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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魚記 - 第五卷 白駒_第六十一章 流雲吐華月(4)字體大小: A+
     

    從趙府到孫家的距離並不算遠,孫奕之也沒有大張旗鼓地請太多人充門面迎親,畢竟在趙府的隱患未除之前,留在暗處的人手遠比露在明面的人有用。

    車隊並不長,他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到禮車的輕紗垂帳下,端坐不動的青青。

    一直擔心的變故未曾出現,讓他鬆了口氣之餘,總覺得似乎疏忽了什麼。

    他是久經戰陣之人,對危險有種無法言喻的敏感,這種敏感的觸覺讓他幾次在沙場上死裏逃生,自是不會錯過如今這種奇怪的感覺。更何況,趙毋恤這樣的人,一計不成就徹底偃旗息鼓的可能,實在太小。

    就算青青防備得當,趙鞅又對她另眼相看,趙毋恤明着不敢動手,可那到手的離心蠱,一日找不到,他們都不能全然打消戒備。

    更何況,青青還打着弄到那離心蠱的子母蠱,好交給扁鵲研製解藥的主意,也不能做得太過,讓他們全然無處下手,反倒沒了奪蠱的機會。

    一行人緩緩而行,周圍看熱鬧的人也不少,趙氏乃是邯鄲城守,族人衆多,不少出了五服的,被分出趙府後,也在附近居住,家中亦有人認得趙府中人,自然也聽說過這個半路被認回的小姐和姑爺,見到迎親隊伍中那一擔擔嫁妝,都豔羨不已,議論紛紛。

    “老爺子對這半道認回來的孫女還真是夠意思,比嫡親長孫女的嫁妝都不差,就是不知這姑爺是哪裏來的?看着眼生,不像是咱邯鄲城裏的人吶!”

    “我聽人說過,這位姑爺的來頭可不小,乃是吳國孫大將軍的後人,前幾年我家有人去姑蘇,還見過孫大將軍呢!”

    “孫家不是已經被滅門了嗎?聽說幾百口人無一活口,這人會不會是騙子啊?”

    “怎麼可能,小孫將軍去提親那日我可是親眼見了,是藏室史李大人親自前去下聘的。小孫將軍乃是李大人入室弟子,若非如此,趙家又怎麼肯應下這樁婚事。”

    孫奕之騎在馬上,街旁之人的議論,他聽得一清二楚,聽得有人提起孫家滅門之事,原本一直微笑的脣角輕輕抿了抿,朝混在人羣中的司時久丟了個眼神,示意他去盯着那些故意提起話題的人。

    他剛收回視線,忽地看到一點寒光在旁邊的酒樓中閃爍,立刻一偏頭,一支利箭疾若閃電般照着他的面門射來,他這一躲一伸手,便已將箭矢捏在手中。

    指尖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可支箭的力道之大,遠非尋常弓箭所射,他朝着利箭射出的窗口招了招手,看到那邊人影一閃而沒,便冷笑一聲,低頭看着手中的箭。

    箭身上裹着一層薄薄的絹帛,白色的絲帛上,隱約可見密密麻麻的血色小字,顯然這支箭射來的目的,並非要他的性命,更重要的,是箭上的這封帛書。

    孫奕之心下一沉,這個時候,突然飛箭傳書之人,顯然是要攪局,這上面寫的內容,不用看,也必然不會是什麼好事,下意識地回頭朝青青那邊望去。

    青青在禮車上,忽地看到車隊停下,擡頭望去,正好看到孫奕之回頭,亦未錯過他手中拿着的箭書,不由皺了皺眉,剛要張口,想起韓芷再三叮囑過,到孫家之前不得開口說話,只得深吸了口氣,閉口不言,衝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孫奕之衝她微微一笑,將那封帛書揣回袖袋之中,箭支則隨手丟給身後的隨從,轉身策馬前行,根本無視兩旁喧譁的人羣。

    而旁邊圍觀的路人,卻都被他接箭這漂亮的一手給震住了。

    “這姑爺的身手還真是厲害,就是不知,什麼人在人家大喜的日子前來搗亂?”

    “定然是孫家的仇人,敢在邯鄲城裏鬧事,真是不知死活!”

