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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祭 - 第三章 鬼砌牆還是迷魂陣字體大小: A+
     

    等走出這房間的時候,終於有信號了,大石頭撥通了黃風的手機,叫他們帶兩個人和電筒過來,最好把獵狗也帶過來。出乎意料的是,黃風在電話裏說,已經趕過來了,正在半路上,難不成黃風有先見之明?不管怎樣,能越快越好。

    打完電話之後,兩人在門口外面呼吸着新鮮空氣,裏面的那臭氣實在不好受。

    大雨過去之後,綿綿的細雨又跟着來了,漸漸入夜,路上行人也少了。任天行和大石頭兩人被雨淋透了,偶爾打了個寒顫。

    偶爾幾個過路人,路過這裏的時候都加快了腳步,眼睛還在他們倆身上打轉。

    大石頭一臉不解的說:“奇怪,怎麼每個人看我們都像看怪物一樣?”

    任天行倒是不在意,淡淡的說:“可能看出來我們是外地人吧。”大石頭一想也對,對於外地人總是不禁多看兩眼的。

    任天行拿出手機,撥了個號。

    “是小區嗎,我是任天行。”

    “任sir,哈哈,怎麼有興趣找我,不是我給你惹什麼麻煩了吧。”對方哈哈笑了一下,按理說一個警察給一個流氓頭子打電話,還能有什麼好事。

    “嗯,倒是沒什麼事,有沒有長風的消息。”

    “那小子,不知道,你要想找他,問一下王丫頭,估計在她那。他出院後我都找不到他。”

    “嗯好,謝謝!”任天行心裏琢磨,那王丫頭前天給他打電話,問這完顏長風的下落,這小區怎麼叫我去找她。

    “任sir,先別掛電話,你現在人在哪裏,過來喝幾杯再說。”

    “呵呵,有空我一定找你,不過現在我在湘西這邊。”

    “湘西?你去湘西幹嘛?別告訴我你在鳳凰縣!”對方驚訝的問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任天行楞了一下,說自己在湘西一帶,對方居然提了一句鳳凰縣,這有什麼古怪。

    “糟糕,你等等,我叫剛子跟你說話吧”敢情剛子現在跟他在一起。

    在鳳凰縣有什麼不對了?任天行心裏嘀咕着,沒多久,電話那頭傳來了剛子的聲音。

    “任大哥,你去鳳凰縣長風大哥怎麼沒跟你一起去?”

    “他那小子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只能自己來了。有什麼問題嗎?”任天行淡淡的笑了笑。自己來的時候特意找了長風幫忙,但是一直找不到他,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老大你別逗了,不是跟你說着玩的,鳳凰縣那地方太邪門了,而且那批人比你早到鳳凰縣了,長風不在,您自個小心點。”

    “邪門?”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湘西趕屍嗎?”剛子問了一句。

    湘西民間,自古就有趕屍這一行業,趕屍匠就用草繩將屍體一個一個串起來,每隔七、八尺遠一個,黑夜行走時,屍體頭上戴上一個高筒毯帽,額上壓着幾張書着符的黃紙垂在臉上。這些屍體都是死在他鄉異地,託趕屍匠給帶回來土葬的。

    不過都是早些年的事情了。而且,那些趕屍的都是人扮的,爲的就是偷運毒品,特別是在民國的時候。

    任天行點了點頭說,來之前在咖啡廳的時候剛子特定說過,還因爲這個賺了自己的200萬,不過倒是不在意的說:“這倒是聽說過。”

    “任老大,你要是跟長風在一起那就算了,如果是自己在那裏可要小心點……”話筒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沙沙的響。

    “喂,什麼,大聲點!”任天行聽的不清楚,搖了幾下手機,媽的,關鍵的時候就出問題,看來是之前淋雨的時候手機進水了。

    電話那頭的剛子“喂!喂!”了幾句,見到任天行掛了,不由的罵了一句,在小區耳邊說:“老任他掛斷了!”

