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武國境內中部偏西南的忘花城。
忘花城是一個極爲特別也可以說是極爲另類的一個城市。因爲這個城市有一個特點讓所有第一次到忘花城的人不敢相信卻不得不相信!
顧名思義,忘花城忘花便是忘卻花的存在!諾大的忘花城方圓數萬裏,可是令人震撼的卻是一朵花都無法找到!
進入忘花城境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幕幕翠鬱匆匆的、讓人賞心悅目、讓人心情舒暢的綠色,一片全是綠色。這些綠色之中點綴着一些特別的藍色、灰色、銀色、白色,這些難道不是花嗎?
對!這些都不是花,這些全部都是極爲特別的樹木和奇草!
這個諾大的城鎮沒有花、全是樹木和草便因此得名——忘花城!
逍遙居。
忘花城中相當聲名遠播的一家酒肆兼客棧。逍遙居原本是主營客棧,順帶賣賣小酒、炒炒小菜;可是到了後來,人們發現這裏的酒滋味太美了,於是,人們都慢慢忽略了它原本的主營是客棧而把它當作是酒樓了。
這是一個讓人一眼看上去同樣回去忽略它是客棧的建築。不知道逍遙居的主人到底是在初建此樓的時候便想到了今日的情況還是因爲逍遙居的酒被人所稱道之後才改建的,不管怎麼樣,現在在面前的居然是一個如同酒罈一般建築物。
不過,這個酒罈一般的建築物卻不單單是看上去如同酒罈那般簡單,而是整個酒樓如同一罈醉人的美酒時刻在散發着誘人的芬芳……
酒樓二樓,一個相對之下略顯安靜的一個角落,此處的溫度彷彿因爲一尊冰雕一般的人物而降低了許多。不過,到底是因爲氣氛冷卻還是真正的溫度就沒有人去細察了。真的沒有嗎?若只是有這一尊冰雕,那麼也許真的沒有人細察,但是……
無獨有偶,在另一個角落,同樣有一尊“冰雕”。可是,這尊“冰雕”卻不是讓周圍的溫度下降,而是一種“冷意”,一種因爲感覺和態度而帶來的“冷場”!
而這尊憑氣勢形成的“冰雕”,面容俊秀,不!應該叫俊朗!因爲他的下巴特別地厚實;古銅色的肌膚加上那沉冷、深邃的眼神,讓他更加擁有男人的味道。他赫然便是從七年來第一次真正走出大山的卓鈞!
此時的卓鈞黑髮柔順地垂肩,只是用一根黑色細繩隨意紮起;身着一身黑袍讓整個人顯得更加深沉了。這些衣服當然是他在路過的時候順手“獲得”的。
他雙眼始終望着窗外,完全不去理會別人躲在一邊悄聲對他的評論和指指點點。他除了非常隨意地端着酒杯往口中倒酒外沒有別的動作。他靜靜地坐着,他的眼神帶着正在思索的光芒……
因爲他的冷酷使得在他的周圍兩三張桌子都沒有人願意坐,而且那些上酒上菜的小二在經過他身旁的時候都寧願繞道多走一些路也不願意從他身邊經過!
與他周圍冷清情況相同的便是另一尊真正的冰雕了!有了對比,有心人都會發覺,這個人和卓鈞不同,他是實實在在渾身上下散發着陰寒之氣,一種常人非常難以靠近的陰寒之氣!
他一頭油亮的黑髮完全地束起沒有散落;眉毛細長入鬢如同一柄出鞘的細長冷劍一般帶着絲絲寒意;帶着陰寒卻有帶着不斷閃過精芒的眼睛和他的眉毛一般稍顯細長而且有些如同女人的丹鳳眼;挺拔得不似重黎大陸之人的鼻樑;稍稍偏薄的嘴脣帶着陰毒和薄情;身穿的竟也是一身黑色的衣袍,不過比起卓鈞的衣服卻要顯得名貴多了。整個人看上去充滿了肅殺之氣,是一種無法掩飾的。光是從這些氣勢來看便能夠大約判斷出這個人的修爲並不弱,至少不低於卓鈞此時的修爲,也就是說不低於星階上級的層次!
真的沒有人敢坐在兩人的邊上嗎?若是這個“人”指得是普通人,那麼答對了!如果說指得不是普通人,那就錯了!
