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自己竟然是受虐體質,皇帝陛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凡事真的不能有對比,經常在書房扎不聽話的弟弟們小人兒的皇帝陛下遇上了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二皇兄,才發現,原來二皇兄這一款不是自己的愛呀!
憧憬一下被兄弟尊敬還可以,這見了真人兒,好叫皇帝爲難。
心裡默默流淚,覺得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大光明的道路,皇帝陛下愁得不行地看了莫名其妙拱在皇后懷裡看他犯病的小混蛋一眼,心裡嘆息了一聲。
新鮮出爐的趙王也含蓄地微笑,默默地看着皇帝內傷。
他轉頭對着求助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微微搖頭,之後一轉頭,望着皇帝笑了。
這個弟弟有些婦人之仁,不過……怨不得是他得了帝位……
“今日給王兄接風洗塵!”皇帝心裡傷心了一會兒,這纔回過神兒來,見皇后對他示意,急忙與趙王笑道,“這王府皇后已經叫人拾掇出來,就在九弟的王府邊兒上。”見常王的臉色綠油油地看着自己,皇帝垂了垂頭,拒絕承認捏了軟柿子沒敢頂着元湛殺人的眼神兒將這王兄給放在廣寧王府邊兒上,只面帶溫煦地與趙王笑道,“日後若是有什麼不喜歡的,王兄與王嫂,再自己添減就是。”
“弟妹費心。”趙王對皇后微微頷首。
“這是咱們應該做的。”皇后並沒有對趙王有什麼多心之處,此時便笑了。
元湛更敏銳些,見這二伯竟只稱弟妹,就微微皺了皺眉。
不是他多心,這二伯缺少對自家皇帝老子皇后老孃的那一點點尊重來的。
只是太子的面上更添和煦,見一旁元恕正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覺得這兄長只怕也是在沉思,便附耳在他的耳邊小聲兒說道,“王兄不必煩惱。”他肯定能幫他二伯將這麼個稱呼改過來。
“怎能不煩惱?你嫂子胃口不好,這都不愛吃飯了。”出門兒帶着媳婦兒瀟灑遊逛一圈兒,才因趙王被皇帝提溜回京的元恕垂着大腦袋憂愁地說道。
元德臉色一僵,呆滯地看着彷彿在沉思人生大事的親哥。
“不愛吃飯?胃口不好?是不是有孕了?”小混蛋豎着耳朵偷聽了一下,急忙出現在需要王妃大人光芒普照的小弟的面前。
小弟元恕擡眼,眼睛亮了!
“告你你母妃了沒有?”沈妃娘娘是有經驗的人了,阿眸覺得若是早說了,那肯定不帶叫元恕愁成這樣兒的。
大皇子想了想,垂頭心虛地說道,“恐母妃擔憂麼,你知道的。”見元德與阿眸都將耳朵瞅過來,這仨已經頭碰頭,元恕就小聲兒說道,“二皇妹……”他摸了摸牙,咬着牙齒說道,“真是恭喜她,天天兒在莊子上折騰,那孩子還是叫她給折騰沒了!”
二公主早就叫元恕給塞關外的莊子上叫天天不應嚴加看管了,就這樣兒呢,還能天天在莊子上折騰,這一回竟孩子都沒了。
據說是個成型的男孩兒,二公主傷了身子,日後子嗣也有礙了。
想到這個,元恕就心煩極了,冷冷地說道,“我與話兒給了莊子上的人,叫他們看着她作,使勁兒作!”
左右二公主一輩子都不能出莊子了,愛幹什麼幹什麼好了。
沒聽皇帝陛下方纔的話兒麼,只有一個公主,那就是大公主了。
只是沈妃聽到了這個信兒,心裡到底難受,又失望,與元恕說了一句“日後不必告知我”就走了,然而之後就病了,叫元恕越發地惱怒,他的王妃阿曇是個懂事的人,雖然身子不爽利,恐沈妃更擔心,便將這些都瞞住了。
“敗家玩意兒,真能禍害!”元德呆呆地說道。
“以後別說她了。”提起二公主就晦氣,阿眸甩了甩手,見元恕跟着點頭,便嘆氣道,“若她是個好些的,總能明白事理的人也就罷了,然而你瞧瞧她如今越發狂悖,你母妃這除了她就沒有不順心的了,接二連三因她病倒……難道,你要眼瞅着這麼下去?”她斂目說道,“日後,你也不必這樣實誠,將她過得好的時候與你母妃說說,不好的時候,你也什麼都不知道,就完了。”
傻不愣登什麼都說,不是氣死老孃的節奏麼?
原來還可以這樣!大皇子頓時覺得還是嬸子狡猾呀,眼睛就亮了。
“趕緊叫太醫給你媳婦兒診脈,若真是有孕,就告訴你母妃,我保證的,沈妃娘娘的病立馬兒就好!”王妃大人探頭探腦地出主意。
“嬸子說的極是!”這是隨時等着給嬸子捧哏的太子殿下了!