    就算孫奕之的人不出手,這是孫趙聯姻,趙府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理,送親的趙氏子弟當中,便已有人離隊前去那酒樓查看,只是到了樓上後,發現那射箭的位置在一間包房之內,房中窗口大開,已空無一人,問及酒

    家,方知大部分人都在樓下圍觀迎親隊伍,根本無人注意到先前裏面竟藏有箭客。

    趙府的人撲了個空,亦在孫奕之的預料之中,敢在這個時候射出箭書搗亂之人,若連這點本事也沒有,還真是不值一提了。

    他小露一手之後,路上便再無阻止,原本他就已安排人清理過一遍,趙氏作爲邯鄲城守,亦有人在沿途巡守,這樁婚事關係到兩家顏面,趙毋恤就算想要從中作梗,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自毀聲譽。

    照着規矩在城中兜了一圈,迎親的車隊方進了孫家的大門。

    孫奕之購置這院子本就是爲了方便青青拜祭父母,並無長住的打算,當時買的也急,地方並不算大,好在需要住下的人也不算多,兩進院子平日裏已經足夠居住,只是今日趙氏送親之人亦要在此坐席吃酒,前院便有些不足用,連後院和花廳也都擺滿了酒席。

    李聃和扁鵲前兩日才依依不捨地從玄宮回來,若非要替兩個弟子主婚,李聃還真是不想回來,如今看到一雙佳兒並肩從門外進來,他也不禁老懷安慰,一個勁地捋着鬍子笑個不停。

    他離家已久,老妻病故後,兒孫各有各的生活,他便遊歷諸國,碰上順眼的地方,就多住幾日,享過王室尊榮供奉,也住過荒山野嶺,若非想要追訪夏商舊事,他也不會南下吳越之地,遇到孫奕之和青青。

    孫奕之跟他的時間並不長,孫家原本就已爲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李聃能教他的,也不過是一些心法,他素來講究天人之道,隨心無爲,本與孫家力求克敵制勝的兵法背道而馳,也正因爲如此,孫武方纔請他給孫奕之講課授道,兼修並蓄,方能知己知彼,故而對他而言,孫奕之頂多算是記名弟子,而非入室子弟。

    可青青卻不同,她是李聃所收的唯一一個女弟子。

    李聃原本打算從苧蘿山向南,過了浮玉山脈,進入南越之地。他從周王室所藏的典籍之中,追尋夏商遺族和傳說中的神蹟,卻沒想到會在苧蘿山撿到一個牧羊的小姑娘,發覺她過人的天賦後,便在尋蹤考證的空暇時間裏,教授她劍術心法,以及一些基本的藥草知識。

    因青青的天賦獨特,他也不想拘泥於成法,所授自然之道,便是取自天地風水,本意不過是讓她有個自保之術,能在山野中生存下去。卻沒想到,青青與山間靈猿練劍,在山中寒潭練功,循自然之道所練出的劍法,獨闢蹊徑,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原本以爲,她有了如此精妙的劍法,足以保證日後的生活,李聃這才放心地離去,卻沒想到,這丫頭被他教得隨性慣了,一下山便直闖吳王宮中,尋父盜劍,惹出一連串的麻煩來。

    好在,如今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總算有人敢娶,李聃看看孫奕之,再看看青青,滿意得合不攏嘴,若非當初他一時興起,收了這個好徒兒,又怎會有玄宮面世的一天?那些龜甲龍骨記載的祀文史料,讓他大開眼界,恨不能長住玄宮之中,與之爲伴。

    扁鵲在一旁看着,頗有些感慨。他親眼見證了孫奕之帶着失憶離魂的青青千里尋醫,那時的青青懵懂如幼兒,孫奕之都能不離不棄,精心照料,如今兩人終成正果,昔日的種種磨難,也不失爲一段佳話。

    正廳中披紅掛綵,李聃端坐上位,孫奕之如今已無長輩在世,一日師,終身父,他便可作爲兩人的長輩受禮,看着兩人一步步走進廳中,有司儀喝禮,兩人隨之下拜,雙雙跪拜在他面前,便要跟着司儀所言行禮。

    “夫妻對……”

    “且慢!——”

    一聲厲喝忽地從門外傳來,那聲音尖利刺耳,一下子便壓過了司儀的聲音,直刺入在場所有人耳中。

    孫奕之霍然回首,朝門口望去,衝着門口的手下比劃了個手勢,示意那些人將那不速之客立刻清理出去,以免壞了他的終身大事。

    青青也跟着回頭看了一眼,卻不由一愣,

    脫口而出地叫道:“素年?”

