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漢與俞長春談話的同一時間，倒塌的惠寧苑工程區承建商、梅竹花園工程區承建商、昌景大廈工程承建商、麗水大廈工程承建商，也正集中於鶴坪市某個高級會所，商討着王漢在靈妙生態網站上發佈的那則宣告。
惠寧苑的承建商通誠建材的總經理馮程陰沉着臉道：“王漢今天肯定會過來，而且肯定會到現場轉轉。不過現在的工地上全是搜救小組，我倒想看看，他一旦遇上這種情況，是上前貢獻一份力量，加快搜救的速度，還是視若無睹地離開。我已經跟那些搜救小隊的負責人打過招呼，一旦發現王漢，務必用最大的熱情和最懇切的語氣把他強留下來。”
“馮董考慮得挺細緻，不過這位王總裁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我是他，我就坐的士來，遠遠望一眼，不下車就離開。誰能知道？”昌景大廈的承建商孫同凡以前與馮程有些舊怨，便陰不陰陽不陽地頂了一句。”
“哼，至少我是去安排做了，不像某些人只曉得反駁，什麼也沒有做！”馮程立刻冷哼。
“好了。”麗水大廈的承建商周滿忙打圓場：“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吵。當務之急，是圈出他的下一步可能的合作對象。我個人傾向於他會聯繫那些老資格的小區來做測試，咱們是不是應該在這方面出擊，誇大一下化污劑的腐蝕能力，讓那些小區的負責人不敢和他合作？”
“對！”孫同凡立刻贊成：“如今做建材的，哪個不偷工減料？真要實打實地算，大家都要虧本沒錢賺。所以，新建的那些高層住宅樓或者商品樓，應該都不敢和這位虎少合作，只有那些年代久遠的小區纔可能爲了一點測試費用而鬆口。”
“我建議大家發動手下那些閒人，一個小區一個小區地通知，不准他們接受王漢的條件。只要王漢找不到願意合作的建築，就必須考慮買地審批的事。這方面，省裏和市裏自有相關部門去和他扯皮。”
“也行。”周滿立刻點頭：“如今這情形，我們四家已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誰都離不開了，所以，等下也要盡些力，不要被一個外地來的小子給打倒了。”
……
這邊，俞宅的書房裏，俞長春沒好氣地將目光從棋盤上移開，看着王漢：“你就真的只打算在我們y省建婦嬰保健區啊？”
王漢微愣，隨後嘿嘿訕笑：“目前我只能這樣啊。”
“反正你現在不缺錢，”俞長春絲毫不爲他所迷惑：“只缺人手。鶴坪也是城市，你完全可以在那裏也搞一個婦嬰保健區嘛！你在外面建了，還可以順便提醒劉書記他們這些省領導，加快以鄉並縣的審批速度。”
“有道理。”王漢點點頭：“但還要看看那幾棟倒塌的大樓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樓盤。”
“行，反正你不要給人留下話柄就好。”俞長春收回目光繼續下棋。
“那，我明天就去鶴坪？”王漢目光一轉，試探地問。
俞長春頭都沒有擡：“快去快回。京裏的阻力想要下達到市裏，有你那個老同學的父親攔一攔，想來暫時還不會太快，你得趕緊找到測試目標纔好，不然，真等二十四小時纔去處理，就遲了。”
王漢目光微閃：“那我先走了，事不宜遲，我今晚就趕過去。”
……
趙建新的身份比較敏感，也可能有人在盯着，所以王漢在這晚上近兩點時，坐着的士抵達了鶴坪市。
他戴着墨鏡和帽子，的士司機居然也沒有認出他來。
吩咐的士司機帶着自己去那幾棟倒塌的大樓附近轉了一下，看着那些搶救隊伍還在努力地搬運着殘磚斷樑，企圖救助出更多的遇難者，王漢眼神微暗，讓的士司機載着去了相關的捐款救助地點，記清那些遇難工人的聯繫方式，便在附近轉悠。
接連轉了幾個小時，直到這位的士司機早上交班，王漢才用小周的身份，戴上幻影面具，選擇了一家酒店入住，並在房間裏撥通了趙建新的電話：“我已經到了鶴坪。”
“這麼早？”趙建新明顯也是纔起來，頓時驚呼：“你昨晚過來的？”
“對！”王漢問他：“我已經轉了一個晚上。益民路有個爛尾樓叫會林花園，佔地14000平方米，現在產權在誰手裏？爲什麼會爛尾？你幫我查查吧。”
趙建新立刻問：“你打算用這個會林花園來做測試？”
“沒錯，它離倒塌的信和公館只差一條街，有可比性。”王漢肯定地道：“你快點給我資料，最好上午能拿到。”
趙建新沉默了一下，才道：“其實，我已經有會林花園的資料。我爸也說了，如果你想做測試，與其專門建一棟樓，涉及到土地規劃和審批，設計等程序，還不如直接接手一個在建工程。”
王漢一挑眉：“趙省長認爲會林花園的建築質量可靠？”
其實話說，這半夜裏他遠遠望氣，也覺得這個會林花園的氣場相當渾厚、凝實，在如今的建築中可不多見。
趙建新很肯定：“作爲經濟適用房，它的質量還算不錯，當初的承建商是獲得了中央三次魯班獎的中建四局，而且據我所知，中建四局並沒有轉包，是嫡系工程隊來建的。”
王漢很驚訝：“中建四局有錢啊，這還會爛尾?”
趙建新苦笑：“之所以爛尾，是因爲當時辦手續的時候，國土規劃局局長意外病倒，新調來的局長和開發商有無可調和的舊怨，故意在手續方面刁難，開發商的工程款只付出了一點就不出了，中建四局到現在還在和他們拉鋸，沒心思建。所有的建築隊伍都調去做其他項目了。”
王漢嘲笑：“看來，每一個城市裏有這些爛尾樓，也不完全是開發商的原因，也有你們政府某些人民公僕的原因啊。聽說都爛尾兩年了，怎麼那位局長還不解氣？”
“哎，據說是解不開的仇怨，而且兩邊都有理，市裏做工作沒用。”趙建新苦笑：“其他開發商知道這事，也不敢接這個爛攤子，畢竟是4千萬的地價，300萬元的建築投入，外加一名規劃局一把手的面子啊！”
王漢玩味地笑了：“你爸把它拿出來，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