    “長風沒跟他一起,看來麻煩大了!”小區低沉了一下,擡起頭說:“打電話給馬俊峯,我記得他有個朋友在湘西一帶。”

    任天行搖了搖手機,沒反映,連顯示屏都沒光。大石頭在旁白唉了一聲,說:“我的手機雖然防水,但是沒電了。我看你手機好像是進水了吧。”

    手機壞了,這房子裏面還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單單是剛剛的那隻貓就夠恐怖的,那隻貓是什麼貓,居然能讓手鐲引起這麼大的反映。

    想到手鐲,小菡從哪裏弄來的,就算是寺廟裏的和尚看來也沒這麼高的法力。如今這個年代,有異能的人少之又少,更何況是高手。回頭一定要問問小菡,這護身符是出自誰之手。

    任天行只是一個普通的警察,只不過身手比較好,腦子比較開竅,僅此而已。

    但是,近墨者黑。不說龍牙部隊的那些怪人,但是長風就是一個很大的謎,還有古晶,馬俊峯。就連之前遇到的森田,中村和櫻子,都是自己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任天行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很怪的感覺,就像是洗澡的時候被人窺視一樣,渾身不自然。這種被窺視的感覺,來自門外的東北角。

    任天行猛的一轉身,往那地方看去,有個人在看着他們。大石頭也發現了那個人。

    那是一個老太婆,一頭的長髮,弓着腰,手上提着一個煤油燈,嘴裏還叼着一個煙槍,吧嗒吧嗒的在棺材鋪旁邊一個黑暗的角落看着他們。那淡淡的煤油燈燈光映射在滿是皺紋的臉上,偶爾的幾點火星在旁邊閃動着。

    這老太婆什麼時候在這裏的?

    任天行和大石頭相互看了一眼,這麼明顯的地方,之前來的時候怎麼沒有見到她?

    兩人都很肯定的,他們來的時候,這老太婆一定沒有在那裏,除非……

    除非是在黃風和小菡走了之後,他們進入這間房子的時候纔過來的。其實兩人都知道,這個解釋很勉強。

    這相差的也就十多分鐘的事情,這鳳凰縣的街道這麼滑,而且下着雨,烏漆麻黑的,這看起來風燭殘年的老婆子,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兩人暗示了一下,一起走了過去,大石頭更是悄悄的把手放在腰間的槍靶子上,而任天行卻做好了提防。

    走近老太婆的時候,老太婆顯得有點慌張,猛的吸了幾口煙,之後嘴裏喃喃的說了一串的話。

    這老太婆兩隻眼睛,有一隻翻白,好像是瞎子一樣,而另一隻眼睛卻是很有精神。見任天行他們靠近自己,立即縮了一下身子,然後拿起身邊的柺杖打在自己的前面,似乎不讓人靠近。

    大石頭走上前,開口問道:“老婆婆!老婆婆!”

    那老太婆充耳不聞,嘴裏繼續喃喃的說一些聽不懂的話,大石頭又叫了幾下,還是沒有反映,任天行說:“人老了一般都會失聰,你叫大聲點。”

    大石頭點了點頭,把聲音提高了一點,說是提高了一點,那大嗓門差點沒把任天行給嚇倒,不過這麼一叫,老太婆倒是有反映了。

    老太婆很費勁的擡起了頭,手上的柺杖也停止了敲打,嘶啞而又低沉的聲音問:“能說話就好,能說話就是人!能說話就好。”

    任天行和大石頭愕然,這老太婆說這話什麼意思。

    大石頭表示了一下身份,把證件拿了出來,告訴老太婆自己是警察,然後問了一下她,怎麼下雨天在這裏坐着,怎麼不回家。

    老太婆聽力不好,努力聽了一陣才聽到個家字,看了一下他們兩人,又看了一下黑房子,煙槍指着黑房子膽膽顫顫的說:“家,家!有髒東西!”

    任天行一愣,這老太婆好像知道里面有什麼,急忙追問:“那房子裏有什麼髒東西?”

    突然,一陣風平地而起,就像龍捲風一樣,快速的掠過,帶起陰涼的感覺,就那麼一陣風,眨眼就過。

    “二娃!二娃!”老太婆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指着那黑色的房子直叫,柺杖在旁邊用力的跺着。任天行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大年紀的老太婆有這股勁力,那柺杖打在他們前面的地板上,居然鏗鏗作響,絲毫不遜於一個成年人。

    只是不知道老太婆口中說的“二娃”是什麼意思,黑房子和“二娃”有什麼關係。

    任天行和石磊相視的看了一眼,突然,旁邊的那棺材鋪的門“吱呀”的一聲開了。

    這就是陳家棺材鋪,那黑色房子對面的一個棺材鋪。在這個時候,這棺材鋪居然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了一個人。

    一個年輕人,臉入猴腮,滿臉的麻子,一身的白色衣服,瘦小的身子,長的居然非常的高,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睛。

    眼睛跟老太婆的一樣,老太婆瞎的是左眼,他瞎的是右眼。

    這人出來了之後,一直打量着任天行和大石頭,也沒說話,往那黑色的房子瞟了一眼之後,就扶起老太婆往棺材鋪走。老太婆嘴裏還是叼着“二娃!二娃!”見到有人來扶着他,急忙閉口不語,眼睛瞪了一下大石頭,陰陰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爛牙,就跟那人走了。

    大石頭硬是被老太婆那一笑給嚇的打了個寒顫,這老太婆到底笑什麼,本想追過去問那人,但是不知怎麼着就忘記追了。

    任天行想着“二娃”是什麼意思,這二娃跟這黑房子有什麼關係?

