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達克先生的傭兵小隊果然名不虛傳，看來這次臨時決定僱傭你們真是明智的決定。請接受我的謝意。”法爾斯不知何時湊了過來。

科爾達克回頭看了看法爾斯，然後笑道：“法爾斯先生言重了，我們只是那人錢財幫人辦事的粗人，和你這樣高貴的法師還是無法相提並論的。想必這幾百金幣的錢法爾斯先生也並不太放在眼裏。”

“沒錯，幾百金幣對於一個法師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大數目。可科爾達克先生隊伍裏的安妮洛特小不也是一個法師麼？爲什麼她竟然也在當傭兵？”法爾斯看似無意地問道。

“安妮自然是不缺錢的，她加入我們傭兵小隊只是爲了歷練。”科爾達克自然不會傻到把安妮洛特的真實身份隨便地說出來。

“哦？不知道安妮洛特小可否有公會依靠？以她的天賦，我想若是來到我們祕法之眸，待恐怕比我只高不低。”法爾斯問道。

科爾達克心中一凜，他不知道法爾斯是不是想試探些什麼，所以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記得她原來說她有個老師，但有沒有公會卻不好說，至少我從未聽她提起過。”

“原來是這樣，那葉明小兄弟呢？小小年紀就擁有11級鬥氣，也算得上是少見的天才，難道就沒有被哪個公會吸收麼？”法爾斯繼續問道，他現在想多試探一些有關葉明和安妮洛特的信息。

科爾達克咧嘴一笑：“那小子？他是月影盜賊公會雜務部的成員，前兩天還在翡翠大街上晃悠呢，那片的保護費基本都是他收的。”

反正葉明是月影盜賊公會成員這件事也不算什麼祕密，所以科爾達克也乾脆說出來。故作神祕反而會引起法爾斯的疑心。

“呃……原來是這樣……想不到十一級的中階刺都只能在月影盜賊公會的雜務部工作，看來那個神祕組織還真是藏龍臥虎啊。”法爾斯面古怪。

眼看法爾斯被自己一擊打得摸不着頭腦，科爾達克也趁機轉移話題：“今天這一已經有了不少的收穫，法爾斯先生接下來做什麼打算？”

法爾斯想了想說道：“繼續深入，這次我們要到人的部落裏面轉一轉。”

“如您所願。”科爾達克也不反對，反正法爾斯也在這裏，他不可能不知道危險，既然還選擇繼續深入，那隻能說明法爾斯有安全撤離的把握。

……

兩天後的晚，法爾斯所率領的小隊來到了一個人部落的附近。

人的部落其實就相當於人類的小鎮，只不過人數更多，建築更簡陋，環境更骯髒罷了。

至於城市，也許只有人帝的首都奧格瑞瑪才能算一個城市，其餘地方在人類眼中和豬圈差不了多少。而那奧格瑞瑪估計也頂多只能算個二城市，和繁華的隕星城根本沒辦法相提並論。

“今天這次可是票大生意！”科爾達克大半也興奮地如同打雞血了一般。

也難怪，這次如果真的能突襲掉一個人部落，只怕能幹掉五六百人士，哪怕只分到三分之一的耳朵，那也是一筆好幾千金幣的鉅款。

有了這筆錢他科爾達克大爺往後去烈焰之錘買東西底氣就足多了，省得還要像過去那樣靠自己的身軀來小心翼翼的擋住薇拉的目光，以防這個物狂看到某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好了，我們上吧，注意，在引起注意之前儘量多殺掉敵人。”法爾斯給所有人加持了魔法之後最後吩咐了一句。

鬥在午進行，睡夢中的人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有人類能夠來到這裏。他們倉促地迎，有些人甚至光着屁股拿着木棒就衝了出來。他們毫無意外的要麼被人類亂砍死，要麼被三個法師的法術轟成渣滓。

黎明的時候，所有反抗的人已經全部死，剩下的人就只是一些老年，女，孩童。他們被十個武裝的人類看守着，相互綁上了繩子無助的聚在了一起。

“好了，該走了，這票賺足了！”科爾達克抹了抹臉上的血跡說道。

“可是，科爾達克先生。”法爾斯笑着指了指最後那羣被俘的人說道：“這裏還有一批耳朵呢，難道您不要了麼？這算起來可是有一千多金幣呢。”

