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想問你一件事。”白祁軒的眼神看似隨意,卻帶着些許防備。
凌美華優雅的抿脣,眉宇間透露着自信,“你想問什麼?”
“景文娜父母的事和你有關嗎?”
……
凌美華沒有回答,反而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着白祁軒。
長久的沉默讓白祁軒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但旁敲側擊更容易露出馬腳。
凌美華有一瞬間的遲疑,最後還是選擇相信白祁軒。她既然已經讓他來到這裏,就意味着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沒有回頭路了。更何況,她相信她的兒子,相信血濃於水的親情。
“是我派人做的,他們泄露了我的祕密,我只是小懲大戒。怎麼,莫非你真對那個女孩動心了?”凌美華銳利的目光看向白祁軒。
“沒有。”白祁軒微微頷首,雙手卻握得很緊。凌美華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到他口袋裏的手機。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可他卻高興不起來。面對一點防備都沒有的母親,他覺得自己像個罪人。但聽到“小懲大戒”四個字,他覺得母親好可怕。
兩條人命,真的什麼都不算?
“祁軒,你在想什麼?”凌美華心中的疑惑更深一層。
“我在想怎麼對付白慕寒,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白祁軒決定將謊言進行到底。
聽到這樣的回答,凌美華高興得彎着嘴角,“這纔像我的兒子,媽相信你,你會很快取代白慕寒,成爲下一個白總裁。”
“嗯。”白祁軒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沒有說其他話。
原本熱鬧的氣氛慢慢冷卻下來,白祁軒正要找藉口離開時,凌美華低低的問着,“我離開之後,你爸他過得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好一些?”
因爲不方便露面,她沒有機會去看望白遠風,也沒有辦法從任何人口中得知他的消息。所以她放心不下,想要知道他最近過得好不好。其實,更想問的是,他有沒有想她,哪怕是偶爾提起她。
凌美華眼中的光芒慢慢暗淡下來,精緻的五官也染上了一層陰霾。
白祁軒不忍看她如此難過,開口道:“你走了之後,爸偶爾說起過你。你偷偷的賣掉了白氏集團的股份,也是爸下令不追究的。他說你身上可能沒錢,留點錢傍身也是好的。”
“他心裏還是有我的。”凌美華情不自禁的扯着嘴角,笑容如少女般乾淨美好,彷彿親耳聽到白遠風問起她,擔心她的樣子。
白祁軒輕輕的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她還是放不下那份執迷不悟的愛情,哪怕明知前面刀山火海,也要勇往直前的闖下去。跟他媽比起來,他真的是自愧不如。
“祁軒,你說你爸他會不會原諒我?”凌美華的眼裏滿是期待。
白祁軒搖頭,“我不知道,也許會吧。”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說的很沒有底氣。
凌美華只聽到了“也許會吧”四個字,原本澆滅的希望又重新燃起。她至今還幻想着跟白遠風攜手終老,兒孫滿堂。
“媽,我先回去了,我不方便在這裏待太久,要不然會暴露你的行蹤。”白祁軒起身,沒再看凌美華。
“你說的對,我現在不方便露面。總之,媽會幫你打垮白慕寒,你就等着媽的好消息。還有,你拿着這張銀行卡,裏頭有不少錢,千萬別委屈自己。”凌美華從包裏掏出一張卡,塞到白祁軒手裏。
白祁軒接過去,面無表情的道了一聲謝,然後離開了酒店。
上計程車後,白祁軒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白慕寒打電話,白慕寒暗中派人盯着凌美華,怕她再次失蹤。
與此同時,白祁軒已經到了白慕寒的別墅。他把手伸進口袋裏,握着薄薄的手機,站在玄關處發呆。
唐曉晨覺得奇怪,蹙眉走過去,“祁軒,我看你站這兒半天了,在想什麼呢?”
“哥。”白祁軒擡頭,目光落在唐曉晨身後的白慕寒身上。
“先進來再說吧。”白慕寒在沙發上坐下。
白祁軒將手機掏出來,遞過去,“這裏的證據足夠扳倒我媽,你拿去報警吧。”
“好。”白慕寒沒有多說什麼,因爲他知道,安慰是最沒有用的事情。
既然這件事是白祁軒提出來的,他必然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差最後一步而已,如果他做不到就交給他來完成吧。
“那我先走了,你看着辦吧。”白祁軒的心情異常低落。
唐曉晨雖然沒開口問,但也知道白祁軒是爲了什麼,她伸手拍拍白祁軒的肩膀,“謝謝。”
“嗯。”白祁軒似乎不太願意說話,語言格外的簡潔。
他沒有多做逗留,一個人出了門,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白慕寒打開了那一段錄音,將凌美華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凌美華承認殺害了景文娜父母,光憑這一條就已經能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祁軒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一定很痛苦,就算凌美華再不好,她也是他母親。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通過這種方式拿到證據心裏很不好受。”唐曉晨緊緊的抿着嘴脣。或許是因爲肚子裏還沒出生的寶寶,她越發的多愁善感。
白慕寒也是皺着眉頭,心情不比她好多少。雖然拿到了強有力的證據,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打算什麼時候報警?”唐曉晨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白祁軒早就不在了。
“現在。”說着,白慕寒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手機。
唐曉晨本能的想要阻止,想問會不會太快了一點。可又覺得沒這個必要,既然結果都已註定,早晚又有什麼區別。
她默默的看着白慕寒給警察打了電話,把凌美華的罪行以及她現在下榻的酒店全部告訴警方。談妥之後,白慕寒才掛斷電話。
唐曉晨輕輕地嘆了口氣,擡起頭,正好看到景文娜站在樓梯口。
景文娜一步一步的朝他們走過來,眼眶有些紅,“原來真是那個女人做的,她的心可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