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間鬼子的騷亂，算是成功突圍出來。
但去往武陽的路上，並不是完全沒有風險的，比如此時來自天上鬼子飛機的威脅。
不說6架鬼子輕爆機，單單是其中3架九八直協偵察機，便足夠車隊亂作一團的了。
“轟轟轟轟轟轟……”
聽着黎葉的炮擊，居然在轟隆隆的耳鳴聲中，聽出少有的節奏律動。
這麼個難以描述清楚的天人水準，難怪會被鬼子稱作死神、惡魔炮神……
“轟轟轟……”
天上不時地掉下一些散碎的飛機零件，還有幾架尾部掛着黑煙墜落地上、撞毀燃爆的，那場面更加震撼人心。
“板載！板載……”
地面上的小鬼子們卻被這絕望情緒，刺激得雙眼通紅，估計打算一死百了。
不過他們是勇氣可嘉也好，垂死絕境反擊也罷，倒是打在了黎葉的軟肋處。
“打！”
好在黎葉早有安排，錢軍易一聲令下，二連的戰士們看過炮擊“表演”後、正熱血上頭吶，當下對鬼子自是不必客氣，
尼瑪，咱沒有黎爺操炮的那個水平，但是咱這些天來，槍法練得可是不差。
“來吧，小鬼砸，吃爺爺的一顆花生米！”
一個戰士不禁喊出了自己的心理活動。
“是啊，小鬼砸，不怕死的就上來，爺爺在這啦！”
二連所有戰士都大聲叫喊起來。
“叭勾、叭勾……”
“噠噠噠……”
戰士們打得不亦樂乎。
最雞賊的就是錢軍易，他對擲彈筒的操作，已經熟練，面對扎堆衝鋒的小鬼子們，他得意地“嘿嘿”冷笑幾聲，隨即便赫然開炮——小炮也是炮啊！
“轟轟轟……”
手雷的落點爆炸，並不算精準。
但這重火力的加入，好些鬼子的機槍手，都趕緊撤換位置，對衝鋒羣的小鬼子們的支援火力、立馬銳減小半……
“嗚嗚嗚……”
“嘰呦……轟轟轟！”
還剩下的幾架鬼子飛機，眼見着暫時逃不開這火炮的威脅範圍，索性俯衝下來拼死一搏。
局面這是變得激烈焦灼起來。
黎葉和幾架鬼子飛機估計還要糾纏幾分鐘，他的鎖定和預估提前量，在小鬼子優秀飛行員的高超駕駛操作下，命中難度變大……
“黎爺，小心！”
錢軍易的喊聲，早被炮火和航彈的轟炸聲淹沒。
爆炸過後，這邊的戰士們沒有多大傷亡出現，但都被鬼子大威力的航彈爆炸震得東倒西歪，好在百米遠處的小鬼子們也都受到波及，一時半會兒，情況不會很糟就是。
“咳咳咳……”
被航彈爆炸危機最嚴峻的是……黎葉，不過他在煙霧散盡後，咳嗽的嗆聲發出，錢軍易等人才算放心。
“揍死他娘噠小鬼砸！”
“打打打，打死丫噠！”
……
錢軍易一招呼，二連戰士們都再次和鬼子們硬懟起來。
“轟轟轟轟轟轟……”
黎葉沒想到鬼子的飛行員變得這麼生猛，應該是從海上戰場抽調過來的一批王牌飛行員吧。
他差點陰溝裏翻船。
於是，炮擊節奏赫然加快，精度不夠，數量來湊！
“嗚嗯嗡……轟！”
當最後一架飛機被炸掉半邊翅膀，打着旋一頭撞到地面燃爆時，整個戰場，忽然變得非常安靜。
耳朵的嗡嗡尖嘯聲，漸漸消弭平復後，圍攏來的小鬼子們正駭然潰散……
“轟轟轟……”
最後幾顆炮彈打光後，小鬼子們的奔逃速度赫然加到了極限！
加農炮與普通榴炮不同的是，它幾乎沒有普通榴炮的拋物線彈道。
沒了鬼子飛機的糾纏，黎葉立即改成平射，這門加農炮打出的炮彈，在鬼子羣裏撕裂開好些個血色通道最後落點的爆炸效果也十分震撼。
怎麼形容呢？若能憑空俯視，就像在鬼子羣裏畫了幾根血色的棒棒糖圖案。
“嘶，好厲害！”
錢軍易等人都看呆了。
他們似乎看到了一支超大號的重機槍，雖然射速慢了些，但是殺傷效果太咋舌啦！
“好了，把炮炸掉後，咱們走！”
黎葉要是不提醒，估計錢軍易他們會看呆一整天都沒準。
“好勒！”
二連剩下的60多戰士們，即便是大多帶傷，但都振奮異常，跟着這樣的強者，纔能有這般超級戰績成果，與有榮焉！
