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些朝臣不也是一樣?只憑了一個忠心罷了!唉,哀家被那姓陳的賤婦害得不善,還不到五十,腦子都鏽了。也罷,看來哀家真該躲個清淨一心頤養便好。”
穆霄啓陪笑道:“母后哪裡就老了,只不過是想得周全些,那也是爲了兒子好不是?”
春草在一旁說道:“皇上說得沒錯,主子想得周到,與臣子對皇上忠心,顏貴妃對皇上忠心,都是一樣樣真心的好,並不是壞事。”
太后開懷的笑了起來:“可不,既都是真心的好,哀家何必埋怨自己?既是如此,哀家也不爲沒得賞賜內疚啦。那丫頭真心實意對皇上,哀家也必真心對她。皇上,如此可好?”
“有母后這句話,想必歡兒比當初晉了貴妃都高興些。朕替她謝過母后。春草姑姑,朕晌午在這兒陪母后用膳。”穆霄啓說道。
“趁着高興,囑御膳房多做幾個母后愛吃的。昨兒晚上母后也沒用膳便離了樂年殿,今兒午膳咱們補過來。”
春草應了,下去囑咐奴才們找個腿兒快的去御膳房,除了將皇上的午膳傳到慈寧宮來,再給太后加兩個平日裡喜歡的素菜。
“都說兒的生辰是母親的受難日,昨兒被鬧騰得也未曾好好陪着母后,今兒朕可得跟母后好好說說話兒。”穆霄啓說道。
“有皇上這句話,哀家就知足啦。”太后欣慰的笑着。
其實太后還真是如她自己所說,不知是當初被嚇得還是天生如此,總之就是個多疑的,歡顏早就看得透透的。
不過就算她多疑,那又能如何。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連鬼都不怕,還怕個多疑的老太太麼?
都說婆媳難處,婆媳關係在現代都是清官難斷的家務,何況這古代的皇家。你若傻些笨些,她會嫌棄你配不上她兒子;你若伶俐些能幹些,她又怕你算計她兒子。這不就是做婆婆的通病麼。
穆霄啓在這兒陪着太后用午膳,歡顏那邊臨到傳膳前卻很想吃餃子。韭菜蝦仁雞蛋三鮮餡兒,饞得不得了。
點翠緊着安撫:“主子,晚膳再吃那餃子可好?這眼瞅着膳食就送進來了不說吧,現包也不趕趟啊,再把主子餓壞了。”
歡顏只得委屈的點頭,“那就晚上吃吧。”
綠俏悄悄在歡顏耳旁說了句話,歡顏立刻羞紅了臉,“綠俏忘了我月事哪天麼?這纔過去幾天啊,那天在湖邊嚇了一大跳,那夜裡不就提前了麼。”
綠俏佯裝抽了自己臉一下:“主子恕罪,奴婢把這事兒給忘了。”
“我知道你們都盼我趕緊懷上龍胎,可眼下還不是時候兒。我自有安排,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歡顏如此說道。
自己初葵後才幾個月啊,若是早早懷了,不是情等那孩子體格兒弱麼。要麼就不要,要麼就策劃好了再要,雖然這是古代不用搞什麼計劃生育,也得控制質量吧。
記得有一次,自己明敲暗打的把這想法兒給皇上說了,他倒是未置可否。只要他不催,我就裝糊塗吧。
慈寧宮裡,太后不知也爲何想起了這事兒,和皇上用完了午膳,喝着茶便問起了:“皇上啊,最近你也沒少留宿永禧宮啊,這顏丫頭咋就沒個動靜兒?”
穆霄啓答道:“母后,李太醫那次專門囑咐過,她那身子得調養個一年半載後再說,省得懷了胎也不穩妥。”
太后明白皇上說的是哪次,心有內疚也就未再多言。這催着歡顏懷胎的關,就算是皇上暫時替她擋了過去。
穆霄啓起身告辭時,太后琢磨了好久的話終於說出:“皇上,既是顏丫頭需要調養,以後的日子裡你多召召其他嬪妃吧。”
“按說我一個當孃的不該管這個,可咱們畢竟是皇家,你是皇上,需要開枝散葉啊。”
穆霄啓應了一聲,“母后放心,朕自有分寸。您趕緊歇着吧。”說罷逃也似的扭身出了暖閣向外走去。
太后望着皇上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近七月底,天氣漸漸涼爽起來。歡顏小眠起身,囑咐綠俏喊兩個人將軟榻上的玉席收起來,言道睡着有些涼了。
綠俏喊了弄玉將玉席拿出去刷洗晾乾,施紅取了個薄薄的絲綿墊子鋪在了軟榻上,面上罩好繡了紫蝶的月色軟緞。
歡顏一邊問着這紫蝶圖案可是新弄來的花樣,一邊洗了臉。回了睡房,隨便找了件淺水紅掩襟長衫裙出來,換下自己身上的棉布睡袍。
採芳進來幫主子將頭髮挽了,歡顏拉着採芳的手說:“隨我去趟永安宮吧,有日子沒去看望李昭容了。”
“主子,用帶些什麼過去麼?”採芳問道。
歡顏搖了搖頭,“空手去吧。她那兒也不會缺了東西,咱們帶了去還給自己找麻煩,不如不帶。”
到了永安宮彩安殿,李昭容也是剛剛起身,聽了稟報忙身着家常絲袍迎了出來。那肚子才三個多月,還未顯懷。
歡顏迎上前拉了李昭容的手:“姐姐如今有了身子,爲何還要如此客氣。坐着等妹妹自己進去就好。”
“姐姐剛起身,就別外頭站着了。紅豔,扶着你們主子,咱們暖閣裡說話兒吧。”
一行人進了暖閣,紅豔先將李昭容安置着靠在軟榻上,扭身給歡顏搬了個軟藤椅,“顏貴妃娘娘快坐,這椅子坐着舒服又涼快。”
歡顏坐下後,手扶着低頭看了看,“上回來還沒這個,新領來的吧。雖說還沒過了夏,早晚兒還是有點涼了,平日裡姐姐就軟榻上靠靠吧。”
李昭容羞澀的一笑:“頭幾天皇上賞的。”
話說這李朝霞自打有了身孕,人倒是變得嫵媚起來,原來的英氣已經逐漸被臉上母性的光輝所代替,滿臉的柔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