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隻大黃
睦宣王府多了一個小郡主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似的傳遍大街小巷,這個風頭不亞於大皇子草菅人命的消息。王府隨意走出一個人都會被格外關注,彷彿盯着看就能瞭解到第一手消息。
百姓們也加入了編故事的隊伍,爲阿挽找了一個又一個“後媽”。此時,將軍府裏的項姝也急的團團轉,明明昨晚才一起回的府,怎麼今天就多了個女兒了。
但外面的世界一點都影響不到王府。
用過晚膳,豐元溪陪着貪食吃撐着的阿挽在院落裏散步,裴安被下令繞着王府跑兩圈鍛鍊身體。小丫頭揉着小肚子還不安分的蹦跳,豐元溪也只含笑看着。兩人逛了大半圈,門口進來兩個侍衛。
“王爺。”
豐元溪點點頭,讓他們去書房等他,自己則帶着阿挽先回房間。
“我馬上就回來,想睡了就讓裴安給你送熱水過來。”豐元溪摸了摸阿挽粗糙的頭髮,一日下來這動作甚是習慣。
阿挽想着他有正事就乖巧的坐在牀沿點點頭,目送豐元溪離去。小丫頭無聊的晃盪了一會兒腳丫子,跳下牀雙手用力拖着一條圓凳子。挪到門口瞧着亮着燭光的書房,隱約有着被燭光拉的頎長的身影印在窗戶上。
阿挽閉上一隻眼睛,伸出手指在空中描繪着影子的輪廓。
前幾日的時候,她都還和元溪形影不離。變成人了,反倒被落下了。小丫頭雙手託着下巴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哎……”
“哎。哎。哎。”短促卻連聲的嘆氣聲有些滑稽的傳入阿挽耳中。
阿挽一個激靈,跳下凳子。眼睛努力瞪到最大,警惕的環視四周。門外就是長廊,長廊間隔着掛着燈籠。空蕩蕩的長廊一目瞭然,主院除了書房和主臥都一片黑暗,裴安似乎纔回來,躺在院子門口和守門的侍衛說着什麼。
阿挽小手搭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的坐上去。難道是聽錯了嗎?
“哎。哎。哎。哎。哎。哎。”
阿挽一個沒防備被嚇得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上,揉了揉屁股循聲望去,只見一隻黑色的鳥兒在鳥籠子裏歡快的蹦躂,嘴裏還發出嗤笑聲,“哈,哈,哈哈。”
因的身子瘦弱,臀部也沒幾兩肉的,摔得生疼。可阿挽顧不上尾椎處還疼着,顛着腳跑到隔壁房間對出來的那處廊下。
原來是日前剛能碰到實物時買來試驗用的的鷯哥,因爲豐元溪也沒給發落它的下場,裴安就把這小東西留在了主院裏。白日裏就掛在樹底下,晚上就掛回廊下。
阿挽仰着腦袋看着竹條鳥籠裏的鷯哥,全身的羽毛黝黑光亮,頭側有鮮豔的桔黃色肉垂,嘴峯桔紅色,跗蹠則顏色更淡一些。這般看着,這幾處恰好點綴了通身的黑色羽毛。
小東西似乎和阿挽做對,知道她在看它,撲了下羽翼轉了個身,尾巴對着阿挽驕傲的哼起了小曲。
阿挽一愣,使壞的踮起腳尖,伸長手晃了下籠子的底部。
鳥籠只靠着頂端的鉤子掛着,一碰,裏頭就跟鬧了地震似得,直晃盪,給鷯哥供水的杯子也撒了好些水出來。
鷯哥撲閃着翅膀在籠子裏的小天地飛起來,嘴裏不停的叫喚,“錯了錯了,錯了錯了。”
阿挽樂了,敢情這鳥兒也通人性呢。
阿挽一時間來了性質,興沖沖的拖來圓凳,兩手充當着軟墊墊在臀部和凳子中間,緩衝一下尾椎處的疼痛。
“小鳥兒,你可有名字?”小丫頭仰着頭開始和鷯哥說話,“嘸,我叫阿挽。”
“阿挽阿挽、阿挽阿挽。”鷯哥本就是好說話的鳥兒,自從來了王府,他就被丟棄在一邊。除了有專門的太監每日進來給洗澡,餵食時說幾句,其他時候都孤零零一個。
現在倒好,兩個愛說話的小東西,正好湊成了一對。
豐元溪遠遠的就聽見阿挽和誰說話,卻跟纔會說話又對這項技能十分喜愛的小嬰孩一般,只會學舌。
“大——黃——”
“大黃大黃。”
“我——叫——大——黃”
“我叫、大黃。”
拐過彎兒了,豐元溪才瞧見阿挽是在和鷯哥說話。
瞅見豐元溪,阿挽趕緊跑過去抱住豐元溪的胳膊晃盪,“元溪,大黃可厲害了。學的又快又好。”
豐元溪輕挑眉,大黃?這似乎比較適合一條狗。經過鳥籠邊,豐元溪覷視了一眼,挺愛乾淨的小東西,沒什麼怪味。既然阿挽喜歡,那就留着吧。
大黃似乎知道豐元溪忽閃的惡意,討好的在籠子裏蹦躂,聲音格外清脆,“王爺好,王爺吉祥。”