“好人吶!”得了嬸子與弟弟的主意,大皇子簡直找着了未來光明的前途,若不是不遠處還杵着他今天久別重逢的王伯呢,大皇子殿下早轉身飛奔了。
有什麼能比媳婦兒老孃重要的呢?
趙王眯着眼睛看着阿眸三個竊竊私語頭碰頭的樣子,轉頭與不以爲意的皇帝說道,“他們的感情極好。”
從小兒的情分,愚蠢的人類們你們懂什麼!皇帝陛下在心裡得意地哼了一聲,之後笑道,“不知怎地就投緣。”
“瞧着極好的。”趙王妃見皇后的目光滿滿地都在那三個的身上,目中的疼愛都掩飾不住的,不由抿嘴兒笑了,看向皇后的目光更親近了。
入京之前她心生忐忑,總擔心京中的日子不好過,然而入京見皇帝兄弟情深,皇后又是個對子女慈愛的人,這樣的人不會是壞人,就叫她放心了許多。
她久在鄉野沒有什麼心機,自然擔心在京中這些貴婦面前被人坑害,坑害了自己也就罷了,坑害了丈夫與女兒,那可怎麼辦呢?
“嫂子不知道,他們吶,湊在一起,那壞主意多得是。”皇后是真的舒心地看着那三個,見趙王妃露出疑惑,卻有些吝嗇起來,捨不得將當初胖貓仔兒怎麼夥同兩個小弟作奸犯科的笑話兒與人說的,如今她纔有點兒明白元湛爲何叫阿眸穿得跟地主老財似的了。
就這樣兒還有人搶呢,若打扮得人見人愛的,還活不活呢?
警惕地看了趙王妃一眼,皇后覺得還是不叫人知道心肝兒的好處了。
趙王挑着眉看着阿眸與元恕元德笑嘻嘻地說了什麼,之後只一頭很熟悉地滾進了皇后的懷裡嘿嘿地笑,之後目光就落在了遠處一個大步走來的俊美青年的身上。
“二哥。”對着趙王打了一個招呼,元湛微微頷首,之後就上前幾步將小混蛋從皇后的懷裡給撈出來摟在自己懷裡。
“嫉妒成這樣兒。”常王見不遠處自家王妃也來了,皇帝陛下還口口聲聲“家宴家宴”的,腹誹了一下這弟弟的肉麻程度,之後臉上一變露出了花兒一樣兒的笑容來,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眼底下就扭到了馮將軍的面前,擡起了自己雪白美麗的臉來,癡情地說道,“這麼久不見你,我想你了。”刻意地露出了自己的一雙泛着黑色的黑眼圈,小聲兒嘆氣道,“還很累,這路上呀,奔波呀!”
努力地博取常王妃大人的憐惜。
常王妃斂目,只擡手往這廝的眼底下一抹,手上黢黑!
不知這傢伙什麼時候往上頭抹了一把爐灰。
“忘了洗臉。”常王心虛地在馮寧瞭然的目光裡小聲兒說道。
“辛苦你了,這麼些天,我很後悔。”見常王縮了縮脖子等着被抽,馮寧的目光溫柔了起來,握着他的手輕聲說道,“我該與你一起去,咱們不分開。”
這話出口,常王驚呆了。
“這話真好聽,再給我說說吧。”他忍不住追在轉身給皇帝皇后請安去的馮寧的身後殷殷地叫道。
馮將軍拒絕好話說兩遍,只當什麼都沒有聽見。
這麼個下場迎來了廣寧王妃毫不留情的嘲笑,特別地無情無義!
趙王靜靜地立在這彷彿和樂融融的宮門前,轉頭握着趙王妃的手笑了。
這一家子,沒有他能融入的機會。
“既然如此,咱們就按進京前的想法,好不好?”趙王垂頭與趙王妃問道。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咱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就足夠了。”趙王妃擡頭看着自己的丈夫,輕輕地說道。
他天潢貴胄,爲了自己隱居鄉野,多年不離不棄,那麼不管他到哪裡,她都跟着去。
他們的女兒也是。
“多謝你。”趙王摸了摸妻子的臉,彷彿看能看到舊年自己初見時她的容顏,不過是尋常的清秀,卻叫他驚心動魄的驚豔。
他見皇帝牽着皇后的手笑着,目光安然的模樣,便轉頭輕輕地說道,“是個好人,只是心太軟,婦人之仁。”
知道對自己有威脅的兄長還活着,就應該就地斬殺的,竟然還迎回京中就地封王,說是監視在眼皮底下,卻不過是心慈手軟,不忍兄弟相殘。
自古皇位之爭,兄弟之間自相殘殺的還少了?
想到了這個,趙王臉上就勾起了淡淡的笑意,握着趙王妃的手靜靜地沉思起來。
皇帝看夠了小王八蛋們的鬧騰,這才迎了趙王入宮吃飯,之後不大會兒的功夫,先帝據說死在外鄉的二子重出江湖,獲封趙王的一段心酸感人的經歷,就在京中蔓延開了。
不管別人怎麼想,京中如何轟動,只戶部宋老尚書聽到了這個“喜訊”,頓時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