棱兩可的話幹什麼?”
我的話音剛落,眼角掃到江修明微微坐直了身子,手指用力握了握方向盤。
我心想,大約是我說話有些太露骨了,他這樣的高素質人才有些受不了了。
孫濤一聽我的語氣有些不善。忙柔聲哄道:“哎呀小美。不說這些了,昨天晚上你怎麼走的?我擔心死了,一晚上都沒睡好,你也不回家,你說你怎麼能這樣呢?怎麼走都不跟我說一聲……”
我笑了笑:“孫總。讓你擔心得都睡不着覺了?那我還真挺對不起的,不過我當時也沒辦法跟你打招呼啊,你說我在河裡面怎麼跟你打招呼呢?”
“河裡?什麼河裡?”孫濤有些不解。
我輕輕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那個女人昨天晚上就跟瘋了似的,我懶得跟她一般見識,直接跳河走了,不然的話,你說我得跟她糾纏多久?她能豁上那張臉不要,可是我卻不想陪她一起丟人……”
wωw✿ тTk дn✿ ¢O
“這個……小美啊,你現在在哪裡?不過話說回來,唉,小美,我昨天晚上被你害得有點慘……”
我挑了挑眉,他終於說到這裡了。
“小美。你也知道我是有求於人家的,結果你把人家的老婆給得罪了。你說說,人家晚上摟着一睡覺,枕邊風一吹,我那事不就黃了嗎?小美,你來說說,我可怎麼辦……”
“怎麼辦?”
我伸手划着車窗,淡淡說道:“老孫,你怎麼辦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到是想和你說一下我打算怎麼辦……”
“小美……”
“老孫,痛快點,咱們兩個到此玩兒完,這樣你就不爲難了吧?”
“小美,你別這樣,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笑了笑:“你不是那個意思,可是我就是這個意思了,就這樣吧,老孫,說實話,我也跟你呆夠了,你說你這人吧,錢也沒給我多少,還天天口口聲聲說愛我喜歡我,老孫,是你傻還是我傻啊?一個男人天天把這些話掛嘴邊上有個屁用?你說你來點實際的多好?”
“小美,我這不是最近資金緊張嗎?小美……你知道我對你……”
“好了,老孫,你知道我的脾氣,我不喜歡沒完沒了羅裡羅嗦……就這樣吧,那個包呢,我抽空過去取……”
我說完,頓了頓,接着說道:“最好裡面的東西是原封不動放在裡面,不然的話,老孫,雖然我這樣了,可是想讓你在宣城變成人人喊打的對象,我還是多多少少有那麼點能力的……”
掛了電話,我低頭將手機放在包裡。
“怎麼了?江老師……是不是我說話難聽了?”
我看着他若無其事地問道。
他的臉色很難看,我知道,他肯定是生氣了,可能他覺得我一個女人,說出了這樣不要臉的話,有些難以接受。
難以接受很正常,以他的身份地位,接觸的都是上流社會的女人,舉止優雅,家世良好,像我這樣張嘴閉嘴就是混蛋,媽的,屁來屁去的女人,他估計長這麼大應該也沒見過幾個。
江修明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半晌輕聲問道:“曹小姐,你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一愣,他到是問是很特別,直接就問我家裡出了什麼事。
我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淡淡說道:“江老師,市立醫院從左邊的路口拐進去……”
我家裡出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這些年已經回答得有些煩了,所有的人或認識的或不認識的,都喜歡問問我家裡出了什麼事,可是往往我極認真地說了之後,他們或是搖搖頭或是感慨一下子,轉過身去,該吃吃該喝喝,竟連安慰我的話都沒有。
所以現在我已經懶得說關於我家裡的事情了。
江修明想是知道我的意思,見我那樣說了,他也沒再吭聲。
掛了號他陪着我上去做了處理。
傷口有些潰爛,醫生清創的時候打算給我打點麻藥。
我想了想,仰着頭問醫生:“不就是把傷口兩邊壞掉的肉清理一下嗎?沒事的,不用打麻藥,就這樣好了……”
醫生看着我驚訝地說道:“可是很疼啊……”
我笑笑:“就這樣吧,我很能忍的……”
他轉身看了看江修明。
江修明低頭看着我,輕聲說道:“打點麻藥應該不會影響什麼的,你是怕打麻藥疼嗎?”
