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都各自散了吧！”

“師父不走，徒兒們哪也不去。”

秦風聽着這幾個徒弟忠心耿耿的表態，當即苦澀一笑，挺會玩呀，你們幾個傢伙，還敢給爺爺我裝神弄鬼?

當即揪住了大徒弟的耳朵，不多時他身軀一抖化作了身着一身紅衣長裙，笑若梨渦的可人少鳥。

雙眸清澈，一眨一眨的注視着秦風，“我走遍了三界，靈山通過佛法，天庭看過道演，地府仰望輪迴，發現呀還是數你最爲博學，據我猜測你一定是在超脫境，連聖人在你面前都如同螻蟻。”

“別吹啦，要臉。”

“好嘞，接下來你要去做什麼？”

“看戲唄，正如你在人間煙火氣之中提升自己的道境與修爲，我是在不同的小世界找尋支離破碎的大道。”

洛紅衣咬脣抿嘴一笑，“看吧，還是的從我身上找靈感。”

“你身上?”秦風看了她一眼，二人四目對視，當即明白了話裡有話。

“你都活了三千多年的老女人啦，請自重。”

“你連古神都認識，何必裝作年輕人，說不定我設局騙你的時候，你早就把我算計咯，將人家拐了兩個小世界，你可真是一個男人！”

“不可理喻。”

秦風氣呼呼叉起了腰，輕手一揮就抹去了一方洞天福地。

“走！”

他推開一扇門，跨過去即是繁華景象，好不氣派。

“這要輸了洛城的絢爛，卻多了一種穩當的煙火氣。”洛紅衣評價道。

“長安城，一處好地方，你該多來的對人間煙火氣有好處。”

“煙火氣不是香火氣，你要明白香火有毒。”洛紅衣不緊不慢的說，秦風也當即來了興趣。

“何謂香火有毒?”

“所謂香火呀，即是人的一種心甘情願的貢獻，類似於神智供養，消耗神思與靈韻的一種氣，等到神仙被香火供養活咯，也會沾染上供奉他的那種人類意識。”

“祭拜一個神仙的香火越多，人們對他的固有形象越多，爲了保證香火的充足，神仙會不知不覺的讓自己去靠近這一形象，在人山人海的意識之中即使是仙人也有可能迷失自我。”

“還真是香火有毒。”秦風咂舌道，他從前還沒看出這一層，單以爲又是一種有趣的屬性。

“你瞧觀音廟，人們都說觀音乃是千變萬化，不一常態，但在長時間人們的祭拜之中加上自身對其的期盼，硬生生的公認爲了女相，也就是說，假若真神仙在此，如果相貌與廟宇之中的不符，也會被當做妖魔鬼怪。”

洛紅衣顯然做了不少功課，也不傀是每天光明正大聽笑月老祖聽講道法的人。

“你聽戰鼓聲。”秦風的耳朵動了動，九天之上風雷動。

“有點不同尋常的氣息，可能是要下雨收衣服咯。”

洛紅衣不合時宜的買了一張大餅坐在小攤上大口大口吃着，還有一大碗的冰鎮酸梅湯，一點也沒有老祖宗級別的架子和氣勢。

“給我留一口。”秦風看着她狼吞虎嚥說。

“就不給，再去買一張唄，這可是西域飛餅，特別好吃，怎麼，難不成你就吃我吃過的西域大飛餅?”

“珍重自己，老巫婆。”秦風嘆了一口氣，對這女人是真的沒法子，不過他今日來爲的不是搶餅吃，而是爲了來長安城求教一個問題。

在他快步往前走不足一丈遠的位置，有一個算命先生在察覺到秦風的身影之後連忙起身，就要收拾東西走人不敢再停留半步。

“道友留步，你與我秦風有緣！”

“無緣，無緣，你我無緣！”這人看似一名稍微上了些年紀的男人，實則是喬裝打扮的袁天罡。

卜算之術，天下第一。

伏羲曾在這一方世界留下過火苗，將其卦術之道流傳，到了這一世，有袁天罡，李淳風兩位絕世高人，只有人想不到的，沒有他們算不到。

“先生爲我卜一卦！”

“不算卦。”

“先生要算得，要算得，不知天地風雲異變，可有混沌重現?”

“混沌本混世，若非天下大亂，混世魔猿不出，你這是要禍害三界六道，黎民蒼生！”

秦風再未多言，面對指責反而是點頭哈腰，他心底也有愧疚，一旦爲了混世魔猿的道果一現，免不了一場龍爭虎鬥。

事到如今，他也成爲了棋手，落下這一子便是六耳獼猴。

“先生可還有囑託?”

袁天罡決意不再停留，邊收拾東西邊說：

“當年人皇曾卜過一卦，曰：混世出，天地亂，先有雞，後有蛋。”

秦風聽得這一句便明白再也攔不住這位只願逢凶化吉，趨吉避凶的賢人。

任由其去了，只空留他一人傻站在原地。

“先有雞，後有蛋?”

好奇怪的一個比喻。

“打起來了…快看，真的打起來了！”

“我知道，這有啥不就是第二次大鬧天宮麼?”

