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爲什麼也要跟來?”安平仰頭,看着天空中一隻矯健的蒼鷹飛過。除了他身側的老嫗,他身後還跟着包括戰笑、成猴兒在內的二十三名暗臨衛。
“你們都不是修魂界的人,不知道其中的情況,對這些我比較瞭解些。有我幫你們分析,總會有些用的。”老嫗面色嚴肅,“北辰盟在三年前還是西北最大的修魂門派,其盟主肖耀不僅虛僞狡猾,更是整個修魂界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在他的虛僞面具下擁有很多支持者,就連現在,修魂界中都有很多人爲北辰盟被滅門的事耿耿於懷,對於朝廷有着不小的意見。安平你身在帝都,對於這些應該不知道吧?”
安平搖了搖頭,他一向並不關心朝政,甚至連北辰盟被滅的消息都沒有印象。
“這個是真的,在我跟着頭兒之前交到的那些江湖兄弟曾和我提過幾次,說朝廷這次做的真的不夠意思,肖耀是冤枉的什麼的。”成猴兒笑着插話。
“嗯,因此這傢伙在修魂界擁有相當大的影響力,在他的號召下有成百上千的傢伙肯爲他賣命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老嫗看了安平一眼,眼神中頗有複雜的幾分意味。
“你的意思是說猴兒看見的那一千多人都是修魂者?”安平皺眉,說出了這個恐怖的設想。
“怎麼可能?!”成猴兒忍不住驚呼,若是安平的猜想成真,他們這二十多人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想要結果肖耀,但卻是被一千多名手持刀劍的暴徒結果掉。
“其實這個推斷的可能性很高,肖耀畢竟是修魂界中人,怎麼能夠在遠離他大本營的南方號召一千多名百姓。而就算是他真的召集了一千多人,手無寸鐵的百姓對他來說又有什麼用呢?”戰笑點了點頭,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分析了事情的可能性。
喂,你這麼冷靜的分析情況是怎麼回事?我們要面對的可是一千多殺人不眨眼的暴徒哎。成猴兒心裏嘀咕,看着戰笑,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可是那名看到肖耀的兄弟還特地說過了那些人都沒有魂力啊。”
“依肖耀聖魂的實力,若是想要隱藏一些人的魂力,這隻需要一個小小的障眼法就可以完成的吧。不過,就算真的是一千多個修魂者,怕什麼。”老嫗聳聳肩,看着戰笑用無所謂的語氣說着,眼中卻閃着挑釁的火花。
不過就是一千多個修魂者?啊喂,你這無所謂的語氣是從哪來的,根本就是要和戰笑比誰更厲害吧?成猴兒覺得自己的思維有點跟不上這兩外星人了。
“我們要不要回去多叫些……”成猴兒小心翼翼的說着。
“猴兒說得對,不能這樣進去……”安平沉思了一下,終於緩緩開口,打斷了成猴兒的話。
頭兒英明頭兒萬歲,就這樣狠狠的譴責這倆外星人的不知天高地厚然後打道回府,叫上三萬大軍把前面那個鎮子滅了吧!成猴兒感動的不得了,覺得自己終於遇上一個正常人了。
“你們先回去吧,那裏面的一千多人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們去太危險了。”安平一臉認真的把剩下的話說完。
“不!我們一起進去!一千多人算個蛋蛋,老子一隻手就能把他滅了!”成猴兒揮舞着拳頭,做威武金剛狀。他一邊揮手一邊在心中滴血,發誓以後離這些外星人遠遠的。
“少爺,前面那個鎮子就是肖耀的藏身之所!”隊伍中一名暗臨衛大喊道。
“停!”安平猛地拉起胯下的異馬,停在了原地。
籲!