阿挽一聽,笑眯了眼,“我就說大黃棒棒的。”
豐元溪微微眯起眼睛,危險的眼神轉瞬即逝。這黑不隆通的醜傢伙是阿挽口中第二個被讚賞的,當然,第一個是他。
豐元溪不着痕跡的看了大黃一眼,默默地帶着還不住獻寶的阿挽離去。
身後不停的傳來大黃激動的聲音,“王爺是好人,王爺是好人……”
若細聽,許是還能窺探出一抹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覺悟,它只恨在鳥市的時候沒有多學幾句吉祥話,詞到用時方恨少啊。
豐元溪擔心着侍衛已經查出了阿挽這身子主人的身世的,怕阿挽想起那晚小女孩淒涼的死在路邊而傷感,就特意把她留下。
事情出乎他意料,小女孩的身世仍是是個謎。侍衛們卻查到在十三街和東街之間小巷口裏的二進院有好些不同尋常之處。侍衛偷摸到院子裏時,看見院子裏進進出出的都是女娃娃,同時也看見了主子所說的一個矮個男子,孩子們都喚他趙叔。
侍衛們粗略的數了下,女娃娃少說也有三十餘個,每個都灰頭土臉的,衣服也髒兮兮的,唯有一個個頭上的麻花辮能窺知一二。他們留了人在院子外盯梢,不知王爺的意圖就不敢輕舉妄動忙回來報告。
豐元溪估摸着小女孩也是這個院子裏出來的,而且應當是生了重病就被丟棄了。可這個趙叔聚集了那麼多的女娃娃又是要做什麼。
豐元溪蹙着眉頭思考着,阿挽已經從元溪的櫃子裏拿出來一套乾淨的中衣褲。
小丫頭伸出手掌在豐元溪眼前晃了晃,“元溪,該沐浴了。”
豐元溪捏了下阿挽的鼻尖,接過衣褲往浴室走去,阿挽小跟班也立馬跟上。看着身後亦步亦趨的小丫頭,豐元溪蹲下身子。
還未說什麼,阿挽就抱緊了他的腰部,可憐兮兮的說道,“阿挽想和元溪待在一起。”
豐元溪沉默,嘆了口氣。
片刻後,豐元溪也不知道兩人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情景。他自然是光裸着身子泡在水中,重點是在阿挽。
小丫頭雙膝跪在豐元溪背靠着的池邊上,雙手抓着溼潤的帕子,使着吃奶的勁兒在給他擦背。豐元溪微闔雙眸,腦海中不停的閃過“阿挽在爲他擦背,阿挽的手在撫摸着他的脊背,軟綿嫩滑的小手……”
“元溪,這樣會疼嗎?”阿挽擦的仔細,眼睛直勾勾的隨着帕子移動。
豐元溪微微勃發的某處因小丫頭稚嫩的嗓音瞬間偃旗息鼓。阿挽如今——
還是個孩子。
阿挽被豐元溪抱回浴桶裏沐浴過後,穿着過長過大的裏衣躺倒在牀上。
“哎喲……”
豐元溪趕緊把人抱到腿上,撫上阿挽的後腦勺,“可是碰着了?”
阿挽扁着嘴巴,自己掙扎着臥倒在豐元溪的大腿上,小手拉過他的手掌按到自己臀部,“嘶……這裏疼……”
豐元溪小心的按了一下,小丫頭很給面子的配合着叫一聲。
豐元溪毫不猶豫的把褲子往下扒。只見尾椎處散出一片淤青,看起來甚是嚴重。
“疼嗎?”
“不疼。”
“這裏呢?”
“哎喲……”
豐元溪小心的把淤青揉開,又拿了藥膏輕柔的敷上。
阿挽苦着臉趴在牀上,嘟囔道,“你把人家看完了,阿挽也把你看完了。所以元溪必須得娶我了。”
豐元溪沒好氣的捏了下小丫頭嘟起的脣瓣,摔成這樣了還有心思去琢磨這些。
“說說,倒是怎麼弄的?”不就中間走開那麼一會會兒功夫,就能把自己身上添些傷,真是能耐了。
阿挽實誠的把大黃給供了出來。
豐元溪哼了一聲,消失了幾分鐘。也不知道可憐的大黃受到了怎樣的“鳥身威脅”,整整一個晚上都在念叨着“王爺是好人……”
待養鳥的小太監第二日補水時才發現往日活蹦亂跳精力充沛的像個瘋子似的的鷯哥已經癱在籠子裏了,水槽裏半滴水都沒了,而它還在堅持不懈的討好王爺。
作者有話要說:愛吃魚的肥肥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2-25 19:41:01
謝謝肥肥的地雷,麼麼噠。肥肥,你家包養的豆子夠炒一盤了麼!
元溪(對手指):突然發現阿挽變成人後,就有好多情敵,連大黃都不自量力的和本王搶!拔毛!煮了!
快快!留言收藏求給力啊!倫家還許了願希望年前專欄收藏能到百!你們滿足小豆子吧!!!
ps:因各種因素,暫時還是隔日更新,見諒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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