秦風並不打算理會洛紅衣，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打個架而已，六點上去不就是爲了找孫悟空打一架，真假美猴王出手，誰也沒法輕易斷定勝負的一方。

“不是啊，他們打得很過分。”洛紅衣一手抓住了秦風的手腕，兩人齊齊看向了九天。

只好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定海神針從天而落，就要砸到地面啦，這可是長安城呀，南瞻部洲，人族聚集最爲繁榮的地方。

瘋了，這倆猴子是徹底打瘋了，猴哥也真的暴殘天物，長安城呀，多少人都羨慕之地，神仙不敢來怕落了凡，遊俠不敢來怕折了腰，書生不敢來怕沒了名。

“邊兒上打去！”

這一棍子敲下來，秦風一指彈出，一扇不足四寸方圓的小門懸空開啓，將定海神針一指彈起。

“何人膽敢放肆?”齊天大聖的火眼金睛環顧四周，嘛也沒發現，他殺紅了眼，越打越氣，不知爲何，打到了六耳獼猴就好像是打在他自己身上。

定海神針從沒有人可以正面擋下，今日本就是一棍子敲滅了長安城的氣勢，沒想到那凌空一指就將其打會，這人的修爲未免也太高了些，遠非他所能及。

“莫非是師父他老人家?”齊天大聖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狐疑，可是他打上天庭之後四處尋找都沒有菩提老祖的蹤跡，感覺師父不是爲了躲他，是爲了躲另一個人。

“六耳獼猴，你師從何人?”

“叫我六點，師從雙月從心洞，笑月老祖。”

齊天大聖心中一驚，這是何人，怎麼從未聽說過，想他自成爲天帝以來五百年，這等與菩提老祖本領相差無幾的存在，怎麼會從不知曉呢？

“你師父敢讓你說出他的名諱?”

“師父他老人家說啦，誰敢欺負我，就喊他，但也不讓我欺負別人。”

齊天大聖臉上的疑惑更重了，菩提老祖可是說過，若是他日招惹禍端，定不可說出其名諱，否則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大聖頓時有了一種挫敗感，當他見到六點時就彷彿看到了五百年前的自己，那麼的不顧一切，一往無前。

“六點，你稱呼自己爲何用我，不用俺?”

“我就是我，不必加上一個人稱，強行證明自己是人，師父說萬物有靈，人族也並非萬物之靈，那是自誇。”

“論年長有烏龜，論祥瑞有麒麟，論火中涅槃有鳳凰，論吞雲吐霧有真龍，人是萬族之一，不比誰高貴，也不比誰低賤，自認爲高貴的自是低賤，因爲覺得不及纔去拔高自己。”

六耳獼猴說得很慢，將秦風從藍星那邊得來的一系列現代基本常識講述着。

“那俺老孫一直都覺得自己是隻猴子，反而低人一等，我與天爭，與神鬥，無非是因爲我真的感覺到了那天庭對我的嘲諷。”

齊天大聖說着這話都在發顫，他至今還記得，五百年前初入天宮受人矇騙，讓他做過弼馬溫，那些受苦的仙僕，天馬，何等的悲涼。

他覺得有一張大網將這三界困住了任誰都無法掙脫，或許當年的玉帝也掙扎過，齊天大聖也努力過，最後還是敗給了歲月。

“我聽過一個故事，在那個故事裡你殺死了我，並且從一隻有血有肉，勇敢無畏的猴子，變成了麻木不仁，圓滑世故的人，後來又踏上靈山，成爲了四大皆空的佛。”

齊天大聖聽得這一段話當即笑出了聲，“那本書我看過，叫做《西遊記》，師父給我看過，如果不是這本書，或許我還是我，今天作爲五百年後，已有一個禿子帶我去西天取經，普度衆生。”

六耳獼猴當即明白了過來，之所以孫悟空沒有走上和書裡一樣的路，是因爲他那位師父早已給他看過了此書，所以他才能逆天改命。

旋即笑語，“師父說，猴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一遭我來走，五百年後，我要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西行路，給三界看看，給人，妖，神瞧瞧，我們還有其他的路。”

“他來了。”齊天大聖說。

“誰?”六耳問。

“我佛如來！”大聖默然。

那一尊自西牛賀洲，靈山大雷音寺趕來的大佛二話不說，當即一掌拍了下去，六耳獼猴也不躲，他知道在他身後會有一個***出來，師父從不食言。

“好了好了，你們也把我徒弟鎮壓啦，這件事就這麼着，按照五百年前的計劃，再走一遍西行路，還請各位務必配合，金蟬子到位，天蓬元帥到位，小白龍到位，捲簾大將快點去等着。”

“開拍啦，注意，這一次不是演習！”

秦風張羅着西遊內幕，手忙腳亂，然而沒有一個人聽他的。

“貧僧想要問一句，施主從何而來?”

如來納悶啦，這小子完全是個局外人，竟敢插手西遊的內幕。

秦風看了一眼如來，指着西牛賀洲說：“你看好！”

“轟！”

指尖劃過了一道閃電，摧枯拉朽，一息不到，靈山轟隆一聲炸裂啦。

“沒人看家吧？”秦風尷尬的說。

“你！”如來看到這一幕都要氣壞了，一指的威力比他一掌都要強，況且所有家當，經書都在靈山呀，還有西天萬佛。

“我這就死，五百年後見咯！”

秦風不由分說直接化作了一顆流星，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