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脈必須接觸不同的脈像，所以次日上午，俞長春便把王漢帶出門，拜訪濱海市一些退休老幹部。

真正開始跟在俞長春的身後，去那些退休老幹部扎堆的地方學習診脈時，王漢就明白，爲何三位師兄和師姐都沒有“悟性”。

學診脈，觸覺要靈，心性要穩，而且自信心一定要強。

很多脈像區別並不大，就算王漢此刻自負任督兩脈已通，六識大進，依然有好些要細細地辯認才能確定。

王漢立刻發了狠。

別的老中醫沒通督都能精準診脈，沒理由我通督了還不行！

接下來的日子，王漢就在不斷地分辯脈像中渡過，整整七天，28種脈像裏，他只能拿準虛脈和實脈2種脈像，其他的還在混亂和辯識中。

待到又一個週一上午時，外面陰雨綿綿，王漢正在書房時聽着俞長春講授着診脈的要訣，忽聞客廳裏的電話急促地響起。

很快，於嬸過去接了，嗯啊了幾句，很失望地叫起來：“什麼？只有一家單胎？”

俞長春與王漢對視一眼，俞長春轉身走到房門口沉聲問：“什麼事？”

於嬸立刻心虛地回答：“是軍區小饒打來的，說是上回做試驗的三戶家庭，只有一戶懷上，還是單胎，另兩戶失敗了。”

多胞的試驗失敗了？

俞長春馬上走出去：“電話給我，我來接。”

王漢眨眨眼，也跟着走出來。

數分鐘後，俞長春蒼眉微皺，掛斷了電話：“不是石榴！難道真是巧合？”

“不，不會是巧合！”王漢對農場很有信心，何況初級管家確定石榴有特殊效果。眼珠子一轉，王漢大膽設想：“那天我們吃了好幾種水果，會不會是混合功效？”

“對！”於嬸顯然也是很不甘心失敗，馬上附合：“那天大家還吃了辣椒和西瓜……。”

“不止！”一旁的俞光成又補充：“還有鹿茸湯！”

俞長春老眼一亮，緩緩頷首：“西瓜是不可能了，但辣椒能夠去寒，加快體內循環，鹿茸湯補氣血，倒是都有可能！”

王漢馬上走向陽臺拿傘：“我現在就去問問。”

還好，自己上回有意地留了一些偷來的石榴和辣椒，否則就要現種了。

半小時後，在濱海市北郊林間的砂石路上，王漢將數斤偷來的石榴、辣椒和一瓶庫存的鹿茸實物化，準備返回俞宅。

這時，他突然收到胡中恆打來的電話，語氣很凝重：“王總，有人向消費者協會舉報我們的去斑美白麪膜夾有劣等貨，不光無法去斑，還會造成過敏。”

同一時間，許氏集團總部，副總裁許又恆陰沉着臉，盯着眼前一個低眉順眼的中年男人：“舉報靈妙的人不會說漏嘴吧？”

中年男人討好地道：“您放心，他以前在n省可是專門弄這個的，再加上我們的訂單是真的，製做的水晶盒是花了高價，十分逼真，消費者協會那幫人肯定看不出來！”

許又恆這才滿意地點頭：“很好！哼，靈妙那般囂張，無非是仗着有祕術。現在祕術試驗失敗，看他還敢硬扛！”

中年男人忙諂媚地道：“對啊，靈妙公司不過是一個窮小子一時得意才弄起來的，哪比得上我們許氏在這y省已經立足了幾十年。跟我們鬥，他還不配！”

“你記得散佈一些消息出去，一定要讓公衆對靈妙發起質疑，讓那小子有口難言！”許又恆目光一凝，十分陰狠地下了命令。

“是！”

……

王漢急急將石榴、辣椒和鹿茸送回俞宅，甚至沒有進屋，就跟來開門的於嬸告知公司出事，自己需要回去一趟。

正滿臉笑意打算接過水果和鹿茸的於嬸一愣，繼而臉色嚴肅起來：“哼，軍區的試驗一失敗，就馬上有人來舉報你，這分明就是故意來找岔！”

“我知道，這不是巧合。可惜他們也太小瞧了我！”王漢冷笑：“於嬸您轉告師父，不用爲我擔心。”

“好！”於嬸點頭：“不過你也不要衝動，這種事，只能心平氣和地解決，不能動武。”

王漢展顏一笑：“我知道分寸。”

動不動武，就要看情況再說。

半小進後。

等王漢趕到鼎信大廈時，一樓的露天停車場、大樓入口處，均聚攏了好些看熱鬧的路人。

從地下停車場搭乘電梯上樓，王漢很快來到22樓。

纔出電梯口，王漢就聽到有一個激動的中年婦女聲音在高聲叫罵：“我不管！我是相信你們靈妙公司，才花那麼多錢來買你們的面膜。誰知道這麼貴的東西，居然是假貨！你們看我現在臉上這樣子，還能見人嗎？你們必須賠償我的損失，必須在電視臺和報紙上公開道歉！”

是個外地人的口音。

電梯口處已經站有幾名靈妙公司物流部的員工，見到王漢出現，紛紛鬆了口氣：“王總來了，王總來了！”

很快，王漢在體驗區看到了正在竭力解釋而一臉無奈的胡中恆，以及兩名應該是消費者協會的工作人員，以及被數名不知真相的體驗顧客滿臉同情包圍着的一箇中年短髮婦女。

明亮的日光燈照在這名婦女的臉上，那目光遊離，身上的氣質更是透出一股街頭下九流的邪氣。

滿臉青透黑，無紅光，滿是紅疹。

“怎麼回事？誰說我們公司的面膜是假貨！有證據嗎？”王漢很快就一邊高聲質問，一邊沉穩地走了過去。

胡中恆一見他就馬上解釋：“王總，是這位大姐，她說她三天前訂的貨，前天塗用，昨天臉上就過敏了，一臉的疙瘩，所以她懷疑面膜是僞劣產品！這兩位先生是消協派過來調查的。諸位，這位就是我們公司的老闆。”

“王總您好，我們收到舉報，特意過來查一查情況。”兩名消協人員倒是挺客氣：“不知道王總有何解釋。”

“我趕過來，自然是要解釋。”王漢目視那名“毀容”的中年婦女：“我們公司的面膜是全手工製作，所有的原料都經過檢測，不可能危害皮膚。這位大姐，您確定您用的面膜是從我們公司買來的嗎？如果是，請提供快遞簽收底單。”

“這個我有！”中年婦女立刻理直氣壯地揚起手中的一張底單：“而且你們的人剛纔已查過，有記錄。”

只是在王漢的眼中，她的目光並不似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明亮和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