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晨點點頭，放下手裏的勺子，“我知道，上官曄說過了。”

“知道就好。”白慕寒鬆了口氣。

唐曉晨苦笑道：“我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追我，但我覺得他比你好懂多了。我能看得懂他，卻怎麼也看不懂你。”

她實在不能理解白慕寒現在的行爲，明明心裏沒有她，卻三番兩次的來醫院看她，還特意給她準備吃的。別人都以爲他們是情侶，可她卻覺得自己就是個小丑。

“你喜歡我嗎？”白慕寒從沙發上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她看着他的身影，心跳得越來越快，好像下一刻就要從身體裏蹦出來。他們的距離一點點縮小，她的理智也一點點崩潰。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低着頭不去看他。

白慕寒的眼珠很黑，黑得像一團濃墨。如果看久了，就會情不自禁地陷進去。所以她不能看，她要保持清醒的理智。

“你喜歡我嗎？”白慕寒雙手撐在唐曉晨身體兩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想要閃躲，他根本不給她閃躲的機會。她雙手侷促不安地攪在一起，腦子裏亂成一團麻。

白慕寒挑起她的下巴，逼着她與他對視。她知道自己避無可避，索性深吸一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是喜歡大灰狼的，因爲他是第一個讓她心跳的男人。

“那你愛我嗎，有多愛？”白慕寒的臉停留在離她僅有半指長的地方，只要他再靠近一分，他們就能緊緊地貼在一起。

唐曉晨的臉頰飛起紅暈，腦袋的轉速也慢了下來。這樣曖昧的距離，讓她無所適從。

“回答我。”白慕寒噴出的溼熱氣體撩動她身體每一根神經，她只能順從地點頭。

“我愛你，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她擡起頭看着白慕寒，心上的一顆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如果不說出來憋在心裏只會更難受，萬一告白失敗，就當她不自量力好了。

唐曉晨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哪知道白慕寒突然向她靠近，溫軟的脣片貼上她的額頭。

她喜歡這樣的親吻，就像在吻自己的愛人。

許久，白慕寒鬆開她，說道：“可是我不能娶你，即便這樣你也要跟我在一起嗎？”

他也想放縱自己，也想徹徹底底地擁有她一次。但他身上揹負着白家的詛咒，他不敢輕易許下承諾。都說誓言是世界上最輕浮的東西，但面對她，他一次也不想背棄承諾。所以，他給不起的就不會說出口。

唐曉晨土崩瓦解的理智瞬間被拉了回來，她只當白慕寒是因爲有未婚妻纔不能娶她。她雖然出生普通、家境普通，但從來沒想過給有錢人當二奶。如果這件事被她父母知道了，他們肯定會很失望。她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道德也不允許她這麼做。

唐曉晨深思熟慮後，伸手推開白慕寒，說道：“以後不要讓我誤會，我們保持該有的距離吧。我會盡快整理好我的感情，也請你不要擾亂我的心。”

白慕寒低着頭，撐在牀上的手緊緊地抓起被子，牀單上被抓出深深的痕跡。他不甘心，卻只能點頭說好。

沉鬱的空氣在兩人周圍凝固，他們雖然離對方很近，卻再也感覺不到曖昧的氣息。

唐曉晨始終低頭垂眸，她不敢去看白慕寒，甚至不敢聽他的呼吸聲。

片刻之後，白慕寒起身，重新坐在沙發上。她抿了抿脣，說道：“時間不早了，您先回去吧。”

白慕寒擡頭看了她一眼，想說些什麼，卻又把話統統吞進肚子裏。

“麻煩您記住您是一個有未婚妻的人。”唐曉晨將白慕寒買來的飯合上，故意別過臉不去看他。

白慕寒開門的手僵持在那，足足愣了好幾秒後，什麼都沒說，開門走了出去。

她一個人瑟縮在醫院的病牀上，心裏像被鑿了個大洞。有一種異樣的情緒牽動着她，讓她不自覺地想流淚。淚水順着臉頰滴落，沾溼了潔白的枕頭。

唐曉晨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想。她不可能去做小三，那就註定她跟大灰狼沒有緣分。

白慕寒出醫院後，直接將車子開到“浮殤”酒吧。他一個人坐在吧檯邊喝酒，期間不乏打扮妖嬈的女性上前搭訕。但看到他一臉森寒，眸子也是冰冷，紛紛嚇退回去。

白慕寒把啤酒當水喝，一杯接一杯下肚，像瘋了似的猛灌自己。吧檯的調酒師見狀覺得不對，勸解道：“客人，您少喝點，這酒濃度挺高。”

白慕寒擡頭看了調酒師一眼，並沒打算開口說話，只是悶頭喝酒。他的酒量一向挺好，畢竟是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這點酒還醉不倒他。

他現在腦子裏都是那個笨蛋，想忘記都困難。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笨蛋冒冒失失的撞進他心裏，攪亂一池湖水。可他給不了承諾，如果再要求她跟在他身邊，對她不公平。

白慕寒自飲自酌了很久，桌子上的空瓶擺了一個又一個。最後，他實在支撐不住，起身想去廁所，剛起來只覺得一陣頭暈，猛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客人，客人……”調酒師拍拍趴在桌上的白慕寒。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也覺得頭疼。

恰巧此時，白慕寒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響起。調酒師掏出他的手機，接通了電話。

“您好，這裏是‘浮殤’酒吧，這位客人喝醉了，如果您是他的朋友，麻煩您過來接他一下。”調酒師禮貌地說道。

石靜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麻煩你照顧一下他，我馬上就到。”

石靜放下手機，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朝“浮殤”酒吧奔過去。她從來沒見白慕寒喝醉過，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心裏靜不下來。

趕到酒吧後，石靜在調酒師的引導下找到白慕寒。白慕寒趴在桌子上，嘴裏不知在念叨着什麼。她湊近一些，只聽到白慕寒一遍一遍的叫着唐曉晨的名字。

石靜的臉刷的一下黑起來，她站在那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嵌進肉裏也不覺得疼。

她的憤怒和嫉妒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灼得她生疼。她從來沒這麼嫉妒過一個人，更不相信自己會輸。她給白慕寒的愛比任何人都多，她不是聖母，既然付出了就一定要得到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