“要是一連那些傢伙們，知道咱們斷後，做了些什麼！嘿嘿……”
“哈哈，還有，黎爺這麼……厲害的炮擊場面，他們是真心沒福氣看到啊！”
“就是，一連的那幫傢伙，只怕都得後悔死！”
“哈哈哈……”
……
黎葉沒幹預戰士們的熱聊，他和錢軍易，帶着幾個排長、班長，將犧牲的戰士們收攏一番後，就近埋在了樹林裏，這裏風景尚好，不算辱沒抗戰英靈們……
隨即，黎葉從樹林中另一處開出一輛開車時，連錢軍易都忍不住終於問出心裏疑惑。
“黎爺，這裏怎會有車？還有那門炮……”
錢軍易眼中的好奇心，此時已經替代、消弭了不久前告別犧牲戰友的悲慟。
“我藏這兒的。”
黎葉沒說什麼時候藏的，不算騙人，藏了半小時也是藏啊。
“還是黎爺想的周到！”
錢軍易自然腦補成——是黎葉昨夜來襲擊鬼子炮兵聯隊時弄的，想來他早就設計好撤退路線，在這半道上藏了好些個武器和交通工具。
“裏面還有一輛車，上面還有些糧食、武器，你安排人開走。”
黎葉指了指位置，便開車來到路上，招呼戰士們上車。
不一會兒，兩輛車一前一後，快速朝大部隊追去……
大概只有錢軍易稍稍有些失望。
“還以爲……”
他還以爲黎葉藏在那輛車上的武器中，會再有那麼一門超猛的大炮，卻只是幾挺機槍+擲彈筒、和一些彈藥罷了。
“嘿嘿……”
但戰士們和他們連長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表情，一個個抱着新到手的武器彈藥，笑得很傻、呃、質樸和滿足。
夏蟲不可語冰啊！
錢軍易不禁覺着一種站在思維高度的孤獨——這些傢伙們笑得太氣人啦！怎不理解連長我的心思吶？！
他憂鬱地看向一臉淡然的黎葉——那又是另一種世間任何事務都不可沾染和影響到的超然心境，估計那一兩門炮，想來在黎葉眼裏沒多大分量吧，至少不會像他這般心痛——這就是人跟人的差距啊！
“黎爺！連長！……”
前見着前面的大部隊已經能看到隊尾了，忽然，後面的車上的戰士們紛紛驚叫起來。
黎葉停車後，順着戰士們的指向，爬上車頂觀看後方——好多鬼子騎着戰馬，烏壓壓地追趕而來。
“是鬼子的騎兵聯隊，趕緊把機槍架起來。”
黎葉一聲令下，兩輛車迅速被擺成防禦牆、擋在衆人跟前。
一架架機槍被戰士們搬下車，快速搬下一袋袋大米和玉米糧食，擺在卡車後下方，組成機槍陣型……
“踏踏踏……轟隆隆！”
衆人勉強成形，鬼子騎兵便殺過來了。
馬蹄聲的混響音效，十分駭人。
好多未見識過成羣騎兵奔跑威勢的戰士們，立馬嚇得面色發白。
一個傳染倆，二而三……，很快連錢軍易都感覺有些渾身無力。
“噠噠噠……”
黎葉操持一挺重機槍，率先開槍。
數百匹戰馬，立即被放倒十幾匹；隨即因爲前面戰馬倒斃，後面急速奔馳的鬼子騎兵們剎不住，撞成一團，一連串地又倒下數十匹……
“鬼子騎兵怕機槍！都給老子打！狠狠地打啊！”
錢軍易揪長了脖子，喊到破音。
“打啊！”
“噠噠噠，噠噠噠……”
戰士們都被黎葉的戰績重新點燃生機和希望，數十挺機槍的開火，一道道火舌瞬間躥出，彈幕密密麻麻地撲進後續鬼子騎兵羣中，一個回合便消滅了近半鬼子騎兵！
“嘶、噱噱，昂吭吼……”
“啊！……”
戰馬的嘶吼聲和鬼子的慘叫聲，此時變成了主流音響。
能夠從這麼強大火力下還擊的鬼子，非常少。
黎葉這才鬆了口氣，扔下機槍，配合戰士們機槍陣的疏漏和不足處，操持起擲彈筒來、查漏補缺……
“轟轟轟轟轟轟……”
他的精準轟炸，將企圖繞過攔路的兩輛卡車、機槍陣的鬼子騎兵，給炸回老家。
不到十分鐘，這邊沒有什麼控制機槍經驗的戰士們，在彈藥消耗快要見底時，才見到鬼子騎兵勒住戰馬、快速調轉馬頭逃走，都鬆了口氣。
有幾個戰士等剩餘不滿百的鬼子騎兵跑遠後，一口氣才一鬆懈掉，立馬癱軟在地！
好多戰士你看起、我看你，大家都是渾身汗溼透的狼狽慘狀……
