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見肖培也婉拒了，就沒執意要求肖培，而是衝他們笑着說道：“好吧，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在包廂裡，你們交杯酒喝過了，接下來自然不能跟我們去夜店跳舞了，應該去洞房了。”

肖培聽了掐了小玉一下，責備地說道：“小玉，今天晚上你怎麼回事，嘴巴咋就這麼賤呢，說話越來越不着調。”

“我又沒說錯什麼，你不想和我們去夜店，不就是想和王文待在一起嘛！這麼晚了，你們倆單獨在一起，不去開房難不成還要壓馬路？”

“一邊去，不想和你解釋，回去再收拾你，王文，我們走吧，不理這個賤女孩了。”說完，肖培就主動拉着王文的胳膊，和小玉他們去了相反的方向。

走下去一段路後，王文回頭一看，發現小玉他們五個人已經打車離開了。於是，他停下來，衝肖培說道：“你不回去？打算去哪兒？”

“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跟着你走。”肖培弱弱地說道，在王文面前，她似乎沒有主見，也或許是想聽王文的，一切以王文的意願爲轉移。

“我也不知道去哪呢。”王文自然不會帶着肖培去酒店，他絕不會這樣做，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帶肖培去酒店，肖培也肯定不會拒絕什麼。即便這樣，他也不想傷害肖培，現在事情纔剛開始發展，不算太嚴重，還沒到那種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肖培一臉的平靜，睜着晶瑩的眸子，看着比自己高差不多一頭的王文，說道：“既然你也不知道去哪，那咱們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吧，陪你壓會馬路，順便和你說會話。”

“好吧，我也正好有事和你說。”王文說完，轉過身開始沿着街道慢慢地往前走。

很快肖培就跟了上來，就把手伸到了王文的手邊，希望王文能夠牽着她的手，然後再在這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上一段。然而，她的希望破滅了，當她把手伸過去的時候，本以爲王文會握住她的手，可王文並沒有。

王文意識到之後，瞬間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尷尬地看着肖培。他心裡有很多話和肖培說，可一時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所以，看了肖培一會後，他還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肖培看穿了王文的心思，主動說道：“你是不是有話想和我說？”

王文咬了咬嘴脣，看着肖培那一雙澄澈明亮的大眼睛，顯得有些抓狂。他真不知道和肖培說出真相之後，肖培會怎麼想。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如果他和肖培說了，必然會傷了肖培的心。

“怎麼不說？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沒事兒，說出來唄，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肖培弱弱地問道，其實她不想這麼問的，也沒打算問這個問題，可是剛纔當她把手伸過去的時候，她感覺到了王文的冷落。她想如果王文真的喜歡她，剛纔就應該牽着她的手。可是，王文並沒有那麼做，反而還有躲避的意思。

“不是……”王文支吾着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他緊咬着嘴脣，幾乎都把嘴脣咬出血來了。最後，他下了決心，準備把真相說出來。他想反正要傷肖培的心了，現在傷了也比以後傷了要強得多，畢竟現在肖培還沒有到那種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現在說出來，對肖培的傷害程度會小很多。於是，他鼓足勇氣，說道：“培培，真是對不起，在包廂裡佔了你的便宜，我不是故意的，是小玉捉弄的，我也沒想到她會那麼做，結果不小心……親到了你。”

“沒什麼，我理解，小玉當着那麼多的面讓你出醜，確實挺過分的，回去我一定好好收拾她。”

王文深深地嘆了口氣，“我知道小玉那樣做是出於好意，她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其實你真的不應該喜歡我，我們都不是同一路人，我都上班了，你還是個學生。我們的觀念和思想都不一樣，所以，不算是同一路人，就算在一起，也聊不到一塊去。”

“怎麼會呢，我雖然還是個學生，但是我很快就要實習了，還有不到三個月我就去公司裡上班實習了。”

“我的意思是大學時代是最美好的時光，你應該好好學習，如果想戀愛的話，最好也找一個你們學校的同學，那樣你們會更有話題，而且每天還都可以見面，晚上可以一塊去上自習，或者去未名湖邊散步什麼的。”

