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個鬼呢!”葉宇文滿不在乎道“打突然襲擊誰不會?關鍵是他們忙碌了一下午,你看咱們老大,一樣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裏屁事沒有,對不對?”
“他們能跟咱們老大比嗎?”小雨點不屑道“一羣土豹子。”
“阿文,說說日本人是怎麼行軍作戰的。”沈逸星鄭重道“他們怎麼能連續打垮紅蓮教多次狙擊作戰?”
“嚇,老大,我跟你講,如果今天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知道日本人這麼厲害。”葉宇文瞪大眼睛道“我就跟你說第二次遇襲吧。遇襲地點是落馬溝,你知道那地方吧?幾十人的隊伍拉成了一條線,地勢又低,紅蓮教突然從坡上往下放槍,嘖嘖,威風的不得了。”
“槍聲一響,我都來不及反應,結果放眼一看,咦,小鬼子呢?我找了一圈才發現,真他孃的猴精啊,全趴在窠臼裏了。”
“反應這麼敏捷?”麒麟皺眉道“誇張了吧?”
“我跟你說,你當時要是看見那場面,一定和我一樣驚掉下巴。”葉宇文不服氣道“我就眨了個眼,竟然全沒影了。紅蓮教放了一陣槍,估計也覺得不對勁啊,小鬼子人呢?是不是全被打死了?他們就在坡上擡起腦袋張望,這看看那看看,其實小鬼子在哪?正一點點往坡上爬呢!跟毒蛇一樣,一坡全都是,無聲無息的就爬到了他們眼皮子底下。”
沈逸星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顫,他實在無法相信那是一副何種可怕的情形。
在他的心中,如何定義一支精銳軍隊,評判的標準不是兇猛的火力和高昂的鬥志,而是面對突然降臨的戰爭,他們能臨危不懼,在沉默中等待最後的時機,給予敵人最爲致命的一擊。
這無關天時地利人和,只關乎每名士兵骨子裏透出的堅韌和頑強。
“我跟你們講,日本人的槍法太他媽厲害了。”葉宇文比着手勢道“日本人衝鋒時候,我身邊三個人,矮得跟冬瓜一樣,聚一起也就三條長槍,硬是把十幾個紅蓮教打得頭都不敢擡,露一個崩一個,‘啪!’死了,又一
個,‘啪!’又死了。另外三個日本人衝上去,刺刀一下子挑翻了四五個,照我說,比豺狼進了羊圈還要輕鬆,紅蓮教的人一看,我的媽呀,嚇得跳起來就跑,敢回頭的都算是一條好漢!”
“協同作戰非常考驗契合度。”沈逸星嘆了口氣道“雙方從交火到潰敗,一共花了多長時間?”
“不到十分鐘。”葉宇文舔着嘴脣道“太他媽嚇人了,我感覺這羣小鬼子光靠刺刀就能幹翻他們。”
沈逸星聞言心裏一沉,雖然他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可當得到準確消息時候,還是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失落。
紅蓮教,你們爲什麼這麼不爭氣呢?
“日本人宣稱自明治維新以來,對外戰爭從未失敗,說‘大日本皇軍不可戰勝’,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底氣。”沈逸星閉上眼,聽見耳旁的寒風越發的淒厲了。
“心腹大患吶,終於來了。”
“老大,我看也未必。”麒麟在一旁冷冷道“紅蓮教的人不過是一羣鄉里愚民,平時也就摸個鐮刀斧頭,真讓他們玩槍放炮,一時半會肯定適應不了,今天他們那麼多人,連咱們都拿不下來,這就很是說明問題了。日本人的戰鬥力這事我承認,但也絕不至於像他們吹噓的不可戰勝。”
“對。”葉宇文從旁幫腔道“誰不是兩條肩膀扛一顆腦袋?他們也就欺負下紅蓮教的土豹子而已,要是碰上了咱們,哼哼,就是現長的三頭六臂老子也把他們剁得乾乾淨淨。”
“不要輕敵。”沈逸星想了想道“以後如果真的有機會,你們要多向他們學習,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別忘了,日本人現在也是列強之一。”
其他幾人相視一眼默默的點頭,不過臉上都帶着憤憤的神色。
突兀的,一簇燈火從院牆外照進來,一閃而沒。
“誰?”麒麟端槍厲聲道“出來。”
“是我。”
沈逸星眉頭一挑,站起來冷冷道“阿力,你來了?”
四個人影從黑暗中閃進院子裏,
幾人擡頭一看,正是阿力幾個,他身後兩人還架着一個滿身是血的漢子。
“進來說話。”沈逸星示意道“阿文,看好院子。”
“哎,好。”
麒麟將那個漢子背進地下室捆好,阿力略一點頭,兩個隨從會意守在了大門口。
“就是他?”
“是啊。”阿力舒了口氣道“這小子原來早就防備着我了,今晚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抓到他。”
沈逸星抽了支菸遞過去,又給他點燃,試探道“今天戰況如何?損失大麼?”
“他媽的,太慘烈了。”阿力打了個哆嗦,狠吸一口香菸道“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對手,我們還以爲和以前一樣,只要放一陣槍他們就會投降,哪知道……唉……折損了很多兄弟,到現在都沒收攏回來幾個人。”
“我們的人呢?”沈逸星雲淡風輕的問。
阿力聞言一愣,搖頭道“兩個心腹死了,現在屍塊還沒找全,缺了半邊身子。”
沈逸星嘆了口氣,沒說話,兩人看着眼前昏迷的男人,靜靜的抽了大半支菸。
“丘壇主爲什麼會出現?”
阿力吐出一道濃煙,不自覺的抹了把腦袋道“不是我乾的。”
“我知道不是你。”沈逸星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可那是誰?”
阿力扭頭看向他,沉沉道“你身邊有內鬼。”
沈逸星臉色一垮,輕哼一聲避開了他的目光。
“記得上次毛家莊的事情麼?”阿力將菸頭狠狠的碾滅,陰沉道“爲什麼丘得水會召集人馬追殺你?”
“爲什麼?”
“有人泄了你的底。”阿力的話彷彿冰錐般刺在沈逸星的心頭上。
“丘得水很信任他,所以沒有絲毫的遲疑。”
沈逸星感覺通體發寒,唯有喉頭的一縷煙霧還帶微微的暖意。
“如果你想我們的合作繼續下去,最好儘快把他找出來。”阿力轉過身盯着他的眼睛道“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自保。”
(本章完)