    大石頭說:“剛剛那小子是不是叫“二娃”,看起來怎麼古里古怪的!”

    不像,這小子要是叫二娃,這老太婆叫的時候還看着那房子叫,好像不是在叫人。

    不是在叫人,還是在叫的不是人?兩人相視了一下。

    沒多久,黃風和小菡他們帶着四個人來了,還帶來了兩條獵狗。由於人手大部分都調到保護文物的寺廟去了,剩餘的警力並不多。來的四名警員似乎很有經驗,其中兩人拉着獵犬先在門口附近嗅了嗅。

    一行八人,每人拿了個強光電筒,逐一進入房間。

    八部電筒,還是強光的電筒,在房間裏照的比白天還亮,進去的屋子裏橫七豎八的擺着一些大木頭,好像是一個木工的房子,地下還有木削。

    沿着之前都的方向,兩條獵狗在前面嗅着氣味。

    這都什麼年代了,這房子居然沒有裝電燈,黃風在背後囔囔着。

    往裏面走了大致兩分鐘,任天行突然間叫停,用電筒照了一下四周,大石頭一臉迷茫說:“奇怪,那棺材哪裏去了?”

    “大石頭,是不是你記錯了啊,會不會在更裏面一點。”

    “不會,你看這牆壁。”大石頭用電筒照着牆壁上的幾條劃痕說:“這是我用槍把子作的暗記,明明是在這裏的。”

    衆人相視了一眼,然後四出的看,這裏只是一個走道,兩邊都是牆壁,走道也就並排三個人寬。

    “會不會有暗門?”還是女孩子家心細,小菡說了一句話。

    其中隨行而來的兩人急忙在牆上敲打着,發出“嘭嘭”的聲音,這牆是實體,哪來的暗門。

    那這棺材哪裏去了?進來的時候沒遇到,出去的時候憑空就有了,如今又消失了。

    大石頭心裏稍稍發毛,這種事情,說出去也沒人相信,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怪的事情。反而看了一下任天行,鎮定自如,心裏暗自佩服,警界中傳聞任老大破過許多古怪的事情,如今一見,果然沒有錯。

    衆人看了幾下,沒有什麼發現,繼續往前面走。

    越往前,那股黴臭味就越濃。前面的狼狗突然間大叫,沿着那味道想往前面衝。

    走在中間的小菡捂住了鼻子問:“什麼味道,這麼難聞?”

    “屍臭!”

    “啊!”聽見是屍臭,小菡偷偷的抓緊了任天行的衣角。

    屍臭的味道越來越濃,幸好黃風他們都帶了口罩,衆人都戴上了之後,稍微好了點這味道是從前面更遠的地方傳來,電筒光照過去,前方依然沒有見到邊際。這房子有多大?

    任天行停住了腳步,說:“好像不對勁!”

    電筒的光是強光,軍用的那種,一般的話可以照五十米之內的範圍,從進門開始到現在,足足走了有七八分鐘了,如今還有沒有到底。

    獵犬在前面狂叫着,好像前面有什麼東西。

    任天行喝令把一隻獵犬給放了之後,放開的那隻獵犬就飛似的往前面衝,而另一隻在嗥叫。

    “跟着!”任天行第一個衝在前面,隨之而來的是黃風和幾位隨行的警察。衆人跟着那獵犬跑的走方向追,一行八人,電筒的光柱直晃,一閃一閃,這條走道頓時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大家停一下,停一下!咱們跑也沒用,白費力氣。”小菡看了看四周,冷冷的說“這房子並不大,但是我們居然走了十多分鐘,不覺得奇怪嗎?這點時間,我們就算從街頭走到街尾也足夠了。”

    任天行頭皮一涼,想起了之前中的九菊派的那些陣勢,脫口而出:“咱們被困在陣勢裏面了。”

    “陣勢?”大石頭和黃風一臉驚訝,就連來的那四位警察也摸不着頭腦,這陣勢只有武俠小說裏纔有。

    小菡望了一眼大家,說:“要真是陣勢倒是好了,怕就怕咱們碰到了鬼砌牆!”