咚咚咚……
隨着腳步聲,已經從樓梯口步出三個人。是兩男一女。兩名男子如同護花使者一般分別走在那看上去方二八年華的妙齡少女身側靠後。
二八年華的女子看上去眉若遠山淡雅之極、目若朗星明亮之極、鼻若懸膽柔美之極、脣若櫻桃水靈之極,身穿鵝黃色的雅緻連衣長裙,隨着走路所帶起的風動長裙隨之輕輕飄舞着極爲優雅、極爲迷人,整個人看上去便是可愛之極、動人之極、迷人之極。一看便知是那種難得一遇的大家閨秀;
而其中一名男子身高較之如今高大魁梧的卓鈞要略微矮上些許,不過比之常人已經是近乎高人一頭了。他劍眉星目、臉龐方正之中由於下巴略尖所以感覺又是瓜子臉的造型,身穿白色鑲金邊高貴的長袍顯得氣質逼人,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容,讓人不會因爲他的身份而覺得難以親近,很有一副大家風範;
另一名男子與之相比就要差太多了。他不過是六尺盈餘、倒是濃眉大眼、鼻樑到也算挺拔、嘴脣卻是過於厚實了,身穿款式與之前的男子相似的衣袍,不過卻是金色更濃重了,而淡雅的白色卻是失去了自己存在的價值,顯得有些過於眨眼了。他那眼珠時不時地轉動着,一看便知道此人並不是省油的燈,屬於鬼主意極多之人。
三人在來到二樓之後,發現除了卓鈞和那個黑衣“冰雕”身旁還有空座之外,別的地方已經沒有空座了,不由爲此感到奇怪。不過,他們馬上就知道了原因……
他們顯然不是常人,在妙齡少女看了一眼揹着自己和低頭飲酒的兩人,輕蹙眉頭顯然覺得兩人散發的氣息讓她覺得不舒服,不過看到周圍已經沒有座位,還是在那氣質男子的笑容下在卓鈞身旁的空桌子坐下了。
相比於那黑衣“冰雕”一般的男子,卓鈞散發出來的氣息雖然是讓人有些難以靠近,但是卻沒有黑衣“冰雕”的煞氣,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忍受。卓鈞的氣息說得具體些應該是陌然的一種距離感產生的冷酷吧。
濃眉大眼的矮個男子在坐下之後就讓小二上菜、上酒,接着便是纏着那妙齡少女說話、逗她樂。可是,那妙齡少女卻似乎對兩個“冰雕”般的男子的興趣多過了和自己身邊這個矮個男子說話的興趣,眼睛帶着特別的神采不斷地打量背向她的卓鈞和那名低頭飲酒的黑衣“冰雕”。
卓鈞如何感受不到這種打量的眼光在自己的身上掃視。不過,雖是心中有些不爽快但卻沒有任何表示,依然望着窗外飲着酒。他此時正在思考着:“我該去哪呢?我該從何着手呢?”
雖然心中有着明確的大目標和方向,但是細緻的計劃卻完全沒有。一來他對於重黎大陸根本不熟悉;二來則是根本沒有絲毫的線索可以讓他找到自己的仇家,連唯一的線索極天道都失蹤了。所以,現在的他哪有心思管顧別人打量他這種瑣碎的小事呢?
可是,接下來他聽到的話卻讓他把一部分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這二男一女的身上……
“珞昆師兄,你看那兩個黑衣服的人……”妙齡女子的聲音雖輕,但是以卓鈞和黑衣“冰雕”遠超常人的能力如何能夠聽不到呢?
而這句話也讓卓鈞知道了這三人的身份,竟是兩個多月前在離山“遇見”的戰天門天才珞昆和他的師弟、師妹。
他當時是在隱藏之中,也沒有去看三人是何模樣,現在雖然有這種想法卻是沒有付諸實施。雖然有點想看看十大門派之中擁有重黎第一高手的戰天門人是何模樣,特別是戰基琿的女兒到底有多強。不過,這些也只是極小的好奇心而已,還不足以使他停下腦中的思緒轉過頭來看。
珞昆雖然也是第一次下山,而且天才的資質並沒有讓他的心緒浮躁,反而是沉穩有加。這恐怕也是他能夠成爲至少是年輕一輩之中數一數二的高手的原因之一了,而這顯然也是戰基琿放心把自己唯一的女兒、視若掌上明珠的珞彥交給他帶着了。
他聽到珞彥的問話何嘗不知她的心思呢?他同樣有想要了解的想法,不過卻是伸出手下壓,道:“珞彥師妹,背後談論他人是江湖中一大忌諱,萬不可如此。”
雖然是十大門派中排名第一位的戰天門弟子,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囂張跋扈的作風,他的態度反而是讓人很容易生起親近之心。
珞彥有些不依地撇撇嘴,微微張開櫻桃小口卻沒有說話,腦袋隨着一個方向轉動。沒來由地身體一陣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臉色帶着些許不安和怒意道:“珞昆師兄,你看到沒有?他…他竟然用眼神嚇我!我……”
原來是那個黑衣“冰雕”起身離開的時候對着珞彥的眼神爆射出一道精芒彷彿要直接穿透她的眼睛把她的身體穿透一般,讓珞彥此時尚心有餘悸。
她一個嬌嬌女可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帶着威脅的眼神。
莫說是珞茗一邊大呼小叫地要找黑衣“冰雕”算帳,一邊在不斷地好言安慰珞彥;就連珞昆都有些無法忍受黑衣“冰雕”的眼神,眉頭緊緊皺起。不過一會兒,對珞彥和珞茗道:“珞彥師妹、珞茗師弟,我們走!”
邊說邊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聲張。雖然戰基琿在他們下山前再三囑咐不要惹事生非,但是碰到這樣的事珞昆相信自己的師父一定會支持自己這麼做的。
珞彥和珞茗看到沉穩的師兄竟是在他們沒有相求之下就作出了這個決定,不由心中興奮,跟隨着珞昆付過帳之後往逍遙居外而去…….
而這個時候,卓鈞所坐的位置已經沒有了他的蹤跡。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沒有人知道,就如同他從來不在那裏一般,就連一直在二樓伺候的小二也沒注意到。
可是,卻有一個在另一個角落的文士般打扮的人注意到了之前的發生的一切,眼中流露出一絲亮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