法爾斯話一出口，場面瞬間就陷入了寂靜之中。

屠殺老弱病殘？這種事人做得出來，但是作爲一個有着道德底線的人類，科爾達克自認做不出來。

所以他裝作很不在意的笑了笑：“算了吧，這次已經賺了不少了，也不差他們幾個。再說都是些老弱病殘，殺起來根本沒有感覺。”

法爾斯掃了掃人們，然後笑着說道：“那麼科爾達克先生是不準備要這一筆賞金嘍？”

科爾達克點了點頭：“是的，這點錢，不要也無所謂。”

“好的，既然這樣的話……”法爾斯對着幾個隨從使了個眼，然後說道：“那我就全收下了。”

法爾斯話音剛落，慘叫聲就在人中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那些收到法爾斯命令的人類士開始毫不猶豫地屠殺人平民，他們面無表地揮動着武器，將一顆顆人頭顱砍了下來。

科爾達克和薇拉麪登時變得無比難看，他們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僱主在和煦的外表下竟然隱藏着這樣一顆無嗜殺的心。

而作爲法爾斯手下兼同伴的德維爾，在看到這血無的屠戮之後也是面帶不忍之，他微微擡了一下手，卻終究放了下去，只是扯出一個自嘲地笑容。

“讓你的人住手。”葉明不知何時站在了法爾斯身後，他輕輕地說道。

此時的葉明臉上沒有任何表，所以看上去並沒有多麼憤怒。但安妮洛特卻知道，這樣的他纔是最危險的狀，因爲

離葉明很近的已經看到他的雙瞳轉爲了純黑。

每當葉明變成這樣的時候，他就像一個不可阻擋的死神一般，只要他願意，任何成爲他目標的敵人都會被抹殺。這是安妮洛特通過兩年的相得來的經驗。

一股讓令人窒息的恐懼感從法爾斯的身後襲來，他幾乎是不自覺地就打了個冷。

“這個小子怎麼回事？！”法爾斯心中大震，他早就知道葉明是影舞者了，但卻沒想到這個影舞者竟然會讓他這個縱焰者感到恐懼，而且還是在等級比自己低的況下！

直覺告訴自己現在不是激怒葉明的好時候，所以法爾斯默默地擡起手，阻止了手下的殺戮。

沒有了金屬切割肉體的聲音，沒有了人的慘叫聲，場面再次變得安靜起來，只有夏天的微風緩緩吹過，似乎是想爲這冰冷的氣氛帶來一絲暖氣。

科爾達克也看出了葉明的變化，他搶先一步擋在了法爾斯和葉明之間，打着哈哈說道：“那個，小葉啊，法爾斯先生想要金幣嘛，多殺幾個人也沒什麼不可以是不是？再說他現在已經停手了，所以就這樣吧。馬上天都亮了，我看咱們也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紮營休息一下了。”

科爾達克一邊說一邊對着葉明身邊的安妮洛特使眼，葉明雖然平時非常聽自己和薇拉的話，但在某些時候，即便是自己這個老大或者薇拉這個大也勸不住他。

每當這種況發生的時候，只有安妮洛特才能控制住他。起科爾達克並不相信這個事實，但在幾次驗證之後，他只能仰天長嘆“葉明是個重輕友的傢伙”。

安妮洛特也明白科爾達克的意，若是葉明真的把法爾斯給殺了，那恐怕以後在東部大陸這個傢伙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祕法之眸被人拆了幾個據點就拍出幾百萬金幣把人折騰了一個天翻地覆，要是有人敢殺掉他們的重點培養對象？恐怕這個傢伙會被祕法之眸追殺到天涯海角的！

所以向前走了一步，將白的小手放在了葉明的肩上。葉明面無表地扭過頭來，看到安妮洛特對他微微地搖了搖頭。

“這次我放過你，但是再有這種事發生我就殺了你。”葉明再次淡淡的說道，似乎一個十一級刺干掉一個十四級法師是理所當然的事一般。

但科爾達克幾人卻毫不懷疑葉明的話，這不是等級上面十四減十一等於三的問題，而是法爾斯上葉明等於死的事實。

聽到葉明這麼說，法爾斯微微鬆了一口氣，看着這次這個傢伙是放過自己了。

但隨即巨大的屈辱感又涌了上來，當着所有人的面，被一個比自己弱小比自己年輕的刺如此赤的威脅，這對於從小就自認爲是天之驕子的法爾斯來說是不可忍受的屈辱。

但法爾斯卻很擅長忍耐，他強行剋制住自己直接下令誅殺科爾達克等人的望。然後對着葉明輕輕地點了點頭，就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一旁的德維爾此時也覺得有些尷尬，他本想對人們說兩句將他們驅趕走，卻意識到語言不通，所以張了張嘴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倒是一旁的菲爾德卻主動站了出來，他用非常嫺的人語說道：“剛纔的事只是個意外，我們人類不殺無法反抗的敵人，你們走吧。”

