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珂趕緊問道：“什麼好事？”
穆夫人神神祕祕地說道：“不告訴你。”
穆夫人不這麼說，穆珂還不準備追問，她這麼一說，穆珂立即就急了，追着穆夫人問個不停。
穆夫人被她折騰得無可奈何，這才說道：“我告訴你了，你可別出去亂傳。”
“好的，我一定守口如瓶。”
“程太太來是幫着保媒的。”
“璋兒？”
穆璋今年十三，年紀還太小，但是可以先相看着了，反正一來二去的也要時間，況且看了也不一定合適，可以先提前籌謀着，成親這事兒不急。
“嗯，自從你哥哥腿好了之後，你又封了女侯，現在各家都巴着能把姑娘嫁進我們穆家來，一般人家的我都給推了，省得再跟你哥哥那會兒似的，談個陳家那樣趨炎附勢的人家來。”
“這個程太太幫璋兒說的是哪一家？”
“曹家，曹家有個小女兒叫曹儀，不知道你見過沒有？”
“見過！”
穆珂當初跟曹倩那樣的交情，當然知道她的妹妹曹儀了，曹儀跟曹倩有八九分相像，除了看上去年紀小一點，幾乎跟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而且那個小姑娘脾氣、品性都很好。
穆夫人問道：“既然見過，你覺得那個孩子怎麼樣啊？”
“很好。”
“你倒是很少這麼直接的夸人，不過想想也是，曹家的姑娘沒有不好的，當今太后，可不就是曹家女麼？”
“是啊，曹儀現在可是當今聖上的表妹了，嫁給我們璋兒，還是璋兒高攀了。”
穆夫人白了穆珂一眼，“你夸人家的姑娘就誇吧，何必還要踩你自己的弟弟一腳呢？”
“我那不是踩，我這是擺事實講道理。”
“我覺得你這嘴皮子越發地利索了，一點點都不像小時候那般討喜！”
“我小時候那麼木納，你們個個都不喜歡我，都喜歡穆琪，現在我嘴巴會說了，您又嫌我不討喜了！”
穆夫人聽到穆珂這麼說，呆了一下，說道：“原來你是這麼以爲的麼？”
穆珂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便問道：“我以爲什麼？”
“你覺得我們喜歡你妹妹，不喜歡你？”
“母親，您別往心裏去，我就是圖個嘴爽快，其實沒有要怪你們的意思。”
穆夫人慾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對不起，我們不知道會這樣……”
因爲穆珂比較頑皮，所以穆夫人對穆珂多是嚴厲之色，她從沒想過她的這些舉動，給曾經幼小的穆珂造成過那樣的傷害，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可能並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母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您看看我，現在過得多好啊，都是你跟爹教得好。”
穆夫人摸摸穆珂的頭，“你能過得好，是因爲你本來就是個好孩子，就算沒有我跟你爹，你也一樣會過得很好。”
穆珂不想看着穆夫人接着內疚下去，便說道
：“母親，別說我了，我聽說璋兒準備考秀才了？”
“嗯，我之前跟璋兒提過要幫他議親的事，他說等他考到了秀才再說，所以現在來我們家說親的，我一個都沒應下來，想等他考完試後的結果出來，再議也不遲。”
“母親，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曹家的那個小姑娘，挺不錯的。”
“知道了，我會考慮的，但是你不要到處亂說話，萬一她跟璋兒的事沒談成，你到處亂說了會壞了人家姑娘的清譽的。”
“知道了，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穆夫人戳了戳穆珂的腦門，給了她一個讓她自己去體會的眼神。
穆璋已經好久不回穆府了，一直在書院苦讀，準備縣試的考試。
書院的同窗都知道他用功，平時也不大打攪他，只有這次番邦大使進京的時候，才喊他去街上看了一回。
周明帝剛剛登基，各鄰邦小國都派了使者前來祝賀、拜見新帝。
在這些前來拜賀的人之中，自然也有云羌的王子，現在的大周就是他的大靠山，他在未來的幾十年內，都會牢牢地抱好這條大腿的。
自從周徔登基之後，在他的明示暗示之下，大公主周婧的日子越發地艱難，甚至在晉封長公主的時候，都只晉封了蝴蝶公主一個，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聖旨上只寫了晉封蝴蝶公主爲長公主。
周徔做了皇帝，按道理來說，他的姐妹都是長公主，他以後生的女兒纔是公主，可是他下聖旨的時候，直接就把周婧給忽視掉了。
