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你們親大哥！難道你們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肯相信我？”張老大裝作痛心疾首的模樣，質問着兩人。
張老二和張老三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決絕。
“哎……”張老二嘆道：“老三，放給他聽聽吧。”
張老三點點頭，打開了陳晉發給他的那個錄音。
“我可以直接給你6萬……”
“只要你跟我兩個弟弟說，那三套房子買不下來了就行……”
“這錢一多，家裏人就容易着急上火的惦記着。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總不能白送不是？但礙着家裏人的面子又抹不開，只能出此下策了……”
…………
“老大，我就是惦記着錢了。所以纔要盤賬呀？”張老三此刻也冷靜了下來，怪聲怪氣得說道。
張老大則是呆立當場，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一般。
“張總，開門嗎？”公司裏的財務小心翼翼的上前問道。
他沒答話，卻把口袋裏的鑰匙緩緩的掏了出來，遞給了財務……
張老二朝着他找來的人揮揮手，一羣人魚貫而入，在張老大的辦公室裏蒐羅起來。
“哎！”張老二見老大這個樣子，嘆道：“先坐吧。”
他說着，扯了一把，最後三兄弟終於又再一次坐到了一張沙發上。
張老二坐在中間，兀自笑了一聲，掏出口袋裏的香菸拆着包裝，說道：“這精品黃鶴樓，100塊一包，放到三四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老三，你還記得你上初二那年麼？你被歪嘴給截了道，後來我從初三段喊人，老大在高中喊人，四五十個人把歪嘴堵在他們寢室裏，差點就把那孫子給打死了。”
“還有，媽走的那年。咱們住的房子被收回去了，三個人一起在橋洞底下睡了半個月。還好是夏天呀！就是蚊子太厲害，差點就給我擡起來咬了。”
“對了對了，還有04年。工地上摸進來偷幾個偷電纜的，被你堵住。一羣毛賊，竟然就敢動刀子。老大還替你捱了一刀……”
“老二，別說了！”張老大已是淚流滿面，哽咽不清道。
張老三亦是慘笑，含糊不清道：“我當時說，這條命是老大給的。這輩子都會聽他的話。”
“來來。這麼好的煙，可別浪費了。”張老二直接拿出三根香菸來，想一齊點上，結果卻怎麼都點不着，因爲淚水同樣模糊了他的視線。
張老大仰頭長嘆一口氣：“是我對不起你們倆。怪我，鬼迷了心竅！”
“老大。”張老三自己拿過一根菸來，勉力點燃：“其實要不是有今天這一茬，我跟老二真的從來都沒懷疑過你。就算你的車是最好的，你的衣服是最好的，就連嫂子的首飾都是最多的，我們也從來都沒懷疑過。每年分紅，你給多少，我們就接多少……”
“可是爲什麼呀？在錢面前，咱們親兄弟的感情就真的連屁……連屁……都……不如了嗎？”張老三禁不住，泣不成聲，一個奔四張的大男人，就這麼捂着臉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
下一句呢？
不過就是三個大男人，也顧不上這辦公室裏還有探頭探腦的員工，抱頭哭了起來。
“張總。”一個帶着眼睛斯斯文文的男子走出門來，皺眉道：“初步估算，你哥哥至少挪用了1000萬以上，具體的，得花時間細查。還有一些錢的去向不明，加起來估計也能有1000多萬。”
張老二瞬間就愣住了！
他難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親大哥，臉頰抽搐，喃喃道：“老大，怎麼會這麼多？”
“這兩年，公司的效益，其實真的挺好的。”張老大閉目搖頭。
這時，幾個穿着制服的人也出來了……
審計一直持續到了臨近下班時間才結束，只不過最後的結果，張老二和張老三都不關心了！
他們今天找了穿制服的來，初衷只不過是嚇唬嚇唬老大罷了，並沒有真的想怎麼樣。
但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這些官面上的人要履行職責，就不是他們能攔得住的了。
張老大早就被拘走了，一起被拘的，還有那個財務。
隨着下班時間的到來，公司裏漸漸冷清了下來，只剩下兄弟兩個依然愣愣的坐着……
最後，張老三對哥哥問道：“那老大的房子怎麼辦？”
“買了吧。嫂子和侄兒不還得過日子麼？”張老二理所當然道：“剛纔不是說了麼，就是多少年的問題了。但是不管多少年，他出來了，也還是咱們大哥呀！”
…………
陳晉一手拿着雞腿，一手拿着電話，聽着聽着，他撕扯啃咬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認真聽着。
“那……他會判多少年？”陳晉嚴肅問道。
對面道：“我們倆不上訴了，律師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不過你放心吧，三套房子我們還是會都買下來的。畢竟他老婆孩子沒有錯，我們得照應着。”
“你也別太難過了。這對他未必就是件壞事。找點門路的話，應該兩三年就能出來了。”陳晉此刻也沒有了嘲弄的心思，很認真的建議道。
“嗯，我們再想想辦法吧。”
掛斷了電話，陳晉就安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坐在他對面的方強不解道：“陳哥，什麼情況？還兩年三年的？”
“強子，如果有一天，別人給你一大筆錢，讓你出賣我，你會怎麼辦？”陳晉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方強撲哧就笑了：“你以爲你是誰？有什麼值得我出賣的嗎？哈哈哈……臭不要臉！”
陳晉頓時一頭的黑線，因爲得知了張老大的事情而有些黯然的心境也瞬間就明媚了起來。
“我是說如果嘛？”他笑着問道。
方強不屑道：“兄弟感情哪是用錢能計算的？出賣兄弟可是要天打雷劈的事情，我哪敢做？”
儘管知道方強這話純屬於瞎扯了，但陳晉還是聽出了他言語中的那股堅定！
別看方強平時大大咧咧好像沒頭沒腦的樣子，但是在某些時候，陳晉總有種他纔是最聰明的錯覺！
見方強的盤子裏都沒菜了，陳晉笑了笑，把自己剩下的另一個雞腿推了過去。
“我靠！”方強先是一喜，然後立刻警惕道：“陳哥，事先聲明啊！我對男人真的沒興趣喔！”
“我他媽喂狗都不會給你吃！”陳晉直接拿起雞腿扔進了邊上的垃圾桶，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就這個貨？聰明？
滾你媽的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