幾個人看着人類幫自己解開了繩子，有些疑，但最終求生的渴望壓倒了恐懼和悲傷。他們開始試探着離開，在看到人類沒有任何反應之後，他們終於一個個都跑了起來。

……

葉明坐在石頭上，太陽緩緩從遠的地平線上升了起來，朝陽從來都是溫和不刺眼的一團橘紅。所以葉明呆呆的看着那一輪朝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妮洛特看出葉明似乎有些心事，她本不想多管閒事，但看着葉明的背影，不知道爲何卻終究是走了過去。

“幫助葉明就是幫助會長大人。”安妮洛特心中這樣對自己說，然後坦然的走了過去。

“你遲疑了？”安妮洛特坐到了葉明身邊，開門見山地問道。

葉明點了點頭，他有些茫然的說道：“我突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殺人了，哪怕是人。”

“他們不是你的敵人麼？他們不是殺了賽勒諾斯麼？”安妮洛特反問。

葉明愣了愣，然後說道：“可殺了賽勒諾斯大哥的那羣人都已經死了。而且，那件事要算起來應該算到巴羅爾頭上。”

安妮洛特沉默着，所以葉明接着說道：“薇拉說過她許多親人都被人殺掉了。起我覺得幫薇拉殺人是在幫她報仇，所以沒有什麼不妥。”

葉明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可是前兩天，就是到那支人中隊的那天。老大讓我殺掉那個隊長，我解決掉他之後又發現了一個逃跑的人。”

“然後呢？”安妮洛特問道

“然後……然後我把他也殺掉了。”葉明說：“可我現在突然發現，那個人和原來那個人隊長長的很像。我覺得他們可能是父子。”

“所以你覺得你也破壞了別人的家庭，破壞了別人的幸福？”安妮洛特猜測。

葉明點點頭：“我殺了一對人父子，就有一個人母親以及幾個人小孩子失去了他們的親人。同樣是破壞，我想試着去找出我和人之間的差別，但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我和他們真的是一樣的，只是在殺戮，在毀滅這別人的幸福，

這是……不對的。”

安妮洛特沉默了片刻，然後突然問道：“你覺得你自己做的是不對的，那你覺得什麼是對的？”

“……”葉明沉默不語。

安妮洛特接着說道：“你覺得不殺他們就是對的了麼？可如果你不殺人，人就可能去殺你，殺科爾達克，殺薇拉，殺賽勒諾斯，也殺……我。你覺得你不殺人對麼？”

葉明啞口無言。是啊，爭是種族間永恆的話題，你不去殺掉對方，對方就可能來殺你。都是殺，都是錯的麼？

“爭從來都沒有什麼對錯，有的只是殺戮和。”安妮洛特輕輕的說：“你只要儘量讓事向我們想象的方向發展就好了。你想要我們都活着，那就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可以保護我們所有人。爲此你可以殺戮，可以破壞別人的幸福，這麼做雖然自私，但它沒有對錯之分，因爲所有人都是這麼做的。”

“只是按自己所想去做就行了麼？”葉明喃喃的說道。

“是的，很多事都沒有絕對的對錯。你只要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或者說自己認爲對的事就可以了。記住，不要遲疑，因爲你的遲疑很可能就會導致自己，如果你不想自己死，那就不要遲疑。”安妮洛特認真的說道。

葉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安妮洛特嘆了口氣，其實這些道理她只是很久之前維爾萊斯教給她的。說實話她自己現在也並不是很明白，又怎麼可能讓葉明懂呢？

“不要想太多了，巴羅爾一直在暗看着你，隨時準備衝上來給你一。如果你不強大，你會死，科爾達克會死，薇拉會死，我……可能也會死。”安妮洛特最後又說了一句，然後準備離開。

“安妮。”葉明站起來叫住了安妮洛特。

“嗯？”安妮洛特有些不解地回頭，她該說的都說完了，葉明還想怎麼樣？

葉明卻突然在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微笑着說道：“謝謝你，我會保護好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