看着蝴蝶長公主在宮裏越來越風生水起，周婧恨得牙癢癢的，從前那些巴結她的人，全部上趕着去巴結長公主去了，她能不生氣麼？
而且如果不是蝴蝶長公主從中作梗的話，現在做皇帝的應該是那個傀儡周徣！
周婧鬥不過周徔，鬥不過穆珂，最後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到了她自己的妹妹周姚身上，想着法子的想要陷害她，她隱隱約約地知道蝴蝶長公主想帶盤淑太妃回瑤族，她已經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讓這個皇妹得逞！
周婧等了好久纔等到了番邦進京的機會，她還記得那個仰慕大周文化的雲羌王子云樹，她準備想想辦法，把蝴蝶公主遠嫁到西羌去。
趁着雲樹進宮拜見新帝的機會，周婧尋了個理由與雲樹說上了話。
“雲樹王子，您這是要去見雲妃娘娘麼？”
周徔做了皇帝之後，雲朵自然就成了妃子，只不過後宮還有待充斥，所以“貴”“賢”“淑”“德”暫時未定，大家暫且稱呼她爲“雲妃”。
雲樹在拜見完周明帝之後，得了恩准，正準備去看望他自己的妹妹雲朵，但是他一時想不起來面前的這個女子是誰，便問道：“你是？”
“你不記得我了麼？我們在立後大典上說過話的。”
“原來是大公主，恕我眼拙，剛剛乍一看沒認得出來。”
“雲樹王子，您初來乍到，對這宮裏不熟，我帶你去雲妃娘娘的寢宮吧。”
“呃……”
其實雲樹是想說，周明帝給他安排了領路的小太監了，可是看到大公主這麼熱情，他又把話給咽回去了，畢竟他也不知道漢人是什麼禮數，萬一大周的人就是這麼熱情呢？
大公主看雲樹沒有拒絕，便帶着他去找雲妃了，在路上她跟雲樹閒談道：“雲樹王子，你覺得我們大周的姑娘如何？”
雲樹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精緻，比我們西羌的姑娘精緻，而且溫婉，脾氣好。”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娶一位大周公主呢？”
雲樹之前沒有想過，現在聽大公主這麼說，心思便活絡開了，說道：“大周的公主未必肯嫁給我吧？”
“你的們雲羌的公主能夠嫁給大周皇帝，爲什麼我們大周的公主不能嫁給雲羌的王子。”
“這話怎麼說？”
“我有個妹妹，今年十七，正是最好的年華，可惜她還沒有招駙馬，如果你向聖上提出要娶一位我們大周的公主爲妻的話，聖上一定會答應你的。”
還有這等好事？
雲羌王子將信將疑，反正可以先跟大周的皇帝提提看，他要是願意把公主嫁給他，那他就抱得個美人歸，要是他不願意，自己也沒有損失什麼。
其實拋卻西羌惡劣的環境不說，雲羌王子本身年紀尚輕，又是一表人才，論相貌，論身份，都與蝴蝶長公主般配，大公主有信心，只要雲羌王子提出了求娶大周公主的要求，就算周徔不答應，其他的大臣也會說服他答應的。
畢竟只是嫁出去一個公主，卻可以換來西羌的長治久安，何樂而不爲？
蝴蝶長公主不是想回瑤族麼？大公主說什麼也要把她弄到西羌那個犄角旮旯裏去，讓她這一輩子都回不了瑤族！
雲羌聽了大公主一席話，回去之後，便通過使者向周明帝提出了求娶大周公主的要求，周明帝還指望雲羌族幫他統一西羌，所以他不想直接回絕雲樹，給出的答案是：“讓朕考慮考慮。”
第二日上朝的時候，周明帝在大殿之上，將雲羌王子求娶大周公主的事情說了，問朝臣們有何看法。
大臣們覺得這是個收服西羌的好機會，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一件好事。
戶部大臣說道：“蝴蝶長公主今年已經十七了，在民間，十七歲還未嫁的姑娘屈指可數，公主確實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那個雲羌王子，老臣也見過幾回，相貌端莊，談吐謙遜有禮，確實也算是一個良配。”
立即有人跳出來反對道：“可是西羌一向很亂，我們堂堂大周的公主，怎麼能嫁到蠻荒之地去？”
另有人附議道：“西羌一向很亂是不假，而他們且農耕能力低下，文化落後，將公主嫁過去，正好可以讓他們瞻仰一下我們大周的風采，讓他們崇拜我們大周的文化，這實在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
“聖上，老臣還是覺得將公主嫁過去，利大於弊。”
周明帝思考了一下，然後問道：“這麼說，大家都覺得大周公主出嫁西羌，是一件好事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