一片拉馬叫停的聲音響起,因爲安平停的實在太過突然,二十多人都向前跑了一段距離纔好不容易停下,反而都超過了原本在第一個的安平。
“大家都等在這裏,我先進去,若是有什麼異狀你們再進去。”安平向所有人的臉上看去,淡淡的說。
“不行!”最先出言阻止的竟然是成猴兒,他忽然生氣了,大聲吼道,“頭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貪生怕死之輩,不過就是一千多人嘛!怕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安平看了看成猴兒,對他的生氣有點意外,“我們這裏的人數實在太多了,進去會打草驚蛇的。”
“那也不行!你身爲主帥,怎麼能以身涉險?”成猴兒異常激動,口水泡沫飛濺。
安平沉吟一下,緩緩說出了另一個提議:“那你們在五里之外的地方埋伏,看見有什麼異狀再見機行事。”
“可是……”
“不要說了,這是命令!”成猴兒還想再說,卻被安平一口堵了回去。
“是……”
“記住,別被人發現了,用潛行術。”安平笑了笑,竟有幾分親切的味道。他拍了拍馬腹,強健的異馬一步一步啪嗒啪嗒的向十多裏外的那座小鎮走去。可除了他的馬蹄聲,在他身後,竟也響起了一個馬蹄聲,戰笑並沒有像成猴兒一般激動,因爲他本來就打算任何時候都跟着安平,也不打算得到安平的同意。
“我好像說過,這是命令吧。”安平拉住馬,停住了。
“保護少爺的安全是我接到家主的命令。”戰笑淡淡的說。
“那你的意思是,不聽從我的命令咯?”安平向後瞥了戰笑一眼,“你覺得,我會讓一個不聽我命令的人跟在我身邊麼?”
戰笑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好了,你和他們一樣,給我好好的在五里外呆着,自己別死了就行。”安平揮了揮手,雙腿一夾胯下的異馬,啪嗒啪嗒的向遠處的那座小鎮走去,這次,終於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好了,別皺眉了,他終於也有幾分大將的風範了,這不是也是件好事麼?”老嫗笑了笑,拍了拍戰笑的肩膀。
戰笑沒有說話,臉色青的難看。他默默的下馬,風一樣的向小鎮潛去,同時將自己的行跡隱藏了起來。
“年輕人啊。”老嫗搖了搖頭,跟着其他暗臨衛一起下馬,向小鎮潛去,也都隱藏起了行跡。
嗒!
一頭黑色的異馬的馬蹄敲在那座小鎮的的青石磚上,鎮上沒有一個行人,連路邊的攤鋪都沒有人看守。
難道我來晚了?坐在馬上的安平皺了皺眉頭,這座小鎮有些安靜的過頭了。
就在這時,一陣優美的琴聲傳來,很難想象,這種偏遠的小鎮能有彈奏出如此美妙音樂的文人雅士。
安平聽見琴聲,眉毛一挑,一夾胯下異馬,啪嗒啪嗒的向那所雅筑走去。拐過一個小彎,終於看到了琴聲的出處。在一座雅亭中,一名看不出年紀的老者彈奏着木琴,琴聲優美典雅。
安平坐在馬上,就這麼靜靜的聽着,沒有打斷。而就在這時,琴聲忽然開始急促了起來,漸漸進入了**,奏琴者十指快速的挑動着琴絃,眉頭微皺着,全神貫注。
琴聲終於到了最**,按照彈奏的慣例,這個時候曲調應該漸漸的和緩,最終歸於平靜。可是就在最**的那一剎那,一聲尖厲的異聲從奏琴者指尖彈出,琴聲忽然戛然而止。
“彈完了?”安平下馬,淡淡的問。
“嗯,有客人,我總得先招呼客人吧?”老者笑了笑,笑容很是爽朗,“彈琴這種事可以等客人走了之後再做。”
“嗯,你在這種時刻還能鎮定自若,彈出這麼美的曲子,我忽然有點佩服你了。”安平雖然這樣說,可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沒呢,我才該佩服你。”老者別有意味的看了安平一眼,“竟然丟下屬下,獨自一人來到這裏,任憑屬下遭遇了危險也不管,先來殺我這個叛逆分子,真是夠冷血,夠果決!”
“危險?你說什麼?”安平臉色微變,忍不住脫口而出。
隨着安平的問題,一個巨大的爆炸聲忽然在在遠方響起。而這一聲爆炸不過是一個開端,接踵而至的密密麻麻的爆炸聲闖進了安平的耳朵,他甚至聽見了暗臨衛的慘叫。
不知道爲什麼,敵人竟然知道了他們要進攻的消息,提前做好了埋伏。
嘎嘎。一隻烏鴉從枝頭飛起,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