我淡淡說道:“不是,好了,不要說了,就這樣吧,比這更重的傷我都受過,這點傷絲毫不算什麼……”
江修明看着我皺了皺眉,扭頭看了一眼醫生:“既然她自己都這樣說了,那就按她說的來吧……”
醫生扔是有些擔心:“姑娘,我不是嚇唬你,真的是挺疼的……你想想,雖然傷口邊上的肉已經不好了,可是畢竟還連着神經,你這樣不打麻藥可不是一般的疼啊……”
我點點頭:“沒事……”
我這人有個毛病,越是特別特別疼的時候,我反而越清醒,越覺得沒什麼,越是那種螞蟻咬着的若隱若現的疼,我卻覺得異常的難受。
醫生看我堅持,也不再說什麼。
清創的時候他拿小刀一點一點往外挑着潰爛的肉,我緊緊握着牀欄杆,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滑落,身子繃得都僵硬起來。
江修明站在我的一邊,輕聲問道:“是不是很疼?要不然的話……”
我咬着牙:“沒事……”
我一邊說着一邊雙手更加用力,牙?咬得整個臉都變了型。
雖然很痛,可是痛得麻木之後,整個人卻覺得異常的舒坦起來。
醫生低頭用雙氧水給我消毒,最後敷了厚厚的一層藥粉。
包紮好了之後,我整個人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
江修明坐在我的背後,伸手扶住我的肩膀,低聲說道:“好了,沒事了……”
我的精神一放鬆,開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身子一下子軟在了他的懷裡。
他低頭看着我,語氣裡頗有些無奈:“你這是……你這是幹什麼?要是讓田田知道了,你知道她會多心疼……”
我一聽田田的名字,扯着嘴角用力笑了一下:“那就別讓她知道……”
包紮好了之後,醫生把領藥的單子開好遞給了江修明:“去取藥吧,取過來之後我跟你說一下怎麼給你女朋友換藥……她的傷口已經清理好了,以後你們自己在家換就可以了,這點小傷,不必來回跑……”
他的話音未落,我看着江修明手裡的單子,淡淡說道:“我不是他女朋友,您誤會了……”
江修明低着頭,輕聲問道:“她的傷口是昨天晚上在河裡面劃到的,出來之後又走了一段路,這樣的話,不需要打一針破傷風嗎?”
醫生笑了笑:“沒事,只是小傷口,沒必要那麼緊張……”
江修明點了點頭,轉身下去拿藥去了。
他走了之後,那個年長的醫生看着我笑着說道:“他對你這麼細心,一定是喜歡你……”
我笑了笑:“他對誰都這樣……”
江修明取回藥來之後,跟醫生仔細問明白了怎麼使用,然後伸手攙着我下了病牀。
我彎了腰去穿鞋,可是一穿之下才發現,紗布包得太厚了,我根本已經穿不進去了!
我皺了皺眉,就聽江修明輕聲說道:“好了,我揹着你下去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扶着我坐在了牀上,然後伸手把兩隻鞋拎了起來,轉身背對着我。
我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再次挽上了他的脖子。
到了停車場找到了他的車,把我放到副駕駛上之後,他就低着頭幫我係起安全帶來,我目不轉睛地盯着他近在咫尺地臉,慢條斯理地問道:“你結婚了嗎?”
他一愣,扭頭看着我笑了笑:“還沒有……”
他說完,站直了身子關上了車門。團尤妖血。
上車坐好後,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爲什麼還沒結婚?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在相親,現在兩年都過去了……”
他扭頭看着我,一臉微笑:“沒有爲什麼,只不過是沒有碰到合適的人罷了……”
我低笑:“什麼樣的人是合適的?”
江修明掃了我一眼,淡淡說道:“只是想找一個靈魂伴侶而已……”
“靈魂伴侶?”我挑了挑眉,自從我高中畢業沒再學朱自清的文章後,靈魂伴侶這個詞好像離我已經有一億光年遠,如今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我卻覺得猶如在聽天書。
原來這個年代,還有人爲了堅持找一個靈魂伴侶而不停地等待。
“靈魂伴侶是什麼?”我故意問他。
他看着我的臉沉默了一下,接着輕聲說道:“不過是想有那麼一個人,即便是在我們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的時候,兩個人依然覺得很舒服,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