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凌無邊一腳踩下去,那一枚冰柱徹徹底底的打進了怪物的體內。幾乎是一瞬間怪物就起了反應,“呼”的一下就把凌無邊甩了出去,砸在了之前的鐵櫃子裏面徹底的陷了進去不見了人影。
這一道冰柱不偏不倚,正正的紮在了曲鸞指示的那一條神經之上。此時的神經遇到了凌無邊帶着血的冰柱,“嘣”的一下就像是一個拉到極致的皮筋再也承受不住拉扯力一樣的斷開了。這一下之後怪物的幾條腿立馬就散了下來,就像是暴風雨摧殘之後的傘壞了的傘骨一樣歪七歪八的散落在一旁,而中間的腦袋則是退出了曲鸞的樣子,慢慢的恢復到了之前殘缺的形態。
凌無邊這一下徹底慘了。他摔進了櫃子裏面,一把斷裂的鋼板斜着扎進了他的腹部,引的他一肚子的鮮血緩慢的向地上流淌;而他之前被風靈兒接好的那一隻手這一回骨折了,呈一個之字形的撇在自己身下。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的傷,但是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沒有曲鸞依舊在刺激着自己的心智,他早就暈過去了――但是他寧願暈過去,現在他疼的不知道把自己手放哪裏纔好,而自己的下半身似乎也控制不了了,只有疼還在宣示着他的下半身還在他的身上。
但是這一頭怪物並沒有就此消失,或者死亡。透過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的櫃子中的縫隙,凌無邊看見了怪物顫顫巍巍的又伸開了自己的幾條腿,在一番努力之後居然還站了起來。
看着重傷自己的罪魁禍首,怪物嘴裏“嘶嘶”的嘯叫着,但是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氣勢。這一頭怪物並沒有被製作出來多久,它身體的各個部分依舊不是很成熟,它的命門――也就是凌無邊打破的那一道神經,就是它維繫全身運動的關鍵之物,同時也是維持煞氣穩定的鑰匙。這本來應該藏得極其隱蔽的,但是似乎是因爲製作者水平不高而導致這一道命門就這樣被曲鸞發現了。
但是這殺不了它。怪物現在渾身冒着黑氣,就像是後工業時代一部已經淘汰了的老式英國蒸汽機一樣,艱難的朝着凌無邊爬過來――它現在已經失去了走路的資格了。
眼見着這一團帶着令人窒息的煞氣的怪物漸漸逼近了自己,這樣的局面讓他一點都不覺得比之前風靈兒一身黑氣的走向自己輕鬆,甚至更加的危險。
但是現在鑰匙不離開,老天爺也救不了自己。凌無邊這個時候甚至幻想了一下流觴會不會帶着鞭子憑空出現然後一鞭子把它劈成兩半,但是這裏絲毫沒有流觴的氣息。
怪物的速度很慢,但是在凌無邊這麼發愣的幾秒裏面已經往前爬了十幾釐米了。
求人不如求自己,但是凌無邊現在這樣也求不得自己了。但是身體裏面似乎還剩一點寒氣,凌無邊當機立斷再次凝結出了一道冰柱;可是寒氣不夠,凝結出一半的時候就停了下來。看着自己手上這一把半個冰柱,凌無邊無奈的笑了一下,不過有勝於無,他舉着自己的另一隻沒怎麼受傷的手就開始推着自己面前的鐵櫃的門。
門在這樣巨大的衝擊之下已經壞的不成樣子了,凌無邊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把門頂開了。接着就是就是壓在自己腿上的鐵桿,凌無邊把手放上去開始慢慢的降低着鐵桿的溫度,而這個是他的基本能力,並不需要寒氣的支持。沒過一會用冰柱一敲就碎了一地;基本上他就把自己釋放出來了。
現在自己還剩一個最大的麻煩。凌無邊看了看怪物,此時它已經斷了一半的腿了,但是依舊在不依不饒的向自己爬來。它前面的兩條腿就像是登山的鉤子一樣,砸在前面的地上然後拖着後面的身體往前縮;就這樣一緊一鬆已經前進了不少,但是還沒有爬兩下前面的一條腿“咯吱”一條又斷開了,但是新的一條腿緊接着就補上了。
凌無邊低頭看了看,那一道鋼板自自己的左腹突出了起碼二十公分,自上而下的插在地上。看了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怪物,凌無邊一咬牙就把手握了上去,漸漸的鋼板逐漸和凌無邊的內臟一起變得冰冷起來。忍着萬般的疼痛,凌無邊眼睛一閉舉着冰柱就敲了下去,在一聲清脆之後他倒在了地上,而傷口在溫度上來之後就又開始汩汩的流着鮮血。
凌無邊一臉的慘白。擡頭看了看離自己還有幾米的怪物,他憋着一口氣坐了起來,但是雙腳此時毫無反應。現在比剛纔更加的危急,來不及多想凌無邊倒了下去,用自己唯一還能用的手爬了起來。冰柱打在地上,他往前縮一點;怪物兩隻腿打在地上,它也往前縮一點,就這樣一場比賽就開始了。但是慢慢的凌無邊就有點體力不支了,回頭一看被自己爬的滿是血痕的道路,這才發現自己不過爬了兩米就沒力氣了。但是這兩米,他覺得就像是爬了兩公里那麼難一樣。
怪物不留情面,離凌無邊越來越近,但是腿也越來越少。漸漸的,兩者之間的距離開始接近一條腿的距離了。
凌無邊徹底沒力氣了,但是他也沒寒氣了。翻過了身,凌無邊把冰柱沾滿了自己的鮮血對着怪物;要是自己活不了,你也別想能活下去。
最後在地上刨了幾下,怪物一腳勾住了凌無邊的褲腳就給拉了過來。但是凌無邊依舊是拿着冰柱對着它,眼睛裏面充滿了堅定,沒有一絲的害怕或者是動搖。
到了最後關頭,一隻微微閃着寒光的、穿着尖根高跟鞋的腿在空中揚了起來,而直到這時凌無邊踩發現自己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看着高高在上的滿是惡意的大腿,凌無邊手上的冰柱滑落在了一邊,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幾段。
凌無邊默默的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後時刻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