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便衣警察進門，還未開口之前，先將目光放在唐曉晨身上。

“這位是我的太太。”白慕寒主動介紹了唐曉晨的身份，也是在告訴警察，他們有話可以直說。

聞言，警察的表情平和下來，“我們已經查到了泄漏客戶資料的人，他叫趙進，是你們公司的員工。”

“不可能。”唐曉晨的腦袋嗡的一聲炸開。

趙進是阿進的全名，要她相信阿進是陷害白慕寒的人，她做不到。

從她進白氏集團開始，阿進一直在默默的幫助她。當所有人的流言蜚語砸向她時，阿進無條件的相信她。當所有人都不看好這段感情時，阿進製造機會讓他們單獨相處。

她對阿進的感情很深，在她心裏，阿進和景文娜的地位是差不多的。她懷疑過公司的每一個人，但從來沒有懷疑過阿進。

如果幕後黑手真的是阿進，他有那麼多時間和機會，爲什麼到現在纔出手？邏輯上解釋不通的東西，她永遠不會相信。

唐曉晨拉了拉白慕寒的衣袖，“慕寒，你也相信是阿進做的嗎？你曾經冤枉過他一次，千萬不要冤枉他第二次。”

“你冷靜點。”白慕寒摟着她的肩膀。

“你已經知道了？”唐曉晨訝異的睜大眼睛。

白慕寒的臉上沒有一點驚訝，這讓她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提前知曉一切。

“我之前懷疑過他，但不確定。”

“我不相信，阿進不會這麼做的，你們一定是弄錯的，他根本沒有理由這麼做。”唐曉晨的腦子裏亂作一團。

她本能的想衝出去問阿進，可白慕寒將她抱得很緊。

片刻之後，她的情緒平復不少。

白慕寒一邊安撫她，一邊看向警察，“這件事先不要聲張，我想跟我的員工單獨聊聊。”

“好，但是我們依然要走法律程序。”說完，警察放心的離開。

他們已經派人盯着趙進，不會讓他有機會逃跑。

白慕寒扶着唐曉晨坐下，“我要跟阿進單獨聊聊，你是想和我一起，還是想回避一下？”

“我回避。”唐曉晨想也沒想，直接走向隔間。

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爲了不讓自己親耳聽到阿進犯下的罪行，她打算儘快逃離這個地方。

剩下的事情就讓白慕寒去面對吧，她是真的沒有信心。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脆弱，鋼鐵心也變成了玻璃心，一點傷感的事情都聽不得。

唐曉晨躲進隔間之後，白慕寒把阿進叫進來。

其實阿進已經有所察覺，但看他的態度似乎不打算逃避，反而淡定的站在白慕寒面前。

以往，阿進都會開口問他是不是有事情交代，可今天，阿進筆直的站着，始終不開口說話。

“爲什麼要這樣做？”白慕寒的聲音冰冷異常。

阿進低下頭，想起了他第一次來白慕寒這裏報到。那時候的白慕寒人畜勿近，說話的聲音就像現在這樣冷。

他生氣了，他觸到了他的底線。

阿進的頭垂得更低，“我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客戶的資料確實是我泄露的，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我想知道爲什麼？”白慕寒朝阿進走來。

他們共事這麼久，他對阿進由開始的設防到信任，若不是嗅到了一些端倪，他也不會懷疑阿進。

畢竟能接觸到所有客戶資料的人不多，能清楚知道每個客戶怪癖的人更不多。除了他一直帶在身邊的助理，沒人有這個本事。

事實證明，他真的猜對了！

然而，他此時沒有半分愉悅，反而有種強烈的背叛感。

他修長的雙腿停在阿進面前，厲聲喝道：“擡起頭來看着我。”

阿進沒動，白慕寒又吼了一句，“我讓你擡頭看着我。”

慢慢的，阿進把頭擡起來，但目光卻撇向另一邊，不敢與白慕寒對視。

“總裁，是我對不起你。但我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人在背後指使我，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阿進咬死不鬆口。

白慕寒氣的握緊雙手，冷哼一聲，“你當我是傻子麼？”

作爲他的私人助理，泄漏客戶資料對阿進來說有百害而無一利。再加上白氏集團是a市的龍頭企業，就算阿進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也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敢要他。

如非特殊原因，阿進不會蠢到這個份上。

“總裁，你不要問了，我真的沒有其他原因，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願意彌補我犯下的錯。”阿進異常的平靜，像一汪波瀾不驚的湖水。

白慕寒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已將他看穿，“指使你的人是不是凌美華，是不是？”

阿進眼神明顯錯愕了一下，一秒鐘後恢復鎮定，“不是，沒有人指使我，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看來你是打定主意不肯說了。”白慕寒面無表情的看着阿進。

阿進再不肯開口。

他知道，不管他再問什麼，阿進都不會透露一個字。

半晌後，白慕寒撥通內線，只說了一句話，“叫他們進來。”

不一會兒，警察推門進來，給阿進戴上手銬。

臨走之際，阿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總裁，我對不起你，謝謝你這幾年的栽培之恩。”

白慕寒背對着阿進，直到阿進走出門口的那一瞬間，他才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

人心真是可怕的東西，你永遠想不到誰會在你背後插一刀。

唐曉晨從隔間出來，看到辦公室裏僅剩白慕寒一人，小聲問，“阿進，他怎麼樣了？”

“被警察帶走了。”白慕寒如實回答。

唐曉晨緊咬着脣瓣，喃喃道：“我相信阿進是有苦衷的，你有沒有問他，他爲什麼這樣做？”

“我問了，他一個字也不願意說。”白慕寒走過來，將她擁在懷裏，“不要傷心，我不想看你流眼淚。”

“慕寒，我還可以相信誰？這個世界真的好可怕，我覺得自己太蠢了。”

“往後你只要相信我一個人，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欺騙你。”白慕寒將她抱得更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