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星!”丘得水挺直腰桿不滿道“你這是把紅蓮教當做自己的貼身保鏢了?”
“當然不是。”沈逸星大大咧咧道“我把你們當做值得信任的朋友。”
“你!”丘得水被他的話一堵,氣得脖子都粗了一圈。
“好了好了,我的事說完了。”沈逸星攤手道“說說你們想讓我幹什麼?”
丘得水眉頭一皺,神色又突兀的一變,好似很不習慣他說話的風格。
“沈逸星,我發現你還真是個奇才。”丘得水氣得發笑道“如果我沒記錯,咱們也只見過幾面吧?你怎麼就吃定我會幫你?還有,別忘了你可姓沈,你的一舉一動都關係到某個大家族的切身利益,你真的就如此任性灑脫?”
“老丘,你還是沒想明白。”沈逸星搖頭道“第一,我不是紅蓮教的人,所以你心裏想的什麼紅蓮教大局啊,利益啊,關我屁事?第二,我姓沈又怎麼樣?天底下姓沈的多得去了,你怎麼不管管他們?再說了,紅蓮教姓沈的人和我有半分錢關係?這麼多年了,他們給了我一口吃的?哼哼,如果不是聶隱蒼,我還不知道他們一直在暗中監視我呢!還有,別忘了你曾經說過,在我父母的事情上,他們也是一屁股屎,洗都洗不乾淨。”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的意思很明瞭,鬥得過就鬥,鬥不過就夾起尾巴做人唄。”
丘得水靜靜的看着他,眼神猶如一潭幽邃的古井。
“那你爲什麼要信任我?”
“從第一次見面起,我就知道你胸懷大志。”沈逸星撇嘴道“胸懷大志的人一定要有容人之量,我無意和你們爭鬥,相反,我還很欣賞你們,所以你們要拉攏我。”
“哈哈哈,沈逸星,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丘得水昂頭爽朗笑道“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以爲我會相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關我屁事?”沈逸星攤手道“之前我派顧明遠去找你們,現在自己又親自跑了這一趟,足以表明自己的態度了。”
丘得水收斂起笑容,眼皮止不住的微微跳動。
“你看不透你
。”
“你對我手下留情,不就已經有自己的判斷了?”沈逸星湊過身道“哎,老丘,信我一回。”
丘得水想了想,嘴角漸漸勾起,忍不住笑道“有趣,實在有趣!好,我們還有時間,大可以放手玩一把。”
“怎麼玩?”
“毛家莊給我通風報信的人不是顧明遠,你不必再誑我了,不過我知道你對他起疑,所以我會幫你查探他的底細。”丘得水冷笑道“你想殺聶隱蒼,沒問題,我們也想殺了他以絕後患。這兩件事都包在我身上。”
“哼哼,你們的條件呢?”
“很簡單,把那枚鑰匙從日本人手裏要回來。”丘得水冷冷道“它對我們很重要。”
“你們要打開紅蓮血獄?”沈逸星眉頭一挑似笑非笑道“我很好奇這是個什麼地方。”
“紅蓮教歷代得道高手的魂魄拘役之所。”丘得水道“裏面蘊藏着無盡的力量,只要探知萬分之一,便足以號令天下。”
“哈,還有這麼神奇的地方?”沈逸星不屑道“怕是誇大其詞了吧?”
丘得水並不理會他的質疑,臉上肌肉抽動道“現在紅蓮教已經病入膏肓,想要拯救它……就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
“好,這件事我來處置。”沈逸星拍着胸脯道“等我得手了就會通知你。”
“一言爲定!”
沈逸星搓搓手沉默一陣,又試探道“對了,前幾天沈崇武找過我。”
“我知道。”丘得水閉着眼睛身軀微微晃動道“你有什麼看法?”
“一個自命不凡,一個裝神弄鬼。”沈逸星訕笑道“看來沈家的衰落並不是沒有道理,盡出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哼哼,我聽得很順耳,繼續說下去。”
“我跟他們說了風月樓結界事情。”沈逸星偷偷瞥了他一眼道“他們好像很驚訝。”
“當然很驚訝,因爲我十二年前我已經參透其中的奧妙,將它破了。”
什麼!沈逸星心裏一沉,他在來的路上就想到了丘得水聽到這個消息時候的反應,或許有驚訝
,有憤恨,有沮喪,有不屑,但絕對沒料到他會如此的從容和淡定。
十二年前?那就是民國十四年的冬天了。
等等,民國十二年,玉機關……
民國十三年,陳家,小孩……
十四年……
十五年大火……
二十四年,水井女屍案,鬼胎……
二十六年,日本人……
不對,這事有蹊蹺!沈逸星閉上眼想了想,腦子裏無數思緒亂飛,然而卻怎麼也抓不住重點。
聶隱蒼和他之間有一個人說謊了!沈逸星突然想到一點,玉機關重返宇城之後,好像也並沒有着急對風月樓下手,爲什麼?
是因爲有恃無恐,還是力不從心?
糟糕,這下麻煩了。沈逸星心裏暗暗叫苦,感覺自己又失算了。
“怎麼了?”丘得水冷笑道“看到我沒有大驚失色,所以覺得很傷腦筋?”
“不是。”沈逸星苦笑道“不經意間想起了我曾經餵養的一條土狗,已經死了好多年了,所以覺得很傷心,請讓我一個人安靜會。”
“哼哼,你還挺多愁善感。”丘得水譏諷道“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哎,老丘,你是不是很沒有安全感?怎麼老是懷疑別人呢?”沈逸星不滿道“如果我告訴你,風月樓的結界還存在,你會不會跳起來抽我兩巴掌?”
“什麼!”丘得水神色一滯,厲聲道“此話當真?”
“不清楚,反正是聶隱蒼說的。”沈逸星無奈道“要不然姓趙的把沈家糟蹋成那樣,他爲什麼不直接血洗了風月樓,還得偷偷摸摸的去放火?”
丘得水眉頭緊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聶隱蒼真的說過這樣的話?”
“千真萬確。”沈逸星嘆了口氣道“當時我問他水井女屍案的事情,他自己也承認就是他乾的,那時候我才知道什麼叫‘鬼胎’,他說因爲結界的存在,所以沒法殺進去,所以纔會選擇在其他地方動手。”
丘得水站起來,在屋裏踱了兩步,好似猛地記起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