    鬼砌牆!!

    三個字一出,衆人頭皮一陣發麻,感覺自己背後涼颼颼的,就像是被陰風吹一樣。

    大石頭硬着頭皮,大聲說:“餓死膽大的,嚇死膽小的,這年頭哪能有鬼!切!”見到衆人都不說話,吞吞吐吐的加了一句:“就算有,也不敢近咱們的身,咱們是警察,一身正氣!”

    “手鐲還我!”小菡早就見到自己給任天行的手鐲在大石頭那裏,此時伸出手向大石頭討回。

    “這,這,嘿嘿,小菡姑娘,這手鐲說實在的,挺好帶的,這個……”

    小菡撅着嘴,一臉堅毅的叫:“拿來!”

    看來要不給她還不行,大石頭依依不捨的手鐲脫了出來還給她。

    小菡哼了一聲,不理衆人的眼光,手鐲拿到手了之後,用力把手鐲給扯開,見扯不斷,還用小嘴咬。

    任天行不解,這丫頭看起來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是發小姐脾氣的時候。

    出乎衆人意料的是,小菡並不是賭氣才把手鐲拿回來,而是把手鐲給扯斷了之後,把那些珠子有規律的排成了一個“卍”字,然後跟黃風拿了打火機,在那些珠子上一點。

    珠子不知是何材質,火光一過,所有珠子一下全燃了,排成的“卍”字帶着火花冒出一陣青煙,散發出一股檀香味。

    香菸過出,讓衆人一下精神了許多,也就一陣的功夫,火滅了,一股股惡臭從四周傳來。任天行把電筒一照,不遠處就是一間房間,那隻獵犬在那房間的門口哼哼的徘徊着。

    果然是鬼砌牆,把衆人都迷惑了,讓大家來來回回都走在同一個地方。

    跟隨來的幾位警察不曾見過這種事情,這樣以來,想而後怕,自己嚇得有點魂不附體,兩腳發抖。

    就連大石頭也目瞪口呆,黃風之前也曾跟隨任天行見過幾次類似的靈異事情,上次在西安,張院士被離奇殺害,在很短的時間內死於三種手法,頭與脖子被切開,銀髮豎了起來以及兩眼瞪着電視機,好像是被嚇死。這些夠離奇了,但是這次不同,這次是真真正正親自遇到的。

    “小丫頭,這你本事從哪學的?”對於小菡,任天行此時充滿了好奇,想不到這小丫頭居然會這一手。

    “這倒沒什麼。”小菡拍了拍小手,得意的說:“是慕辰哥哥教我的。不過,我也就會這一手。”

    “慕辰?”任天行嘴裏唸了一下。

    “是啊,他是我們湘西最神祕的人!”小菡一臉仰慕,似乎對那個叫慕辰的人很欽佩。

    獵犬在那房間裏嗅着,見到衆人之後,搖了搖尾巴,哼唧哼唧了幾下之後,用爪子拍了拍門,但是卻不敢推。

    電筒光一照,門口處滲出一股殷紅的血。

    兩名警員吧獵犬給串好了之後,另外兩人同時推門,門被卡住了,兩人同時起腳揣門。

    “嘭!”的一聲,那門應聲而倒,很難想像,這門不是被揣開,而是揣倒。

    兩警員衝了進去,大石頭連阻止他們的機會都沒有。門板到下帶起的一股陰風,從裏面吹來。

    濃烈的腥臭和死魚般的味道從裏面傳了出來,就算帶着口罩,但是那味道還是嗆進了鼻子裏,直入胃中。

    衆人只覺一股反胃,從胃中涌出一股酸味,直衝喉嚨。也不知道是誰先嘔吐,跑到一邊狂嘔了起來,其他人本來都忍住了,最後這聲音一起,也跟着把口罩脫掉在一旁吐了起來。

    先衝進去的那兩人也在剎那間退了出來,跑的更遠的地方狂吐。大石頭弓着腰,罵了幾句,這都什麼東西,老子見過屍體腐爛了六十天都沒這麼臭。

    黃風吐的臉色發青,虛弱的靠着牆在哪裏說:我現在才發現,一個人最難受的不是肚子餓,而是胃裏沒東西了,想吐都吐不出來的那種感覺。說完鼻子一股臭味,又狂嘔了出來。

    過了好一陣,終於平息了一下,小菡的小臉都變的蒼白了,望向那警員問:9526,裏面有什麼東西,這麼臭。

    “好多,好多……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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