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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石靜收拾好東西，正要出門，便看到凌美華站在外頭。

石靜有些驚訝，心裏不想跟凌美華糾纏，可還要給凌美華幾分薄面，便將她請了進來。

進屋後，凌美華面帶微笑，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石靜看了凌美華一眼，道：“阿姨，想喝點什麼？”

“都可以，你看着辦。”凌美華微微頷首，臉上的笑容拿捏得恰到好處，禮貌又不至於讓人看穿她的心情。

石靜不知道凌美華的喜好，秉持着不出錯的選擇，給凌美華倒了一杯白水。

“凌阿姨，您今天過來，該不會又是爲了白祁軒吧？”石靜收斂起戾氣，語氣盡量溫然平和。

凌美華倒也不避諱，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我今天過來確實是爲了祁軒的事情。”

“凌阿姨，上次您點醒我之後，我已經跟祁軒說清楚了。”石靜巧妙地運用了“點醒”二字，沒有說警告，也算是給凌美華留足了面子。

凌美華搖搖頭，放緩語氣，笑意盈盈地看着石靜，“小靜，阿姨不是來拆散你跟祁軒的，而是要代替祁軒向你表明我們的態度。我希望能儘快把你跟祁軒的事情定下來，你們都不小了。”

“定下來？”石靜蹙了蹙眉，全然沒聽懂凌美華的意思。

她跟白祁軒左不過是朋友關係，往深了說也只能算是曖昧不清。她喜歡的人是白慕寒，對白祁軒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凌阿姨，想必你是誤會了。我跟祁軒已經說得清清楚楚，往後如非必要，私底下不會再聯繫。”末了，石靜又補充道：“反倒是凌阿姨讓我搞不明白，您之前三令五申，讓我跟祁軒斷絕來往。今天又要撮合我們，我真是拿不準您的心思了。”

石靜含沙射影，凌美華卻不生氣。優雅地放下杯子，滿目慈愛地看着石靜。

“小靜，如今你肚子裏有了祁軒的孩子。我這個做奶奶的怎麼忍心拆散你們，當然要替你們拿主意，儘快把婚事定下來。”凌美華的語氣不輕不重，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聞言，石靜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這件事您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是祁軒告訴你的？”

“不是他，祁軒的性格你也瞭解。”

“那還有誰？”石靜眉心緊蹙，漂亮的五官有些猙獰。

凌美華走到石靜面前，全然不顧石靜的盛怒，將手放在石靜的肚子上，“也不知道是孫子還是孫女兒。”

“不管是男是女，都跟你們沒關係。”石靜猛地打掉凌美華的手，幾步錯開。

凌美華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面上依然和煦得很。

若不是爲了對付白慕寒，若不是考慮到將來的宏圖大業，她何須跟石靜低聲下氣，笑臉相迎。她精心播下的種子，好不容易生根發芽，開花結果，怎麼能就此放棄。

“小靜，我回去挑個好日子，你們先訂婚吧，其他書友正在看:。你們都老大不小了，我也等着抱孫子。”凌美華勾了勾脣角，自以爲佈局完美。

石靜沒把凌美華的話放在心上，扭頭冷冷地瞥了凌美華一眼，“凌阿姨，你想多了，我並沒有結婚的打算。”

“那你想怎麼辦，你們已經有孩子了。”

“這就是我的事情了，不勞凌阿姨費心。”石靜挑眸一笑，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凌美華千算萬算，沒算到石靜對白慕寒的感情已經深入骨髓。她以爲從中推一把，石靜便能將感情轉移到白祁軒身上。

其實不然，愛到絕境便會習慣畫地爲牢，將自己的心築起城牆，不讓任何人涉足。哪怕外面風雲變幻，心中的景緻從未變過。

“凌阿姨，您先請，我還有事，就不招待你了。”石靜拿起凌美華的包，遞過去。

凌美華眯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沒去抓包包，而是抓住了石靜的手，“你還是打算去墮胎？”

“我說了，與你無關。”石靜甩開凌美華，擡腳就要往前走。

凌美華擋在前頭，目光不再裝的慈愛，“孩子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怎麼忍心。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不是開疆擴土，創造屬於自己的世界。而是找個好男人，收穫一個完整的家庭。”

“夠了，不用你教我。”石靜大聲咆哮，憤怒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緒。

“凌阿姨，你也不是人生的贏家，所以沒資格教訓你。當年你風華正茂，卻甘心嫁給白叔叔，做白慕寒的後媽。你倒是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可你幸福嗎？”

石靜一字一句，哪怕是偶爾的停頓，都宛若鋼刀，狠狠地刺進凌美華的心臟。

沒錯，她是一個失敗者。她費盡心思得到了白遠風，卻等不來他的愛情。可那又怎樣，外人只知道她是白遠風的妻子，白家的女主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不走是吧，我走。”石靜憤怒到了極點，越過凌美華往外走。

凌美華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隨後掏出手機給白祁軒打電話。

白祁軒正在樓下，看到石靜瘋了一樣的衝出來，攔了輛出租車。他來不及多想，讓師傅跟上前面的那輛車。

凌美華見電話打不通，只好給白祁軒發短信。

短信進來後，白祁軒確認了一眼。跟他料想的一樣，石靜要去打胎。

他過來不是阻攔石靜，只是想看一看她有沒有事，需不需要人照顧。都說打胎之後的人很虛弱，生活不能自理。沒有他陪在身邊，還有誰會照顧她？

沉默半晌，白祁軒給凌美華回了過去。

“祁軒，你去攔着小靜。”凌美華幾乎抓狂，恨不得飛奔下去。

白祁軒苦笑一聲，道：“媽，你別再來找她。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棋子，因爲我是你兒子。但她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不要企圖將她拉進你的計劃裏。她想做什麼都隨她，說到底這一切都怨你。沒有你，我們不會鬧到今天這一步。”

“祁軒，你聽媽說。”凌美華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可那頭早已沒有動靜。

白祁軒坐在車裏，緊盯着石靜的那輛車。他讓司機跟緊點，千萬不要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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