    那女子猛然向前一衝,撲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縷黑紅的血沫,擡頭衝着青青聲嘶力竭地叫道:“你……你不能……不能嫁給他……他……是他……害死了你阿爹……”

    “你說什麼?!”

    青青猛然站起身來,三兩步便已衝到了她的面前,一揮手,將那兩個想要拉住她的人震飛出去,一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盯着她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給我說清楚了——是誰——是誰害死我阿爹的?”

    素年的七竅之中,皆有黑紅色的血絲流下,一雙眼更是佈滿血絲,全身上下軟得彷彿被抽去了骨頭,全靠她一隻手方能站着,聽得她的問話,卻森然一笑,指着尚不及起身的孫奕之,桀桀地笑道:“是他……就是他……你若嫁給他……便是嫁給了殺父仇人……”

    “你撒謊!”青青手一鬆,將她扔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是誰帶你來的?”素年是施夷光身邊的宮女,亦是離火者在吳宮中的一員,居然會千里迢迢跑來邯鄲,若說無人指使,誰信?

    “你不信?你自己問他……”

    素年摔落在地,又吐出一口血來,一邊笑,一邊說道:“他殺了你阿爹,你殺了他阿爺,你們若在一起,不孝不義,也不怕天地不容?”

    “住口!”

    孫奕之站起身來,衝她暴喝一身,震得她渾身一顫,七竅之中的血流得更多,一雙眼幾乎都要凸了出來,卻震得閉上了嘴,將尚未說完的話語盡數嚥了回去。

    青青回頭,看到他面色慘白,周圍的賓客見此情形,都退後了幾分,雖忍不住低聲議論,卻都不敢提高了聲音,生怕驚擾了兩人。

    “孫大將軍……你阿爺……不是我殺的……”青青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今日的賓客並不算多,可其中大多都是趙氏前來送親的族人,他們原本就對她抱有成見,這會兒一聽兩人之間竟有如此駭人聽聞的血海深仇,譁然之間,出言自是難聽之極。

    “我知道!”

    孫奕之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冰涼顫抖,心下一沉,急忙說道:“是那些奸人在你劍上下毒,方纔害了阿爺。阿爺的死,與你無關……”

    “那我阿爹呢?”

    青青轉頭盯着他的雙眼,只覺得牙根發冷,一個勁地打顫,拼命用力咬着,才能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句話來。

    “她說是你……是你殺了我阿爹?”

    孫奕之沉默了一下,握緊了她的手,他想說不,可對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偏偏又無法全然否認,只能艱澀地說道:“不是我一人……他行刺大王,我當時是宮中侍衛……”他無法分辯,趙戩鑄成血瀅劍,本當獻劍受功,卻暴起行刺,失敗之餘,以自身血肉祭劍而亡,將血瀅劍徹底封印,他當時不過十四五歲,初入宮中伴駕隨扈,確確實實參與了此役,說趙戩死於他手,也絕非全無根據。

    青青如聞雷擊,呆呆地站在那兒,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爲何……爲何你從未說過?”

    孫奕之見她眼神空茫,心頭一緊,用力握住她的手,急切地說道:“青青,你聽我說,我不是想騙你,我當日只是奉命攔截刺客,根本不知道那是你阿爹……你阿爹最後是自盡祭劍,並非是我……”

    “就算知道,當日的你,也一樣會動手。”青青深吸了口氣,只覺得胸口傳來一陣陣劇痛,呼吸間盡是血腥之氣,她只能竭力壓住喉嚨中翻騰的血氣,用力地掙脫了他的手,“那時你我本不相識……阿爹……”她幾乎能想象得到,阿爹當日被孫奕之攔下,行刺失敗後,以血肉之軀封印血瀅劍,那種慘烈的畫面,充斥在腦中,讓她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層血霧。

    她曾經想過無數種可能,趙氏會離間、會下毒、會引誘……卻怎麼也沒想到,破壞他們婚禮的,竟是這樣一幅畫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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