忽然一個戰士忍不住笑噴，引動了所有人都跟着自嘲+戰勝後喜悅的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
錢軍易也笑得直喘氣，抹了抹滿臉的冷汗，悄悄看向黎葉。
只見黎葉正滿意地看着大家，看來二連戰士們的表現不錯。
“呼。”
錢軍易鬆口氣，剛纔要不是黎葉帶頭，估計嚇傻的他們，早被鬼子騎兵羣踩成了肉泥。
他是害怕黎葉責怪他沒帶好兵，但黎葉少見的對他點頭讚許，使得他徹底輕鬆下來。
“我們贏啦！”
錢軍易有了黎葉的讚許，好像得到一股新生力量的加持，體力耗盡的身體，竟然瞬間恢復了全部力氣。
他登高一呼，戰士們都跟着鬼哭狼嚎地興奮叫囂起來……
“我們贏啦！”
“小鬼砸，還敢來不？爺爺的機槍等着你！”
……
等他們宣泄完情緒後，黎葉招招手，帶着大家一起快速打掃戰場……
“黎爺，這些戰馬怎麼弄啊？”
錢軍易沒搜刮槍支彈藥，他專門找時下最珍貴的資源物資——戰馬，居然給他弄了5匹完好無傷的戰馬。
“會騎馬不？”
黎葉眼睛一亮，立即不再搜尋手雷和機槍，選了兩匹最好的馬，拉着它們，輕輕撫摸安慰它們的惶恐不安的情緒來……
“咕嘟！……不會。”
錢軍易吞了吞口水，乾巴巴地羨慕不已。
他發現黎葉就像一口發掘不完的寶藏，見識了他的超強近身搏殺能力，還有手槍、步槍、衝鋒槍、機槍等各類槍械的超高水準，自然他賴以成名的操炮能力是沒得說，還有邊邊角角的駕駛、修繕器械等能力也有很高深的造詣。可現在……
他發現黎葉居然連相馬和騎術，好像也在行，還有什麼是他不會的麼？！
“不會，那可沒轍。”
黎葉已經安撫完兩匹戰馬，抱着它們親暱伸過來的馬頭，溫和笑道：“這玩意兒，短時間內很難學會。”
“我知道啊。”
錢軍易有些沮喪，但他現在不是以前那麼小肚雞腸的人，伸長脖頸喊了聲：“誰會騎馬的，過來！”
戰士們互相看看，最後只站出來兩個人——
一個是原來地主家的長工和馬伕，叫薛長貴；一個是他家少爺，叫薛禮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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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按照族中輩分，年近30歲的薛長貴，居然是20歲出頭的薛禮洪的侄子。
“終於有馬騎了，少爺。”
薛長貴笑得黃板牙都咧開了，他還沒忘記黎葉和錢軍易，“謝謝黎爺，謝謝連長！”
他摸着馬，幾下功夫，便讓剩下三匹戰馬不再悸動。這手藝，比黎葉還要高超，簡直就是返璞歸真、隨手爲之的境界。
“什麼少爺？什麼少爺？在部隊裏，要稱呼‘排長’！私底下叫‘叔’！”
薛禮洪是少有的帶着一副圓框眼鏡的，長得斯斯文文，一開口，軍中慣有的破鑼嗓子，便破壞了他的形象。
“這小子原來是大學生，轉到青訓班學過步兵科的，腦子很靈。”
錢軍易對他很看重，不過想起剛纔所有人的菜瓜表現，他也誇讚不下去。
一連出了曲大嘴那個槍械人才，他二連出倆騎兵人才，不過分吧！
“行了，咱仨騎馬，你們剩下的人……，兩輛車歸你們啦！”
黎葉沒想到菜鳥中還真能飛出鳳凰，雖然目前只是雛鳥，但他也蠻滿意的，特別是薛長貴那一手養馬的絕活！
收拾好後，三人五匹馬，很好分配——黎葉、薛長貴是一騎雙馬，薛禮洪是單騎。
“駕！”
三人打馬狂奔而去，其餘的人都看呆了。
“快快，都上車，追上去。”
錢軍易觀察一下後面，隱隱有鬼子在活動，但想追上他們，還差着老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