肖培緘默了一會，她的目光有些渙散了，眼神中本有的那種情愫變淡了許多。“王文，你什麼意思？你不喜歡我是吧？不喜歡我沒關係，你明說就好了，不需要繞這麼大彎子的。其實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

王文聽到這裡，額頭上都冒出汗來了，“怎麼會呢，是我配不上你。培培，你這麼美麗，性格又這麼好，心地也非常善良，就如同天使一樣。而我是個大老粗，要什麼沒什麼，脾氣暴躁，性子又倔，鬼心眼子又多，怎麼能夠配上你這個天使呢。”

“我沒跟你索要過什麼吧？也沒說你脾氣壞吧？再說了，你脾氣壞又怎麼樣，我就是喜歡脾氣壞的人，你性子倔又怎麼樣，我就是喜歡性子倔的，就是喜歡鬼心眼子多的，總之，我就是喜歡你。”肖培說這話的時候，情緒有些觸動。

“我還沒有把話說完呢，聽我把話說完。”

肖培看着王文，沒有再說什麼，她想聽王文的解釋。

王文掏出一支菸，點上抽了兩口，才說道：“培培，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有女朋友了，她是我們公司的同事，我們兩個早都已經住在一起了。我沒想到你會喜歡我，早知道你喜歡我，我就應該提前告訴你。雖然最近我和她的關係處得不是太好，但是畢竟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這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我要負責任。正是因爲要負責任，所以我才把真相告訴你。培培，真的謝謝你，你會喜歡我讓我非常意外，我從來都沒想過你會喜歡上我。”

“你真的有女朋友了？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怎麼會騙你呢，你覺得我像是在編瞎話嗎？”王文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內心非常難過。

“可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她？每次都是見你一個人？”

“其實我上次給你說過了，你可能沒在意吧，就我生日那天晚上，我們吃幹鍋鴨頭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了。”

“你說她去練瑜伽了？你當時說的是真的？我還以爲你瞎編的理由呢。可是後來在國際展覽中心，我問你的時候，你說她不是你女朋友。還有我記得還問過你一次，你好像說沒有的。現在我非常迷惑，你到底是有還是沒有？你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嗎？如果有的話，那好，我主動放手，我是不會破壞你們感情的，你可以放心。”

肖培越是這樣說，王文心裡越不是滋味。他怎麼也沒料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如果提前就把真相告訴肖培的話，就不會到現在這幅田地了。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他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只好衝肖培點了點頭，說道：“我真有女朋友了，沒有騙你，騙你是王八蛋，所以，培培，放棄我吧，我不值得你喜歡，北城大學裡優秀的高材生多得是，你肯定能夠找到比我更好更優秀的。”

肖培的眼睛溼潤了，她美好的夢，就這樣破碎了。在這之前，她總是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成爲王文的伴侶，和王文一塊努力，在生活上和工作上都儘可能地輔助王文，然後兩人一塊幸福美滿地走下去。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夢會碎裂地這麼快。她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掏空了似的，腦子裡也變得一片空白，整個身體癱軟了許多，力氣正在一點點的消失。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強烈地喜歡一個男人，同時，這也是她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拒絕。

王文見狀，往前走了一步，來到肖培的面前，把手架在肖培的肩膀上，內心無比沉重。“培培，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怪我，沒有事先告訴你這些，如果早告訴你的話，你就不會……”

“什麼都別說了，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我放手，我不會插足你們兩人之間，破壞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

“真是對不起，培培，你是我見過的最善解人意的女孩，我爲你的善良和智慧感動，謝謝你，謝謝你理解我。”

肖培沒有再說什麼，眼眶裡的淚水默默地流淌了下來。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此時此刻，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像喪失了靈魂和思想一樣。她沉默了好半天，最後身子突然一陣癱軟，往下倒了下去。

王文趕緊抓住肖培的胳膊，並往自己懷裡一攬，把肖培抱在了懷裡。他嚇壞了，真的嚇壞了，不知道肖培到底怎麼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惶恐和不安，在他的軀體內部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